暴雨將解剖臺不銹鋼邊緣沖刷出細密水痕時,法醫老陳的橡膠手套正捏著那枚青銅鈴鐺。鈴舌早已銹蝕成墨綠色,卻在無風的環境里突然震顫,發出類似溺水者喉管痙攣的嘶鳴。
林深倒退半步撞上冷藏柜,后腰抵著的金屬把手硌得生疼。三天前在案發現場初見這枚銅鈴的記憶突然蘇醒——它當時躺在積滿雨水的青磚天井里,周身泛著詭異水光,而死者顧明山教授仰面浸泡在僅三指深的雨洼中,鼻腔塞滿運河底特有的黑藻。
“呼吸系統檢測出大量硅藻,與運河水體匹配度99.7%。“老陳摘下手套,解剖燈在他鏡片上投下蛛網狀裂紋,“但致命傷是機械性窒息,就像被看不見的手按進十米深的水底。“
林深摩挲著物證袋邊緣,顧教授尸體手腕內側的三角形灼痕在冷光燈下泛著焦褐色。這印記他太熟悉了——二十年前父親失蹤案的現場照片里,焦黑的木地板上就烙著同樣的符號。解剖臺的排水口突然發出“咕咚”一聲悶響,老陳猛地關掉水龍頭,卻發現不銹鋼臺面正滲出細密的水珠。
“林隊,監控拍到奇怪的東西。“技術科小張推門時帶進潮濕的穿堂風,平板上定格的畫面讓林深瞳孔驟縮。深夜11:47分,顧宅院墻外監控拍到一個撐黑傘的身影。傘面壓得極低,露出半截青灰色唐裝下擺,而本該投射在雨幕中的影子,竟在畫面中詭異地扭曲成鈴鐺形狀。
小張調出另一組數據:“書房的3D掃描顯示,《水經注》后面墻上有用指甲刻的螺旋紋。“放大后的圖像里,那些凌亂劃痕與青銅鈴內壁的蝕刻圖案完全吻合。林深摸出衣袋里的抗抑郁藥瓶,鋁箔背面不知何時沾了一縷黑藻——和他三小時前在運河打撈證物時纏在船槳上的一模一樣。
霓虹燈在擋風玻璃上拖出病態的光暈,林深猛打方向盤拐進梧桐巷。積水漫過警車底盤時,后視鏡里倏然晃過一抹青灰色衣角。他急剎下車,腰間配槍的金屬扣撞在車門上發出脆響。巷尾的餛飩攤蒸騰著白氣,穿唐裝的男人正用長柄銅勺攪動湯鍋,勺柄綴著的鈴鐺隨著動作發出悶響。
“要加蝦皮嗎?“那人抬頭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球,嘴角咧到不自然的弧度。林深的手剛按上槍套,攤主突然掀翻湯鍋,滾水里浮著密密麻麻的硅藻,在積雨路面拼成鈴鐺形狀的圖騰。
承古齋的鎏金招牌在雨幕中忽明忽暗。館長江隱倚在黃花梨柜前,蒼白手指撫過玻璃柜里某件青銅器的投影。“漢代祭祀用的水神鈴。“他轉身時左耳垂的朱砂痣如凝固的血滴,“三十年前運河清淤隊打撈過六尊鎮河童女像,顧明山是唯一活下來的。“
林深瞥見地窖鐵門縫隙滲出黑水,水面漂浮著幾縷疑似頭發的絲狀物。江隱突然貼近他耳邊低語,喉結處的疤痕隨著聲帶振動起伏:“知道為什么銅像都沒有臉嗎?因為看見真容的人會被拖進往生河當替身……“
窗外炸雷劈亮整條巷弄,雕花窗欞在墻上投出無數鈴鐺剪影。林深的警用對講機突然爆出刺耳雜音:“運河碼頭發現第二具尸體,溺亡特征與顧教授一致,死者右手握著本該在證物室的青銅鈴!“
解剖室的冷藏柜在雷聲中嗡嗡震顫,第三格柜門悄然滑開一線,霜花在玻璃上凝結出蓮花水波紋——與林深藥瓶底的刻痕分毫不差。
霜花沿著玻璃柜門蔓延的聲響像是蛇類游過枯葉堆,林深僵立在解剖室中央,看著那朵冰晶蓮花在冷光燈下泛起詭譎的靛藍色。這分明是他藏在藥瓶底部的刻痕——七歲那年父親失蹤后,母親總在深夜用縫衣針在鋁箔上劃出這種紋路,說能防“水猴子勾魂”。
冷藏柜第三格的滑軌發出生銹金屬摩擦聲,半開的柜門內涌出帶著河腥味的白霧。老陳的解剖刀當啷落地,不銹鋼臺面凝結的冰霜正顯現出更多細節:蓮花中心蜷縮著六個小人剪影,最外側那個戴警帽的身影,赫然是檔案照片里父親林振東的輪廓。
“林隊!碼頭那具新尸體…”小張的驚呼被陡然加劇的雷聲掐斷,對講機雜音中混入某種高頻鈴響。林深摸向腰間配槍時,指尖觸到藥瓶表面異常的溫熱,鋁制瓶身竟浮現出與霜花同頻震動的波紋。解剖室頂燈開始瘋狂閃爍,在明暗交替的瞬間,他看見冷藏柜玻璃上的冰蓮無聲綻開,六個冰晶小人正被無形的浪潮推向中心漩渦。
承古齋方向傳來連綿不斷的銅鈴悶響,與解剖室的異象產生詭異共振。林深沖進暴雨時,沒發現老陳偷偷將半管血樣塞進白大褂內袋——那是從顧教授心室抽取的液體,在試管中泛著與青銅鈴銹跡相同的墨綠色。
霜花蓮花的中心開始滲出靛藍色黏液,那些蜷縮的冰晶小人如同被投入強酸般溶解。視頻畫面突然高頻閃爍,冷藏柜深處傳來指甲抓撓金屬的刺耳聲響——二十年前林父失蹤案封存的證物袋正從柜體裂縫被擠出,泛黃的密封標簽上,“運河浮尸案”的打印字跡正被某種菌絲狀物質覆蓋重組,最終顯現出“鎮河祭品07”的篆體字樣。
老陳的嘶吼聲突然穿透手機聽筒,視頻畫面劇烈搖晃。黑水中浮出無數眼球狀的硅藻集群,它們附著在解剖臺邊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殖成珊瑚礁般的肉瘤。冷藏柜第三格的霜花此刻完全液化,順著地磚縫隙流向排水口,在管道深處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回聲。
林深握槍的手背青筋暴起,視頻突然切換成夜視模式:老陳的白大褂內袋正滲出墨綠色熒光,那管偷藏的血樣在黑暗中如同活物般蠕動。法醫的右手指骨突然穿透皮膚,森白的骨節上爬滿青銅銹斑,他用那截變異的手骨蘸著血樣,在解剖室鏡面寫下“戊寅年亥時”的潦草字跡——那正是林深出生的日期時辰。
“林隊!第三具尸體…”小張的呼喊聲從對講機殘存的通訊頻段炸響,卻被浪濤聲徹底淹沒。手機視頻在此刻定格,冷藏柜深處緩緩升起一具裹著防水布的骸骨,布料的破損處露出半枚警徽——編號與林父殉職時佩戴的完全一致。
承古齋方向的銅鈴頻率驟變,巷弄兩側的百年梧桐開始滲出黑色樹脂。那些黏液在空中凝結成鈴鐺形狀,墜地時竟孵化出半透明的蝌蚪狀生物。江隱的魚鰓狀疤痕突然噴出淡紅色血霧,他在雨中張開雙臂,運河底升起的童女像眼窩迸射出激光般的紅光,精準擊碎解剖室窗口的鐵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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