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軍的鐵騎踏破晨霧時，沈玉衡正站在觀星臺上。她望著遠處連綿的軍帳，手中握著剛剛拼合的前朝玉璽。玉璽底部“受命于天“四個篆字泛著血光——那是昨夜蕭凜以心頭血啟封時留下的痕跡。

“公主。“明玥捧著鎏金鳳冠走來，“吉時將至。“

沈玉衡撫過玉璽上的蟠龍紋，指尖在龍目處停頓。那里本該嵌著兩顆東海明珠，此刻卻是空的：“蕭凜呢？“

“太子殿下在祭壇。“明玥低頭為她系上綬帶，“他說...雙生子不宜同現祭天禮。“

青銅編鐘突然齊鳴。沈玉衡望向祭壇方向，看見九重紗帷后若隱若現的身影。蕭凜穿著玄底金紋的祭服，心口處的鳳凰胎記透過輕紗隱隱發亮。

“他在用禁術。“沈玉衡突然攥緊玉璽。她想起昨夜在云州秘庫看到的龜甲刻辭：雙生子祭天，必損其一。

祭壇上突然騰起青煙。沈玉衡看見蕭凜割破手掌，血珠沿著祭壇凹槽匯成詭異的圖騰——正是他們胎記的紋樣。

“攔住他！“沈玉衡提起裙擺沖向祭壇。明玥想阻攔，卻被她袖中滑出的銀針刺中穴位。

祭壇四周的云州將領齊刷刷跪地：“請公主止步！“

沈玉衡掀開最后一道紗帷時，祭文已念至尾聲。蕭凜轉身望來，眼底泛著不正常的金芒：“玉衡，這是唯一的辦法。“

“以命換命的辦法？“沈玉衡扯開他的祭服。蕭凜心口的胎記正在滲血，與祭壇上的血圖共鳴震顫。

蕭凜握住她顫抖的手：“當年母妃用禁術將天命一分為二，唯有血祭才能...“

“才能讓雙生子變成真龍天鳳？“沈玉衡突然冷笑。她扯開自己的衣襟，鎖骨下的胎記竟開始吞噬祭壇血光，“你可知這胎記為何越來越像枷鎖？“

云州軍突然騷動起來。遠處傳來戰鼓聲，瞭望塔上的士兵高喊：“朝廷大軍壓境！“

蕭凜瞳孔驟縮：“不可能！我們明明...“

“明明封鎖了消息？“沈玉衡將玉璽重重按在祭壇中央，“父親臨死前放出的信鴿，此刻應該到京城了。“

玉璽嵌入祭壇的瞬間，天地驟然變色。沈玉衡看見自己和蕭凜的胎記化作光柱直沖云霄，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太極圖。

明玥的驚呼聲傳來：“快看！他們的影子...“

沈玉衡低頭，看見自己的影子竟生出鳳尾，而蕭凜的影子盤踞著龍形。祭壇下的云州軍紛紛跪拜：“龍鳳呈祥，天命所歸！“

朝廷大軍中突然響起鳴金聲。沈玉衡望見龍旗下有個熟悉的身影——是三皇子蕭璟，當年構陷沈家的主謀。

“玉衡。“蕭凜突然遞來一柄斷劍，“是時候了。“

沈玉衡握住劍柄的瞬間，記憶如潮水涌來。她看見生母握著這柄劍刺入先帝心口，看見蕭凜在冷宮枯井里用劍尖刻下血書，看見...

劍身突然完整如初。沈玉衡聽見天地間響起鳳鳴，看見自己的影子化作火鳳撲向朝廷大軍。

“不！“蕭璟的慘叫被淹沒在風雷聲中。

當火鳳掠過軍陣，朝廷旗幟盡數焚毀。沈玉衡感覺意識逐漸模糊，最后看見的是蕭凜破碎的笑容。

“別怕，“他伸手接住她墜落的身軀，“我們...本就是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