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紅繩結(下)
書名: 紈绔少爺攬腰寵,夫人是朵黑蓮花作者名: 孫公子不想寫本章字數: 2136字更新時間: 2025-03-02 18:00:00
沈硯舟踹開錦簾----一席棗紅團花圓領袍,青色領口鑲著狐裘滾邊,一對繃緊德熟牛皮護腕,他手中柘木彎弓鑲金錯銀。
那般恣意鮮艷的狂妄模樣,生生把滿室珠翠襯得灰暗三分。
他剛在園子與那些公子哥射箭,就聽到那些個丫鬟議論,說柳含煙被那些婦人明里暗里生懟,立馬趕來制裁這些長舌婦。
沈硯舟戲謔道:“陸參軍用了幾千兩的交子上提了一首極妙的詩——'香肌勝雪唇含朱',倒把圣賢書裁成花魁的裹胸布!“
陸夫人捏緊茶盞的指骨發白,她那該死的丈夫,前幾日為了個青樓的花魁,鬧得人盡皆知,讓自己顏面盡失。
“諸位既有雅興,不如聽聽小爺的賦詩!“
沈硯舟拿起柳含煙面前的狼毫筆墨:
“青樓賒墨寫艷詞,圣賢典籍糊茅廁。
滿口德義藏奸佞,不如商船運銀直!“
“你...你辱沒斯文!“司業侄女絞著帕子斥道。
“斯文?“沈硯舟:“諸位剛才說嘴與我夫人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有沒有斯文?”
說罷,沈硯舟搭箭拉弓,緩緩地瞄準每個人的高聳的發髻。
“沈二郎瘋了!“刑曹夫人護著發髻后退。
“瘋?”沈硯舟陰鷙一笑。
“小爺這手連珠箭對著你們每個人的頭上來一箭,叫你們每個人釘在著‘清風雅致’的牌匾下手舞足蹈,逗我娘子一笑也不是不可。”
柳含煙也不想事情鬧大,這些都是有著官身家的娘子,她扯了扯沈硯舟的袖口。
沈硯舟與她會心對視,他湊近柳含煙的座位對她耳語道:“走,別同這些長舌婦呆在一起,我帶你去玩好玩的。”
亭外琉璃瓦銜著冰棱,青石板縫滲出的泥土氣息混進沈硯舟身上的沉水香,到讓人心靜又安心。
沈硯舟鑲金錯銀的柘木彎弓映著雪光晃人眼:“今夜請你吃樊樓都做不出的炙兔!“
“寒冬臘月獵兔?“柳含煙呵氣暖著手,“沈二爺莫不是白日做夢?“
沈硯舟得意道:“冬兔正是膘肥毛厚時,箭鏃入肉時那哆嗦勁兒...“
后山鋪滿了松針混著一點碎雪,踩得簌簌作響。
沈硯舟頗為熟練的尋到一處洞口,火折子戳進洞口枯草堆,躥起的焰苗活似火龍。
柳含煙裹緊狐裘,忽見雪堆微顫。
沈硯舟反手搭上弓,繃如滿月:“來了!“
箭鏃破風聲驚碎冰凌,卻釘在空蕩蕩的松樹干上。
柳含煙嗤笑一聲:“沈二爺這準頭。“
“失誤!“沈硯舟眸定準頭,虎牙咬在下唇,第二箭蓄勢待發。
弓弦繃響如裂帛,直接將倉惶逃竄的灰兔釘在地上,沒撲騰兩下就沒了氣息。
“如何!”沈硯舟昂著頭,那份得意自滿壓都壓不住。
柳含煙突然冰手探進他“進他后頸,“沈少爺這身膘,倒比冬兔更耐凍。”
驚得少年郎躥起三丈高,貂裘掃落的雪粒紛紛揚揚。
沈硯舟反手攥雪團偷襲:“看鏢!“
柳含煙旋身避過雪彈,狐裘掃起瓊瑤碎玉:“沈二爺莫不是要改行堆雪傭?“
她順手勾起蓬松雪塊,正砸碎在他玉冠螭紋上。
“反了天了!“沈硯舟攔腰將她抵上樹干,迸裂的雪沫恍若碎銀雨。
在這寒天里格外炙熱的氣息交纏,她望著他,他望著她,對焦的雙眸在糾纏,在追逃。
這份不明的悸動在兩個少年人的身上顯得格外慌亂。
沈硯舟先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條捷徑,可以去山頂的一處亭子,能看見整個開封。”
說罷,他轉身低頭去拔地上那只兔子,他的手有些發抖。
柳含煙靠在松樹上,她的雙腿有些發軟。
不過一刻,柳含煙望著沈硯舟帶的彎七豎八的野山路:“沈二爺莫不是屬穿山甲的?專往石縫里鉆!”
沈硯舟反手攥住她手腕,發力拽她翻過陡坡:“這可是我發現的捷徑,你若是走大路要彎好幾個來回,我這條可是直上!”
三折九轉至山頂,離亭子還有數百米處。
突然,不合時宜的遠處的一陣吵鬧聲傳來:“我不要!”
沈硯舟突然拽住柳含煙袖口,兩人貼著山壁如瓦市竊聽的灶貓。
兩人悄悄地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撥開樹枝去看亭子里的情況。
原來正是沈延和另一個女子私會,不過兩人在爭吵。
沈延說話地聲音太小,但是女子情緒激動:“我不想再等了!那沈硯舟都結婚了,你還在等什么!”
柳含煙忽覺肩頭一沉——原是沈硯舟鼻尖蹭到她耳墜:“點我作甚么,這女子不是錢桃所謂的侄女嗎?“
話音未落,亭內傳來嗚咽,沈延竟將人抵在廊柱擁吻,
沈硯舟神色有些吃味道:“想不到沈延竟然是這樣的人,我還是低估了他的人模狗樣。”
他伸手遮住柳含煙的眼睛。
柳含煙嫌棄的撥開他的手。
她之前聽聞過沈家的事情,正妻在嫁入沈府兩年無出之后,沈萬金就帶回個揚州瘦馬-----現在的錢桃,生下庶出長子----沈延,兩年后,正妻也有了身孕,生下沈硯舟后,在他八歲的時候病逝。
揚州瘦馬就是被人牙子購買窮人家女孩進行技藝培訓,專門賣給有錢人家做妾室,那么沈硯舟所指錢桃那個‘所謂的侄女’也是瘦馬無疑。
沒想到竟然勾搭上自己兒子,這一點恐怕錢桃還不知道,按照她的性子,她的兒子定要配個官家,最末是個商賈。
這些沈硯舟和柳含煙兩人都心知肚明,不過好不容易爬上來,總不能原路返回,等他們兩親夠了一刻鐘,走后,兩人悄悄貓了上了亭子。
待登入亭子時,暮色已染紅青苔磚瓦。
沈硯舟道:“如何?“
山下汴京燈火漸次亮起,恍若銀河傾入人間。
沈硯舟忽指東南角:“瞧見那點金紅沒?正是你家鋪子。“
柳含煙回眸瞪他,卻見少年眼底映著萬家燭火,亮過懸掛的明月燈。
沈硯舟緬懷道:“我小時候心情不好,我就會來打野兔子,然后順著剛才那處野道上來,數著開封有幾家亮燈,有時候過節,放的煙花在這里也是最好看的。”
柳含煙沒有多說,她知道一個偌大的家族,寵妻滅妾,就算你是嫡出子,沒有了母親照拂,那樣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下山罷,想嘗嘗你沈大廚的手藝。”
宴會還在繼續,沈硯舟和柳含煙尋了處無人的地方躲懶----烤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