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妤把抗敏藥說明書折成紙飛機。她看著蘇婉柔脖頸暴起的青筋，紙飛機尖頭對準走廊監控攝像頭：“蘇組長要是喜歡這個戶型，等我搬去宿舍您來住呀？”

1203的老太太攥著垃圾袋笑出聲。蘇婉柔的后槽牙咬得發酸，她突然扯開羊毛裙高領：“謝先生知道她鎖骨上的傷怎么來的嗎？

上周四她根本沒去設計院！”

沈時妤的指尖擦過淤青。她摸出手機點開打車軟件記錄，23:07的行程單終點是市立醫院急診科：“蘇組長翻我工位抽屜的時候，沒看見病歷本？”

謝凜的丹鳳眼垂下來。他記得上周四助理匯報過沈時妤提前兩小時下班，但急診科的紅章刺得他視網膜發脹。

蘇婉柔的杏仁眼蒙上水霧，她沒料到沈時妤連醫院發票都留著存根。

“我正打算搬出去呢?！鄙驎r妤把行李箱踢到墻根。

真絲睡裙從箱角滑出來，金鈴鐺滾到謝凜腳邊，“違約金我會分期還，謝先生要是怕我賴賬......”

她突然抓起謝凜的左手按在自己鎖骨上。皮質手套的涼意激得她哆嗦，淤青在冷白皮膚上像團化不開的墨：“您親自驗傷呀?！?

助理的咳嗽聲在走廊炸響。謝凜的指尖陷進淤青邊緣，他聞到沈時妤發梢的橙花味蓋過消毒水氣息。

系統光球在行李箱拉鏈上瘋狂蹦跳，沈時妤聽見記憶干擾進度漲到12%的提示音。

蘇婉柔的高跟鞋跟崴進地磚縫。她看著謝凜的手套沾上沈時妤的粉底液，突然想起兩年前謝宅書房里那張診斷書——重度潔癖患者居然能容忍這種接觸。

裂屏手機在地板上震動，策劃部主管的未接來電變成六個。

“搬去哪？”謝凜抽回手。他摘掉手套扔進垃圾桶，掌心的燙傷疤被沈時妤的體溫捂得發紅，“宿舍樓停熱水檢修?！?

沈時妤的狐貍眼彎成月牙。她故意把安眠藥空盒掃進行李箱，金屬撞擊聲像在給蘇婉柔倒計時：“橋洞底下挺寬敞的，就是不知道和蘇組長挑的凍死人的那個是不是同款？”

蘇婉柔的珍珠耳釘掉進消防栓縫隙。她想起半年前派人把原著女配逼到橋洞的事，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謝凜的皮鞋尖勾起金鈴鐺鏈子，突然甩給助理：“找珠寶部修復?！?

“謝先生！”蘇婉柔的羊毛裙蹭滿墻灰。她指著沈時妤行李箱里的租賃合同復印件，“這種偽造文件的人就該送警局！”

沈時妤抽出謝凜簽過字的投訴單。物業經理的確認章油墨還沒干透，她抖開紙張對著頂燈：“蘇組長要不要查查謝氏法務部的印章防偽碼？”

1201的健身教練吹著口哨晃出來。他故意把蛋白粉桶砸在蘇婉柔腳邊：“某些人自己偽造加班記錄的時候，怎么沒這個覺悟？”

哄笑聲中，蘇婉柔的鉆飾指甲劈了兩根。她看著謝凜俯身撿起沈時妤滑落的睡裙，突然意識到這個場景像極了謝宅書房里那幅畫——謝凜的白月光也喜歡香檳色真絲。

“明早九點?！敝x凜把墓園預約單塞進沈時妤掌心。

他掃過蘇婉柔裂屏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突然抬高音量，“蘇組長再堵在員工宿舍，下次劃掉的就不只是年終獎?！?

蘇婉柔的杏仁眼終于蓄滿淚。她看著沈時妤踮腳替謝凜拂去肩頭雪粒，金鈴鐺殘鏈在腳踝晃呀晃，晃出兩年前拍賣會上的成交價——八百萬的古董腳鏈，此刻纏在沈時妤腕間當臨時手繩。

電梯門緩緩閉合。沈時妤扒著門縫沖蘇婉柔揮手，抗敏藥說明書折成的紙飛機扎進對方羊毛裙后領。

系統光球在電梯按鍵上蹦出個65%的心動值，她聽見蘇婉柔的鉆石手鏈刮擦金屬壁的刺耳聲響。

謝凜的雪松香水味漫進客廳。沈時妤踢開行李箱癱進沙發，浴袍腰帶散成海草狀：“謝先生要不要喝杯熱牛奶？聽說助眠。”

“你從哪打聽到林綰綰的？”謝凜的指尖劃過茶幾上的百合紋路。

他捏碎沈時妤藏在果盤里的錄音筆，零件蹦到城西項目書上，“上周四急診科根本沒你的就診記錄?！?

沈時妤的腳趾蜷進沙發縫。她早料到謝凜會查醫院系統，但沒想到這么快。

系統光球蹦到她鎖骨淤青上，突然彈出段林綰綰車禍現場的模擬畫面。

“謝先生左手戴手套，是因為林小姐臨終前握得太緊吧？”

她撈起茶幾下的橙子開始剝皮，汁水濺到謝凜的西裝褲，“您每年清明都換新的白玫瑰，其實她最喜歡的是紅山茶?！?

謝凜的喉結動了第三下。他想起今早墓園管理處說有人預定了全城的紅山茶，助理的手機突然在玄關響起——物流通知兩百盆山茶花正從云南運來。

沈時妤把橙子瓣擺成山茶花樣。她看著謝凜的皮鞋尖轉向大門，突然抓起皺巴巴的租賃合同：“明天就搬，違約金從工資扣行嗎？”

“扣到2083年？”謝凜扯松領帶。他瞥見沈時妤藏在沙發縫的安眠藥，突然想起上個月醫藥部匯報過藥物丟失，“宿舍樓的熱水器是我讓助理弄壞的。”

沈時妤的葡萄汁滴到謝凜袖扣上。她看著男人扯下領帶扔進臟衣簍，突然笑出兩顆虎牙：“那謝先生得給我漲工資呀，畢竟......”

她的腳尖勾住謝凜的皮帶扣，金鈴鐺殘鏈擦過男人小腿：“畢竟要扣到下一個冰河世紀呢?！?

電梯井傳來蘇婉柔的跺腳聲。謝凜的掌心貼上沈時妤后腰淤青時，1203的老太太正給城西項目合作方打電話：“對，就是腳鏈八百萬的那個姑娘......”

沈時妤的腳趾還勾在謝凜皮帶扣上，防盜門突然被拍得震天響。

蘇婉柔的指甲刮擦金屬門板聲像粉筆劃過黑板，1203的老太太隔著貓眼瞧見羊毛裙下擺沾著垃圾桶邊的油漬。

“非法入住夠治安拘留了！”蘇婉柔的鉆戒在門把手上劃出火星子，“謝先生要是護短，我連物業一起告！”

沈時妤的腳踝從謝凜膝蓋滑下來。她摸到沙發縫里藏著的租賃合同復印件，油墨味混著橙子皮酸味直沖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