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脈紛爭(求收藏追讀)
- 從養雞雜役到馭獸真仙
- 明年初九
- 2149字
- 2025-03-01 23:36:13
酒宴終了,已是深夜時分。
方燼記不得飲過多少盞酒,雖以法力驅散酒意,周身仍縈著混雜酒氣。
再度催動真元后,神智稍復清明,右臂忽覺溫軟觸感,竟被白日侍奉的丫鬟挽住。
他急抽臂膀,反惹得那丫鬟掩唇低笑。
“笑甚?”方燼隨口問道。
丫鬟眼波流轉:“小爺真是海量。”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可不是好事,至少現在不是?!?
廊道幽深如墨,方燼眸中精芒微閃,身形漸次隱入暗處。
回房卸下竹編背簍,他將靈貂拋向床榻,自執陶壺仰頸痛飲。
清淺香風浮動,丫鬟已立門畔:“小爺,已經備妥沐湯了?!?
“知道了。”方燼眉峰稍動,徑往屏風后的柏木浴桶行去。
丫鬟闔上門扉時,他正褪盡衣衫浸入水中。
忽有柔荑落于肩頭,激起脊背微顫。
“誰許你進來?”霧氣氤氳中傳來詰問。
“侍浴本是小云分內事。”指尖將觸胸膛之際,皓腕倏地被鐵箍般擒住。
“退下。”
聲若寒刃,驚得少女踉蹌后退,委屈咬唇:“小云告退。”
水聲淅瀝間,方燼闔目如老僧入定。
這婢子暗藏的心思,他看得分明,不過是鏡花水月之念。
沐畢通體酥軟,久違的熱湯享受令他憶起昔年冬日在溫泉別苑的閑適。
搖首揮散雜念,他臥倒榻間,待東方未晞便吞丹調息,坐忘至天明。
天色漸白,木門驟然被叩響:“小爺,起床用餐了?!?
“知道了?!狈綘a睜眼,徐徐吐盡胸中濁氣。
丫鬟小云候在門外,正與另一少女耳語:
“昨夜如何?”
“什么如何?”
“哎呀,就是那樣嘛?”
“唉,莫提了,人家瞧不上呢。”
小云垂眸掩住黯然,這番盤算終究落空。
若得方燼這等修道者垂青,莫說脫離深宅大院,單是隨手賞賜的物件,便抵得凡人幾年用度。
下品靈石于修士不過凡物,在塵世卻足夠尋常人家數載豐足。
木門忽地洞開,方燼頎長身影挾晨光而立,二婢即刻屏息噤聲。
“小爺,三爺候著,請隨我來。”
小云柔聲引路,耳尖發燙心跳如擂,既羞方才所說又惱自身癡念。
方燼目不斜視緩步相隨,婢女私語早落耳中。
這般任君采擷的姿態要說不動心自是虛言,然如今的他卻有非拒不可的緣由,
一方面是猜測這些可能都是故意的安排,二來則是明悟自己的道心,
若無磐石之志,求道路上必殞半途。
兜轉間,方燼再度步入一間更為廣闊的大屋,形似議事廳。
廳內早有眾人聚集,他凝目細觀,既有昨夜共飲之人,亦有陌生面孔。
人群涇渭分明地聚作數堆,儼然各有陣營,
未見張元沖身影,倒是其父張弘光立于不遠處,方燼徑直上前,對方立即堆笑相迎。
“小兄弟,昨夜休息的可好?”他笑容滿面,卻透著一絲微妙意味。
方燼隨意回道:“尚可,風餐露宿早成習慣?!?
張弘光會意頷首,引他至僻靜處:
“元沖臨時有事,我且與你細說一番今日的事情?!?
見其神色肅然,方燼當即凝神細聽,
“地火蓮原屬二脈,往昔主脈強盛,支脈莫敢不從,”
“奈何近年主脈子弟修為式微,倒讓支脈漸起僭越之心,”
“雖說修為非家族立身之本,卻關乎資源配給,主脈所得已連年遞減?!?
“若在當年,主脈取地火蓮如探囊取物,而今三脈橫插,倒叫他們生出異心。”
方燼聞言蹙眉:所求不過催生靈物,怎偏卷入家族糾葛?
轉念一想,卻也不足為奇,
修仙之道,財地法侶四字貫穿始終,
爭的是洞天福地,奪的是天材地寶,搏的是萬人之上。
思慮既定,他直指核心:“既如此,我若欲取地火蓮,當作何為?又能何為?”
這正是他不解之處,也是張元沖賣的關子,
論靈石他囊中羞澀,論以物易物更身無長物。
張弘光忽壓低嗓音:“二脈有條尊貴靈蛇,近日突生異狀,沖兒言道,小兄弟或可診治?!?
方燼豁然明朗,難怪張元沖諱莫如深。
診治靈獸他倒可以查探一番,當下卻只能靜觀其變。
未幾,人群漸稠。
張元沖匆匆現身,疾步趨近:
“今日之事,你別擔心,有我安排?!彼男乇WC,方燼微微頷首,心中已推演起后續種種可能。
在他的關注中,張元沖與其父微不可察地交換了眼神,后者微微點頭,眼里閃過一抹冷意。
在場的人群逐漸分化為三撥,彼此界限分明,
片刻后,張弘光洪鐘般的聲音劃破寂靜,引得眾人側目:
“諸位宗親,今日三脈齊聚,是為肅清家門。”
他振袖而立,字字鏗鏘:
“近日族里探查,有私占靈田、虛報數目者!”
“有偽造賬目、欺瞞宗族者!”
“更有勾結外姓、侵吞產業者!”
話音未落,人群中已有數人面色煞白,指節泛白地攥緊衣袍,亦有人垂眸把玩玉佩,恍若置身事外。
方燼斜倚廊柱,目光逡巡間窺見張弘光眼底寒芒。
他恍然驚覺這場家族間主脈的謀劃,
日漸式微的主脈,唯有借雷霆手段震懾支脈。
自己受邀,或許也是其中的一環。
忽聞左側傳來蒼勁嗓音,二脈長老張弘陽雖須發皆白,卻聲如洪鐘:“家主擺此陣仗,莫非要拿我等問罪?”
與此同時,三脈魁首張弘立如山岳般跨步出列,銅鈴雙目掃視全場:
“若我脈有違,當以家法論處!”
張弘光冷笑擲出賬簿:“去歲冬月,三脈有人私售靈田八十三畝,不知此事你可知曉?此人名叫張弘立你可知曉?”
此言如驚雷炸響,眾人愕然望向那虬髯大漢,方才的凜然正氣已化作滿面鐵青。
方燼唇角微揚,這場主脈與支脈的權柄之爭,此刻方現崢嶸。
“這是誣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弘立聲若洪鐘般喝道,他已然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詭異氛圍。
二脈張弘陽雙眉緊鎖如刀刻,鷹隼般的目光似要穿透對方臟腑。
張弘光冷若冰霜地甩袖:“物證在此,上人證!”
話音未落,兩名青年被推搡至人前。
張弘立瞥見被押入人群的兩人,頓時臉色煞白,
那兩張尚顯稚嫩的面孔,正是他年方二十的三子與四子!
“家主,你非要害得家族支離破碎才罷休嗎?”
張弘立目露兇光,字字如淬毒利箭般射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