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靈貂入囊
- 從養雞雜役到馭獸真仙
- 明年初九
- 2039字
- 2025-02-18 18:13:55
“其一、此行我只隨你走一遭,若有結果再議后事,若無便就此作罷。”
“其二,若探得端倪,宗門賜下的獎勵不可短了斤兩。”
方燼目光灼灼,三句話擲地有聲。
庭院重歸岑寂,張元沖垂眸細品清茗,一言不發。
方燼亦不催促,此事本非他所愿,不過是礙于對方身份與修為,勉強應承罷了。
良久,張元沖的嗓音才自茶霧間緩緩響起:“依你。”
這答復倒令方燼略感意外,以對方遠勝己身的修為,本不必這般容讓。
然既已應允,便順勢接道:“既如此,待師兄行動之時,煩請知會。”
“自然。”張元沖頷首起身,喉間忽發清嘯。
須臾間傀儡老仆應聲而至,“宴席已備,請主人移步。”
方燼正欲推辭宴飲,卻見赤影倏忽閃過。
定睛望去,原是只及膝高的靈猴踞于張元沖肩頭,烏瞳滴溜溜打量著他,口中咿呀作聲。
“這是?”
“新契的頑猴,野性未馴。”張元沖目露縱容。
這金尾猴不僅戰力不俗,尾部不時閃過的金芒,更有尋寶之奇能。
方燼頓時恍然,難怪先前覺察張元沖元氣虧損、氣息虛浮,想是契約靈貂時耗損精血,而今又強行結契了這靈猴。
那靈猴渾不畏人,竟靈巧地躍上方燼頭頂,擠眉弄眼作怪相。
“過來!”張元沖尷尬低喝,奈何靈猴置若罔聞。
他只得自儲物袋中取出靈禽肉塊,那潑猴才被香氣牽引,抱著肉塊大快朵頤。
方燼訕笑解圍:“師兄既得此靈猴,先前那靈貂作何安置?”
“隨我來吧。”張元沖聞言輕嘆,邁開腳步走在前方。
兩人來至主屋偏室,但見銀白地靈貂蜷在暖玉溫床之上,周遭禁制符紋光澤流轉。
方燼甫入內便瞳孔微縮,原本泛著月華般銀輝的貂身此刻蒼白如雪,眸中更是蒙著層霜霧。
許是聽見響動,靈貂尾尖微微顫動,卻再無力起身。
“這些禁制是為探查它死后體內異變所設。”張元沖嗓音沉郁,指節撫過貂兒黯淡的皮毛。
這靈獸不僅價值不菲,更是與他相伴一載,多少生了些情分。
方燼眼底暗芒流轉,狀似隨意,實則內心有了計算:“這靈貂既是等死之物,師兄可否贈我?”
張元沖猝然轉身,目光如炬地審視他,似要洞穿他此舉的意圖。
確如他所猜測,方燼自有用意,昔日替靈貂診脈時他尚在煉氣一層,難作長久探查。
如今修為提升一層,若能常伴此獸左右,或可勘破其體內的蹊蹺之處。
“此事……”張元沖在青玉磚上來回踱步,靴底碾碎一室寂靜:“三百下品靈石的靈獸,斷無白送之理,不過……”
方燼本已不抱希望,心中對于這只靈貂的價格也感到一絲驚詫,聞他此言眸光驟亮。
“既要托你辦事,總該給些甜頭,折價百枚靈石予你,權當給師兄回本。”
他微微笑著,心中亦有自己的打算,此子每見就有些許變化,而靈貂留在手中不過廢柴,既是他想要,倒不如結個善緣。
至于百枚靈石不過添頭,免教欠下人情。
“眼下,”方燼面露難色:“僅能湊得二十靈石,余下八十可否暫賒?”
“可,立字為據!”
張元沖早已備好文房四寶,狼毫揮就契約后,解下腰間玉牌蘸了朱砂,在欠條鈐印。
方燼細辨條款無誤,亦取腰牌如法施為,兩枚名字暗紋在朱砂印泥中交疊生輝。
兩人各執一張欠條,方燼暗喜于心,除卻探查靈貂異狀之秘,這只入了品級的一級靈獸若能豢養至成年,收取的金色云團該是何等機緣?
二人各懷心思相視而笑,張元沖揮手撤去禁制,方燼當即攬過靈貂。
甫一入手便蹙起眉頭:懷中生靈氣若游絲,竟似殘燈將燼。
只是眼下已經做此決定,便再無反悔的可能,張元沖指向滿案珍饈:“先入座,飯菜都已備好。”
哪知方燼搖了搖頭,卻見拎起灰皮袋推辭:“剛買的靈魚,若不快點回去安置,恐怕會受到影響。”
明知這是托詞,張元沖亦不點破,頷首道:“既如此便回吧,待我打聽過飼靈苑那店鋪的情況,自會傳訊于你。”
“靜候佳音。”方燼語速急促,左臂環著靈貂,右手提著靈籠與皮袋疾步離去。
望著那道匆忙背影,張元沖眸中星火流轉:“靈貂將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暮色侵染山道,方燼孑然而行,懷中靈貂微弱的心跳敲打著他的思緒。
“百枚靈石換這垂死之物,當真值得?”這念頭甫起便被掐滅——既已落子,便無回頭路。
“為今之計便是先探查清楚靈貂體內的情況,再做打算。”
小屋映入眼簾時,檐角青羽鳥清啼相迎。
少了眾多的靈禽,此刻的籬笆小院內顯得有些空蕩,方燼將靈貂置于榻上,轉身提起靈籠疾步而出。
此番購置的蒼背豬、黑足鵝,包括那些黃紋魚,皆距成熟期僅差半月時間。
他眼底星火躍動:若豢養成年靈獸便可收取金色云團,何苦從雛獸養起?
只是屆時是否會出現變故,他心中沒底,但不妨試上一試。
再出木屋后,籬笆院中塵土飛揚,蒼背豬的圍欄被他夯出丈許新土,黑足鵝剛放出便撲棱棱占據舊日雞舍。
最費周章的是黃紋魚,只不過水生的生物今后也得飼養,不如此次直接準備好。
方燼在河灘處掄起鋤頭,生生掘出三米深潭。
這些黃紋魚雖不入品級,卻終究非凡物,鱗下涌動著蓬勃生機,特制的灰色皮袋不僅存著水源,還設計了一些透氣孔洞,因而并未出現死傷。
當活水注入后,黃紋魚下了圓坑便似銀梭破霧,銀鱗翻涌如碎月,濺起的水珠沾濕他鴉青的鬢角。
待方燼抹去額間細汗間,東方泛起紅霞,他疾風般折返木屋。
榻上靈貂氣息愈弱,絨毛在晨光中泛著霜色。
“不知道此次是否能夠查出你體內的異狀?”
自語間,方燼的右手已經緩緩覆蓋在靈貂顱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