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再次啟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就被戈壁的風沙吹散。北涼鐵騎默默地收拾戰場,簡單包扎了傷口,便迅速重新集結。剛才的戰斗雖然規模不大,卻也讓眾人感受到北莽的敵意,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徐鳳年騎在馬上,目光沉靜如水,剛才的戰斗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他真正在意的是隱藏在北莽深處的秘密,以及母親吳素死亡的真相。素王劍在陽光下泛著清冷的光芒,仿佛在回應他的決心,發出低低的嗡鳴。
陳芝豹策馬來到徐鳳年身邊,低聲道:“北涼王,剛才那些北莽騎兵,恐怕只是開路先鋒,真正的麻煩還在后面?!?
徐鳳年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知道,北莽女帝不可能坐視北涼的人深入腹地,必然會有更強的力量來阻攔。只是他沒想到,阻攔來得如此之快,也如此直接。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毙禅P年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搏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游手好閑的紈绔世子。如今的他,身經百戰,心性堅韌,早已擁有了北涼王的擔當和氣魄。
溫華湊上來,臉上嬉笑的神色也收斂了幾分,正色道:“世子殿下,剛才那些北莽騎兵,雖然實力一般,但裝備卻頗為精良,不像是普通的邊軍。而且他們的戰術也有些章法,進退有序,似乎受過專門的訓練?!?
呂錢塘也補充道:“溫華說的不錯,那些北莽騎兵的彎刀,制式統一,鋒利異常,馬匹也都是上等的好馬,絕非尋常部族能夠擁有。”
徐鳳年聞言,心中微微一動。北莽的軍事實力一直不容小覷,但邊軍的裝備和訓練水平,通常比不上中原王朝的精銳。剛才那些北莽騎兵的表現,確實有些超出尋常,難道是北莽女帝的親軍?
“看來北莽女帝,比我們想象的更加重視此事?!毙禅P年沉吟道。
陳芝豹目光凝重,說道:“北涼王,我們必須盡快趕到葬神谷,夜長夢多,拖延下去,變數更多。”
徐鳳年點了點頭,下令道:“加快速度,全速前進!”
北涼鐵騎得令,立刻加快了行軍速度,馬蹄聲如雷,在戈壁灘上掀起陣陣沙塵。烈日當空,戈壁灘上的溫度越來越高,空氣仿佛都要燃燒起來。北涼鐵騎身穿重甲,頂著烈日和風沙,艱難地行進著,汗水浸透了衣衫,但沒有人叫苦,也沒有人抱怨,他們都是百戰精銳,早已習慣了這種艱苦的環境。
姜泥騎著小紅馬,緊緊跟在徐鳳年身后,不時地遞上水囊和干糧,默默地照顧著他的生活起居。她知道徐鳳年心事重重,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持著他。
劍九黃依舊沉默寡言,只是默默地跟在隊伍的最后面,手中的木劍,卻始終沒有離手。他仿佛是一個幽靈,靜靜地守護著這支隊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隊伍在戈壁灘上疾馳了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傍晚時分,來到了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前。這片山脈,山勢險峻,怪石嶙峋,與之前的戈壁灘截然不同,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北涼王,前面就是葬神山脈了?!标愔ケ钢h處的山脈,沉聲道。
徐鳳年勒住韁繩,抬眼望去,只見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將整片山脈都染成了一片血紅色,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山脈深處,云霧繚繞,更增添了幾分神秘和詭異。
“葬神谷,就在這山脈之中嗎?”徐鳳年問道。
陳芝豹點了點頭,說道:“根據聽潮閣的消息,葬神谷位于葬神山脈的最深處,地勢險惡,易守難攻,是北莽的一處禁地?!?
徐鳳年目光閃爍,心中升起一絲警惕。葬神谷既然是北莽的禁地,必然不是善地,其中恐怕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傳令下去,隊伍休整半個時辰,補充干糧和飲水,然后我們進山?!毙禅P年下令道。
北涼鐵騎聞令,立刻停下腳步,開始休整。他們從馬背上卸下行囊,取出干糧和水囊,簡單地補充能量。戈壁灘上的風沙雖然很大,但到了山腳下,風勢卻減弱了許多,空氣也變得濕潤起來。
溫華走到徐鳳年身邊,望著眼前陰森恐怖的山脈,有些不安地說道:“世子殿下,這葬神山脈,看起來不太吉利啊,要不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吧。”
徐鳳年笑了笑,拍了拍溫華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心中卻不敢掉以輕心。葬神谷既然與母親的死因有關,必然充滿了危險,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夜幕降臨,戈壁灘上籠罩著一片黑暗。徐鳳年再次下令,隊伍開始進山。
葬神山脈的山路崎嶇難行,到處都是怪石嶙峋,荊棘叢生,馬匹難以通行。北涼鐵騎只好下馬步行,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前進。山林中一片寂靜,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腳步聲在回蕩,氣氛顯得格外壓抑。
越往山里走,山路越發險峻,兩側的山崖峭壁,如同刀削斧劈一般,直插云霄,給人一種壓迫感。山林中的樹木也越來越茂密,遮天蔽日,陽光難以穿透,使得山林中更加昏暗陰森。
突然,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斥候,發出一聲驚呼:“前面有情況!”
徐鳳年臉色一變,立刻示意隊伍停下,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斥候快步跑回來,臉色有些蒼白,稟報道:“前面山路上,發現了大量的陷阱,還有埋伏!”
徐鳳年聞言,眉頭緊皺,看來他們還是被發現了,葬魂閣的人,果然早有準備。
“陷阱是什么樣的陷阱?埋伏有多少人?”陳芝豹沉聲問道。
斥候搖了搖頭,說道:“陷阱種類很多,有絆馬索,有陷坑,還有滾木礌石,防不勝防。埋伏的人數暫時不清楚,但從氣息判斷,應該不少于百人。”
陳芝豹臉色更加凝重,葬神山脈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葬魂閣在這里設下重重埋伏,他們想要順利通過,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北涼王,看來葬魂閣是鐵了心要阻攔我們了?!标愔ケf道。
徐鳳年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既然他們想玩,那就陪他們玩玩。傳令下去,隊伍分成三隊,溫華,你帶一隊人馬,走左側山路,呂錢塘,你帶一隊人馬,走右側山路,我親自帶一隊人馬,走中間山路。記住,遇到陷阱,小心避讓,遇到埋伏,不必戀戰,以最快的速度通過?!?
“是!”溫華和呂錢塘齊聲應道,各自率領一隊人馬,朝著左右兩側的山路而去。
徐鳳年深吸一口氣,拔出素王劍,劍鋒直指前方,沉聲道:“出發!”
他率領著剩余的北涼鐵騎,踏上了中間的山路。山路崎嶇不平,到處都是碎石和荊棘,稍不留神就會被絆倒。山林中一片漆黑,只有火把的光芒在閃爍,照亮了周圍狹小的空間。
走了沒多久,前方就出現了一道絆馬索,橫在山路中間,如果不小心,馬匹很容易被絆倒。徐鳳年眼疾手快,揮劍斬斷了絆馬索,繼續前進。
又走了幾步,地面突然塌陷,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陷坑,坑底布滿了尖銳的竹簽,如果掉下去,不死也要重傷。幸好徐鳳年反應及時,及時止住了腳步,才沒有掉進陷坑。
“小心,有陷阱!”徐鳳年沉聲提醒道。
北涼鐵騎立刻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避讓著山路上的陷阱。但陷阱實在太多,防不勝防,不時有人中招,發出慘叫聲。
就在這時,山林兩側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無數黑影從樹林中沖了出來,朝著北涼鐵騎發起了攻擊。葬魂閣的埋伏,終于出現了。
這些黑影,身穿黑色夜行衣,手持各種兵器,如同鬼魅一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北涼鐵騎團團圍住。他們人數眾多,而且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一上來就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北涼鐵騎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精銳之師,臨危不亂,立刻擺開陣型,與葬魂閣的人展開了激烈的廝殺。長槍如龍,刀劍如虹,雙方在狹窄的山路上,展開了一場血腥的搏殺。
徐鳳年身先士卒,手持素王劍,沖入敵陣,劍光閃爍,如同死神降臨,收割著敵人的生命。他劍法精妙絕倫,每一劍都帶著凌厲的殺意,所過之處,葬魂閣的人紛紛倒地,血染山路。
陳芝豹也緊隨其后,手中長槍揮舞如龍,槍出如電,勢大力沉,將一個個葬魂閣的人挑落馬下。溫華和呂錢塘也各自率領隊伍,從左右兩側殺入敵陣,與徐鳳年形成犄角之勢,將葬魂閣的攻勢牢牢擋住。
戰斗異常激烈,喊殺聲,兵器碰撞聲,慘叫聲,響徹山林,震耳欲聾。鮮血染紅了山路,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徐鳳年越戰越勇,劍法越來越快,越來越狠,他仿佛化身成一尊殺神,在敵陣中肆意殺戮,無人能擋。素王劍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發出陣陣興奮的嗡鳴。
葬魂閣的人雖然人數眾多,但實力卻遠不如北涼鐵騎,在徐鳳年和陳芝豹等人的帶領下,很快就落入了下風,死傷慘重。
“撤退!撤退!”葬魂閣的首領見勢不妙,連忙下令撤退。
葬魂閣的人如同潮水般退去,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只留下滿地的尸體和鮮血,證明著剛才那場激烈的戰斗。
徐鳳年并沒有追擊,他知道,葬魂閣的埋伏,恐怕不止這一波,如果繼續追下去,很可能會陷入更大的陷阱。
“清點傷亡,繼續前進!”徐鳳年下令道。
北涼鐵騎迅速清點傷亡,發現傷亡并不大,只有十幾人受傷,無人陣亡。這得益于北涼鐵騎的精銳和徐鳳年等人的勇猛,以及葬魂閣的埋伏,主要以陷阱為主,正面交鋒的實力并不強。
隊伍繼續前進,山路更加險峻,陷阱也更加密集,埋伏也更加頻繁。但北涼鐵騎在徐鳳年的帶領下,一路披荊斬棘,勇往直前,硬生生地在葬神山脈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夜色越來越深,山林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北涼鐵騎手中的火把,卻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照亮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他們知道,葬神谷就在前方,母親死亡的真相,也近在咫尺。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他們都不會退縮,他們要為北涼王,為北涼,也為他們心中的正義,戰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