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折磨
- 滿級黑心蓮,嬌弱表小姐她不好惹
- 長明
- 2183字
- 2025-02-14 10:15:13
孔麟元之手底下養了一批身強體健的打手,其中不少人手上都沾了血。
平日里好吃好喝,供以豐厚月銀,等到孔麟元需要的時候,便站出來為他平息各種麻煩的人和事。
眼下,孔麟元一個抬手,那些打手便奉命去往亭子內,旁邊的賓客連忙閃躲,生怕招惹到他們。
隨即亭子內響起壓抑不住的慘叫痛呼。
“你們對子慎哥哥做什么?!”
“住手,快住手。”
尹羅羅裝模作樣阻攔幾下,之后就站在旁邊,笑看陸君之挨打了。
一炷香的時間后,陸君之像死魚般被打手拖出亭子,而眾人幾乎都快要認不出來
頭頂發冠早已不知去向,頭發散胡亂披,還被薅掉了塊頭皮,傷處流著血,臉上又青又紫,腫得像豬頭。
衣袍雜亂不堪,落滿黑黢黢的臟腳印,還沾滿了被吐出來臟臭酒液,由綢緞制成的衣袍已臟得看不出原本的光澤
孔麟元再次吩咐,“陸公子喝醉酒說胡話,丟人現眼,讓他去湖里好好醒醒酒!”
眾目睽睽之下,“噗通”一聲,濺起高高水花。
陸君之被直接拋到冰冷池水里。
與孔麟元交好的人,不乏各種紈绔膏粱,最是不服氣陸君之這種自視甚高的天之驕子。
陸君之落水時,湖畔的紈绔甚至都發出了一陣兒喝彩鼓掌聲。
湖水爭先恐后涌入陸君之的鼻腔,令他險些喘不過氣,被活生生嗆死,好不容易才喘息了兩口。
可他不會鳧水,身子無法控制地下沉,拼命揮動手腳掙扎撲通。
眼前一陣發黑時,卻有人跳下水來,將他強力拽了上去。
被拽離水面,他終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鮮空氣,如獲新生,一抬頭卻又看見,站在岸邊,居高臨下望著他的孔麟元。
孔麟元彎下腰來,輕輕拍拍他的腦袋,“醒酒了沒?”
陸君之頭昏腦漲,還未出聲。
孔麟元又抬手:“再扔一遍?!?
在紈绔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鼓掌喝彩聲中,陸君之再次被打手們抬起來,像條被人戲弄觀賞的死魚,又被高高拋入湖中。
片刻后,陸君之被救上來時,已是渾身狼狽。
臉色蒼白至極,奄奄一息。
孔麟元再次彎腰問他,“醒酒了沒有?”
陸君之連忙點頭,“醒酒了,醒酒了。”
可孔麟元微微一笑,“咱們陸大才子說自己還沒醒酒,大伙兒該怎么辦?”
紈绔們爭先恐后高聲叫喊,“再扔一次!”
“再扔水里!”
陸君之再次被拋入湖中。
三次落水,三次出水。
陸君之簡直被耗去了半條命,幾乎出氣多進氣少的癱在地上。
*
陸君之被抬回陸府時,大房氏見他模樣,捻著錦帕,一翻白眼,險些暈了過去。
她也沒了素日里的主母氣度,拿著帕子不斷抹眼淚,“我的兒,我的兒啊,好端端去一次春日宴,這到底是怎么了?”
陸家府醫診治了一個時辰,陸君之才悠悠轉醒,但渾身都疼得難受,頭,手腳,哪怕是五臟六腑都火燒火燎,陣陣兒地泛疼。
一旁大房氏的暗啞哭聲更是吵得他腦仁兒疼。
“我的兒啊,到底是怎么了?你若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我兒啊,羅羅說你講了麟元的壞話,惹惱了他,真的是這樣嗎??”
陸君之剛想開口,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剛剛灌了壇椒醬,腫痛異常,聲音嘶啞如砂礫。
尹羅羅也侍候一旁,捻著繡帕哭哭啼啼,“子慎哥哥,下次你千萬莫要飲酒了,飲酒……飲酒實在誤事。”
“你說,表哥哥他讀書差不如你,還說他像,像發情公狗,到處糟蹋姑娘家,胡作非為,早該下地獄。”
大房氏聽著,一時連哭都忘記了。
子慎居然罵得如此難聽……可這豈不是將孔麟元徹底得罪了?!
但幸好,幸好,子慎已經得了賀大人的青眼,得罪了孔麟元一時應該也不打緊,以后再設法緩和……
尹羅羅補刀似的道,“子慎哥哥還罵了賀大人,說他和表哥哥玩到一起,都是道貌岸然,男盜女娼之輩。”
大房氏倒吸一口涼氣,連……連賀大人都得罪了???!
陸君之疲累至極,懊悔至極。
合上眼,恨不得自己永遠不醒來。
大房氏無力倒在翠藍懷中哭天抹淚,泣不成聲:“我的兒啊,我的兒啊,這可如何是好?”
尹羅羅上前,接過女使手里的琉璃藥碗,將那濃苦藥汁一勺勺喂給陸君之。
陸君之喝了幾口,就擰起眉頭,舌苔被苦得發麻,但為了自己的身子,又不得不繼續喝下去。
尹羅羅輕蹙峨眉,面帶憂色,“子慎哥哥,事已至此,還要設法彌補才是,否則子慎哥哥之前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大房氏仿佛被提醒了,立即轉過身來,對躺在病榻上身心俱疲,還在皺眉強忍苦藥的陸君之道:
“子慎啊,麟元再怎么說也是陸家的表少爺,這層血緣斷不掉,明日我親自去孔家道歉,與月賓說和說和。等你好了,也親自備厚禮去和麟元道歉,總有挽回的余地?!?
陸君之嘴唇微動,似是想說什么。
但實在心累、心寒,什么都沒說出口。
大房氏還在叨叨,“尤其是賀大人那兒,他在吏部任職,賀家在朝中又樹大根深,咱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東西拉攏他……”
原本疲憊無力的陸君之一聽見賀大人,忽地劇烈咳嗽起來,眼眶猩紅,布滿鮮紅血絲,瞧著竟有幾分可怖。
大房氏卻以為他只是嗆到了,斥了喂藥的尹羅羅一句:“小心點,別笨手笨腳嗆到子慎?!?
尹羅羅暗自好笑,面上卻還是謙順態度,“是,我會小心些的。”
大房氏自顧自道:“我聽書意說那龍尾硯還未送出去,改日你親自去送,好生給賀大人解釋道歉。費盡周折好不容易才搭上的關系,可千萬不能斷了啊?!?
“只要賀大人那兒穩住了,哪怕麟元那兒一時挽不回來也沒關系。賀大人可是你未來的登天梯,務必緊緊抓住?!?
但陸君之聽到此話,只覺得心里發苦,頭上更是直冒綠光。
賀承允是他的登天梯,是他的登天梯……可他和白妙善不知背著自己來往了多久。
他們舉止親密,望著彼此的眼神脈脈含情。
怕不是都已經……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可笑他與白妙善相識一年,卻因憐惜憐愛,都未碰白妙善一個指頭。
可她卻,卻……這般對自己。
這些念頭如同白蟻般不斷嚙噬他的心臟,令他痛苦煎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