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把這份文件傳給你,有時間的話你就看一下。”
說著,渡生手指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不一會兒,顏雨的手機便“叮咚”一聲,提示收到一份文件。
“黃泉寄信人職業(yè)手冊?”顏雨下意識地念出聲,眼中滿是好奇。
渡生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緩緩說道:“就是一些工作內(nèi)容和注意事項,其實我們的工作分三點。第一是寄信,傳遞地府鬼魂的情感或消息,簡單來說就是托夢。”
“有些在地府還沒有投胎的鬼魂,心里還惦記著陽間的人或事,就會通過我們,把他們想說的話、想傳達的思念,以夢境的形式傳遞給牽掛的人。”
“第二就是引導(dǎo)那些有執(zhí)念新亡的鬼魂,解決他們的疑惑和心愿,確保他們不會迷失成為孤魂野鬼。”
“還有最為重要的第三點……”沒等渡生說完,他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來了一個短信。
渡生拿起手機查看,他快速回復(fù)了一條消息,隨后站起身,對顏雨說:“你小子,上班第一天就遇上任務(wù)了,跟我走。”
說罷,便大步朝著酒吧門口走去。
顏雨見狀,也趕忙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門,渡生從兜里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不遠處一輛黑色奔馳閃了閃燈,發(fā)出“嘀”的一聲。
他沖顏雨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坐副駕。
路上,渡生把這次任務(wù)大致的跟顏雨說了一下。
“咱這次任務(wù)可不簡單。”渡生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
“地府有個叫林秋的鬼魂,在準備轉(zhuǎn)世投胎的路上,被瘋狂生長的彼岸花擋住了去路。”
渡生接著說:“按常理,這彼岸花是通往輪回的指引,現(xiàn)在反常瘋長,大概率是陽間有人對他執(zhí)念太深,擾亂了輪回秩序。”
“我們現(xiàn)在就要去林秋家找找線索,看看到底是誰在阻攔他投胎。”
彼岸花開阻攔輪回?
聽到渡生的話,顏雨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之前他在奈何橋上工作了三四年,每日看著形形色色的亡魂來來往往,聽過無數(shù)悲歡離合的故事,卻從來也沒聽說過這種詭異的情況。
這些彼岸花原本都是孟婆親手種下的。
孟婆慈悲,知曉世間情愛難舍,那些不想忘記前世愛人之人,在走過奈何橋前,總會落下思念的淚水。
孟婆便收集這些眼淚,用以澆灌彼岸花海。
久而久之,每一朵彼岸花就好似有了靈性,它們默默見證著亡魂們的離別與新生,向來都是平和地指引著輪回之路,從未出過岔子。
如今,彼岸花竟反常瘋長,阻攔林秋輪回,這背后的原因……
思索間,車子已經(jīng)到了林秋生前房子的樓下。
“小子,一會開著靈體化跟著我上樓找找線索。”渡生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轉(zhuǎn)頭對顏雨說道。
“啥是靈體化?”顏雨一臉茫然,疑惑地問道。
渡生嘴角露出一絲輕笑,解釋道:“西游記看過吧,就是靈魂出竅。開了靈體化,陽間人就看不見我們了。這樣我們在屋子里找線索,就不會驚擾到其他人,也方便行事。”
說著,渡生伸出手指,在空中點了幾下,示意顏雨仔細聽。“發(fā)動靈體化的時候,你就集中注意力,放空雜念,感受自己的意識都集中在心臟那里就可以了。”
下了車,渡生瞬間進入靈體化狀態(tài),身形變得若隱若現(xiàn),他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有了邊框。
他轉(zhuǎn)頭看向顏雨,臉上帶著些許期待,本以為顏雨能很快跟上。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顏雨還在原地干著急。
渡生無奈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算了,你小子慢慢試吧。成功了上去找我,記住了,3樓302。”
說完,他轉(zhuǎn)身徑直走向樓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樓梯間,只留下顏雨獨自站在車旁,繼續(xù)和靈體化較著勁。
“集中,集中,把意識壓縮到心臟……”顏雨眉頭緊鎖,嘴里不停地小聲嘟囔著。
最后實在沒辦法,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手緊緊抱住腦袋,試圖把身體蜷縮起來,仿佛這樣就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到一起。
正沉浸在開啟靈體化的顏雨,絲毫沒注意到遠處有個小區(qū)保安正朝著他狂奔而來。
等到保安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顏雨才猛地回過神,一抬頭,就看見保安氣勢洶洶的模樣,可把他嚇壞了。
畢竟這是他重返陽間將要接觸的第一個活人,心里不免有些緊張。
保安沖到顏雨面前,眉頭擰成個疙瘩,滿臉嫌棄地大聲說道:“喂!這不許拉屎!你這人怎么回事,一點素質(zhì)都沒有!”
顏雨愣了好幾秒,大腦瞬間宕機,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保安是誤會了。
他趕忙站起身,尷尬的解釋著:“不是不是,大哥,您誤會了,我沒拉屎!”
“撒尿也不行!”保安板著臉,語氣強硬得不容置疑,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靠!”顏雨忍不住低聲咒罵一句,情緒激動地反駁。
“我一個大老爺們,撒尿我還能蹲著啊?”
保安撇了撇嘴,一臉狐疑,毫不示弱地嗆聲:“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做什么露出任務(wù),現(xiàn)在這年頭玩這東西的可多了!”
這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顏雨的怒火,他又委屈又無語,最后沒有辦法,只能強壓著情緒,連聲道歉說下次不會了,保安這才轉(zhuǎn)身離開了。
無奈之下,靈體化嘗試多次無果的顏雨,只來到302房門口,期望能在這里等到渡生。
樓道里光線昏暗,彌漫著陳舊的氣息。當他踏上通往三樓的臺階時,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襲來。
緊接著,掛在他脖子上的和氏璧吊墜毫無征兆地閃爍起刺目的紅光。
就在這瞬間,顏雨的大腦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一陣劇痛襲來,他一只手扶墻,一手使勁按壓著腦袋,一幅幅不屬于他的記憶畫面如潮水般瘋狂涌入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