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六月中旬，是中考的日子。

“好煩啊，去年這個時候都中考了?！鼻犅犜诜块g里寫著令人頭禿的化學作業，和易澤行打著電話抱怨道：“我還得學這個該死的化學一個月。”

易澤行在電話那頭笑出了聲，“這么討厭化學？那高中是準備選文還是選理?。俊彼沧龌瘜W作業，隨手勾了個答案，心想初中化學也不難啊，想完又低頭笑了笑。

“選理，我政治比化學還差?！鼻犅犚еP桿，眉頭緊皺的回答道。

“你還是個道德敗壞的人啊！”易澤行又在調侃她。

曲聽聽聽完，回懟：“你才道德敗壞，而且和你聊天不需要道德?！?

易澤行笑了，笑得吊兒郎當的，“我道德敗壞啊？我干什么了，我道德敗壞？”

他的聲音通過耳機傳入曲聽聽的耳朵，帶著氣音，似有電流劃過，振的耳朵麻麻的。

曲聽聽不說話了，她認識易澤行到現在，易澤行沒干過傷天害理的事。耳機里繼續傳來易澤行的聲音，“小姑娘怎么不說話了，嗯？”

“你說我道德敗壞，所以你也道德敗壞。”

“你怎么這么無賴?。繜o賴以后是沒人要的?！?

曲聽聽氣得牙癢癢，“你不也沒人要，比我沒道德就算了，更何況還比我老?！?

易澤行比曲聽聽大兩歲多，一個二月的，一個三月的。

“老？我老？你說我老？”易澤行直接疑問三連，“我就大你兩歲，怎么老了？”

“啊，兩歲，都700多天，是挺老的?！鼻犅犑囊饣匾痪?。

“行，那你知不知道老牛吃嫩草？”易澤行聲音壓得低低的，像小勾子，還帶著一絲蠱惑，“你還挺小的?！?

曲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要她。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腦子里就像放了一個煙花，心跳也極快。

兩人不再說話，都靜靜地等待地方開口，耳機里這樣對面的呼吸聲。年少的感情無關年齡，無關金錢，在曖昧的時候誤以為喜歡。

“曲聽聽?！币诐尚邢却蚱瞥聊袷窃趨⒓訃烂C點會議，聲音也變得正經起來，“我政治也不好，是挺道德敗壞的，但我現在不僅僅想道德敗壞了，更想道德淪喪?！?

“那你去道德淪喪吧！我支持你！”

“我一個人不行，你得幫我才行，可以嗎？”易澤行知道曲聽聽喜歡他的聲音，又壓了壓嗓子。

曲聽聽同意了，“你想怎么道德淪喪？”

“我想找一個在四川的、15歲的、喜歡看小說、不喜歡香菜，還愛哭鼻子的、叫曲聽聽的無賴，當女朋友?！?

易澤行在賭，好的結果是他們在一起了，最壞的結果就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他第一次產生網戀的想法，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曲聽聽有感覺的，可能是天天和她聊天而日久生情，可能是她懟自己時那種傻乎乎的樣子吸引了自己，也有可能是她叫自己哥哥那時的心動。

對她的喜歡：大抵是燃燒的星星墜落在海底開成珊瑚，又或是揉碎的白云環繞著山巒流成大河，那種夢幻，不真切，卻令人迷醉的心動，就像晚風擁抱月亮，海浪親吻礁石?！哼@句我之前背的文案，至于出自哪我記不得了TAT』

曲聽聽對突如其來的告白，也愣了愣，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戀愛是什么滋味，有人說是甜蜜的，有人說是辛酸的。那和易澤行談是酸還是甜？他很細節，會把她無意中說的話記住，會在她不開心的時候逗她，也會壞壞的欺負她。

姐姐曾問過她，以后想找個怎么的男朋友，她說說找一個比自己高，比自己大，聲音好聽手好看，會做飯還對自己好的人。易澤行都占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一個少年很難不引人注意。

“聽聽，還在嗎？”易澤行打斷了她的思緒，詢問中帶著小心翼翼。

曲聽聽輕輕的笑了，“我脫單了，你快恭喜我?！?

“原來你有男朋友啊！”易澤行沒反應過來，聲音帶著失望和委屈，“是我來晚了。”

曲聽聽聽著他傻傻的話，繼續笑，“是啊，剛交的，他叫易澤行，還是個沒有道德的人。”

“易澤行?！！我？??！你同意了?。?！”易澤行激動得站了起來，跳了兩下，大笑著，像個討到糖果的小朋友。

你好，易澤行，曲聽聽的男朋友。

你好，曲聽聽，易澤行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