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你先跟著我打下手。我看看你的悟性如何，再談拜師的事兒。”牛爺邊說邊示意徐東陽進屋。

徐東陽默默點頭，心想：只要能學到真本事，就算不拜師也無妨。

在這個期間，傳統木工工藝被斥為“封建糟粕”，不過這些對徐東陽而言并無影響——畢竟他早已實現財富自由，學木工純粹是出于興趣，又不打算以此謀生。

更何況，他打算等婁氏軋鋼廠完成公私合營后，就去當采購員。采購員只要完成任務指標，工作時間和個人生活都相對自由。至于為何選擇婁氏軋鋼廠，一來是因為它是萬人大廠，二來誰讓情滿四合院這么受歡迎呢。

“牛爺，這是我最近做的筆記，還有些積攢下來的問題。”徐東陽說著，從帆布挎包里掏出幾本藍皮筆記本，雙手遞給牛爺，“跟著王師傅他們學的時候，主要是看制作流程，照著做就行。可對其中原理不太明白，為什么這么下料、那樣開榫，心里沒底。也翻過幾本木工書，可總是一知半解，學得零零散散的。”

牛爺伸手接過筆記，認真地一頁頁翻看，邊看邊點頭，臉上露出贊許的神情。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合上筆記，陷入短暫的沉思。從年初二算起，滿打滿算才一個禮拜，徐東陽就能在木工上鉆研得如此之深，這份天賦和努力，著實令人驚嘆。

隨后，牛爺抬起頭，目光溫和地詢問徐東陽對未來的打算，徐東陽不假思索，坦誠地回答道：“牛爺，我學木工純粹是出于興趣，沒打算靠它謀生。我打心底里喜愛木工活，喜愛木雕藝術。”

牛爺聽到徐東陽不打算從事木工這一行，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他心里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選擇，這是徐東陽的決定，他自然不會強求。況且牛爺也知道，徐東陽打獵本事不錯，憑這本事，謀生并非難事。

牛爺思量片刻，開口說道：“東陽，你做的那些筆記，我都仔仔細細地看過了。總的來說，你知道的確實不少，這點值得稱贊。不過，要論木工技藝的全面性，還是有些欠缺。我的想法是，咱們從最基礎的內容學起，一步一個腳印，系統且全面地學習木工。只有把基礎打牢了，往后學起來才會順利。”

“牛爺，我聽您的。”徐東陽簡短地應道。他打心眼里信任牛爺，牛爺在木工這行摸爬滾打多年，經驗豐富，既然牛爺做了安排，照著做肯定沒錯。

“那行，這幾天咱們先研究各類木工工具，別著急，循序漸進地來。”牛爺說完，便耐心地給徐東陽講解鋸子、刨子、鑿子、錘子等工具的名稱、用途以及使用方法。他一邊讓徐東陽親手摸摸這些工具，感受它們的重量與形狀，一邊手把手地示范正確的握持姿勢和操作技巧，還反復強調使用工具時的安全注意事項。

徐慧真突然想起東陽之前提過讓她學騎自行車的事兒，頓時來了興致。她也顧不上別的，轉身快步朝車庫走去。

“閨女，你在車庫搗鼓啥呢？”徐母正在廚房炒菜，手里緊緊握著鍋鏟，聽到車庫那邊有動靜，便從廚房探出頭，滿臉疑惑地問道。

“東陽說讓我白天學騎車，學會了就能載您逛街，不然來回走路多費時間呀。”徐慧真一邊回答，一邊費力地把那輛二八杠自行車從車庫里推了出來。老式四合院的天井寬敞，正適合練車。

“娘，您幫我扶著后座唄，我有點害怕。”

“來了來了！”徐母一聽，急忙放下手中的鍋鏟，顛著小腳快步跑了過來。她伸出枯瘦卻有力的手，穩穩地按住自行車的后座。

剛開始的兩圈，徐慧真騎得挺穩，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身后一空，原來母親悄悄松開了手。

“啊——”隨著一聲尖叫，自行車瞬間失去平衡，扭著“S”形朝著墻角的冬青叢栽了過去。好在徐慧真穿著厚厚的棉襖棉褲，摔在青磚地上，只是覺得屁股被墩得發麻，倒也沒受什么傷。

“慧真，你咋咋呼呼啥呢？”就在這時，陳雪茹推開朱漆院門，一進來就瞧見好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學騎車呢！”徐慧真有些不好意思，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用力拍打褲腿上的塵土，一邊說道，“我娘一撒手，就把我撂這兒了。”

“學騎車？”陳雪茹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巧了不是！我正愁沒個代步工具呢。要不咱姐倆一塊兒學？等學會了，我也去買輛自行車，以后串胡同走親戚可就方便多了。”

“行啊！不過得多穿點衣服，這樣摔著也不疼。”徐慧真像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一本正經地說著，還笑著拍了拍車座。

兩人輪換著練習起來，陳雪茹伸手扶住自行車后座，不經意間隨口問道：“東陽怎么沒來教你？他不是挺關心你的嘛。”

“他一大早就去牛爺那兒學木工了，說是晚上才回來。”徐慧真一邊回答，一邊左腳蹬地，努力保持平衡，右腿跨上車梁時，車身晃了晃，她趕忙穩住，接著說道，“沒他我就學不會了？我可沒那么嬌弱。”

“真去學手藝了？”陳雪茹聽了，有些意外。

“嗯，他向來說到做到。”徐慧真話音未落，就一個不穩，連人帶車摔進了花園里。她爬起來時，頭發上沾滿了草屑，模樣有些滑稽，不過她倒也不在意，只是拍了拍身上的草，說道，“不提他了，接著練！”

輪到陳雪茹跨上自行車時，她雙手緊緊抓住車把，神色緊張，嘴里還不忘叮囑：“慧真，你可千萬扶住了，要是摔下來，我可要撓你癢癢！”

“放心吧。”徐慧真穩穩地扶住車后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兒，開口問道：“對了，你爹最近身體咋樣？之前聽你說他身體不舒服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