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加練嗎？”

簡鈺看著下車的簡眠，說道：“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簡眠笑著點點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門，簡鈺蹙眉啟動了車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昨天從裴家回來后，他這個妹妹就有點不對勁。

舞蹈室內。

簡眠踮著足尖在鏡前畫圈時，晨露正從玫瑰花瓣滾落到排練廳的窗臺。

純白紗裙掃過木地板，她對著鏡子調整頸間絲帶，指尖將蝴蝶結捏出乖巧的弧度——就像裴宴京最愛說的，是朵沾著晨露的小白花。

“簡小姐的花籃到啦！“

場務的呼聲驚落了她的發(fā)簪。

烏發(fā)垂落腰際的瞬間，鏡中倒映出999朵白玫瑰組成的瀑布，絲帶上燙金字跡龍飛鳳舞：「致小天鵝」。

她蹲下身輕嗅花瓣，裙擺在地面綻成雪蓮，指尖輕輕地摸了摸稚嫩的花蕊。

演出當晚，簡眠描著最淺的蜜桃色眼影，將珍珠發(fā)飾別在盤發(fā)間。

候場時她低頭整理雪紗裙擺，耳畔碎發(fā)垂落的弧度都透著無辜。

直到追光燈亮起的剎那，眼底驟然浮起瀲滟水光。

裴宴京踏入劇場時，正撞見少女在光柱中舒展脖頸。

她旋身時珍珠耳墜劃過鎖骨，裙擺蕩開的漣漪掃過第一排座椅。

男人松了松領帶，喉結上的結痂在暗處泛著血光，雙腿交疊的姿勢像極狩獵前的黑豹。

簡眠的足尖點在樂符上，卻在抬腿的瞬間故意晃落肩帶。

雪色薄紗順著瑩潤肩頭滑落半寸，又在即將泄露春光時被她驚慌拽住。

臺下傳來壓抑的抽氣聲，唯有裴宴京嗤笑著將打火機叩響。

當她在32圈揮鞭轉中甩開薄紗，男人突然舉起纏著繃帶的手掌。

新鮮血漬在白紗布上洇出紅梅，隨著鼓掌動作晃成曖昧的影。

簡眠的舞步亂了一拍，旋身時珍珠發(fā)夾突然崩落，烏發(fā)如瀑掃過前排觀眾驚愕的面龐。

“抱歉……“

她跪坐在舞臺邊緣伸手去撿，胸前的珍珠項鏈恰到好處地垂落。

裴宴京俯身時領口微敞，鎖骨處的紗布擦過她顫抖的指尖：“這么急著投懷送抱？“

臺下哄笑中，簡眠漲紅了臉往后縮。

終章樂聲驟急，簡眠在疾旋中撕開裙擺。

雪紗如落英紛飛，露出綴滿碎鉆的吊襪帶。

她仰倒在追光燈下的姿態(tài)宛如獻祭，卻在對上裴宴京灼熱目光時，忽然將染著唇印的玫瑰拋向觀眾席。

男人抬手接住花枝，在雷鳴掌聲中咬住帶刺的莖稈，舌尖卷過她留在花瓣上的蜜桃味唇膏。

“簡小姐的表演真的很……令人深刻?！?

慶功宴的香檳剛啟封，裴宴京已斜倚在化妝間門框。

他扯開染血的領帶，傷口在暖光下泛著妖異的紅，“比白天鵝更讓人想撕碎。“

簡眠正對著鏡子卸珍珠耳釘，聞言怯生生轉頭：“裴先生說什么呢？“

她攥著化妝棉的手指關節(jié)發(fā)白，睫毛顫得像受驚的蝶，“我……我去叫哥哥來?！?

手腕被鐵鉗般的力道扣住時，她恰到好處地跌坐在妝臺上。

口紅滾落一地，裴宴京撐在她身側的胳膊肌肉僨張，新鮮血珠滴在她鎖骨凹陷處：“裝乖的戲碼還沒演夠？“

“我聽不懂......“簡眠偏頭躲避他的氣息，后頸卻暴露在男人灼熱的注視下。

當帶著槍繭的拇指按上那處淡粉胎記，她突然發(fā)出幼貓般的嗚咽：“疼……”

裴宴京的冷笑震得胸腔轟鳴。

他扯開襯衫露出精壯腰腹，尚未愈合的槍傷隨著呼吸起伏：“這才叫疼。“

突然攥著她的手按向傷口，在少女驚慌的抽氣聲中逼近，“要不要試試在這里撒鹽？“

門外傳來簡鈺的腳步聲時，簡眠順勢推開了裴宴京。

“眠眠，怎么還沒出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裴宴京慢條斯理系著襯衫紐扣，目光掃過少女從指縫偷瞥的眼睛。

在她被扶起的瞬間，突然用染血的手指擦過她唇角：“小白花的眼淚……“

低啞的輕笑燙紅她耳尖，“居然是甜的?！?

說完，裴宴京轉身走了出去，歲眠才松了口氣。

她剛剛差點以為裴宴京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然又怎么會說'裝乖'這種話。

但按照剛剛的情形來看，裴宴京這個王八蛋說的估計是床上的事。

歲眠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不正經’，但隨即就整理好表情和簡鈺走了出去。

宴會開始后，簡眠放下酒杯，對身旁的簡鈺小聲道：“哥，這里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嗯，等下就帶你回家?！?

說完，簡鈺就笑著去應和其他人。

陽臺。

月光像碎銀鋪滿雕花鐵藝陽臺，簡眠倚著欄桿晃香檳杯，水晶杯沿的唇印正對著宴會廳方向。

裴宴京的雪茄味漫過來時，她故意將耳墜轉了三圈——藍寶石墜子恰好是他塞進妝臺的那枚。

“偷月亮的小賊?！?

裴宴京的銀質打火機擦過她后頸，火苗在紗裙鏤空處投下晃動的光斑。

他指尖勾著條鉆石項鏈，冰涼的鏈子突然貼上她鎖骨：“戰(zhàn)利品該物歸原主了。“

簡眠側頭時發(fā)絲纏住他腕表齒輪，玫瑰金的表盤映出兩人交錯的倒影：“裴先生分得清偷和撿么？“

她突然攥住項鏈往下一扯，男人踉蹌半步，未愈的傷口撞上她后背蝴蝶骨。

悶哼聲混著香檳氣泡在耳畔炸開。

裴宴京就勢將人困在欄桿與自己胸膛之間，掌心托著的煙灰正巧落進她酒杯：“現在分清了?！?

他碾碎飄到她肩頭的煙絲，“偷心賊該判無期徒刑?！?

樓下突然炸開慶典煙花，簡眠在強光中看清他虹膜里的血絲。

指尖鬼使神差撫上那道結痂的槍傷：“不如判給苦主……“

尾音被突然含住，裴宴京的拇指按在她下唇，煙味隨著吐息渡進她齒間：“當什么？寵物？還是……“

第二波煙花騰空時，他沾著酒液的唇擦過她耳垂：“戰(zhàn)利品？“

簡眠的鞋跟精準踩上他皮鞋，卻在發(fā)力瞬間被掐著腰提起。

懸空的失重感中，藍寶石墜子滑進他敞開的領口，貼著心口那道彈痕微微發(fā)燙。

“噓?！芭嵫缇┩蝗坏种i動脈輕笑，“你聽——“

遠處鐘樓傳來十二聲嗡鳴，他帶著槍繭的指腹摩挲她后腰薄紗，“灰姑娘的魔法要失效了，要不要來王子的床上躲一躲？“

簡眠笑了笑，手指卻抵在他的肩頭，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我可是裴家的小公主，要做也只做王后?！?

裴宴京失笑，手指擺弄著吊襪帶上的碎鉆。

“好，我會讓你如愿以償的?！?

“不過現在，是不是該讓我先收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