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碎影尋蹤
- 吾以信念為光
- 恒楓在線
- 3098字
- 2025-02-23 12:39:10
證據的拼圖之旅
郝陽安全屋的日光燈管在頭頂嗡嗡作響,我盯著桌上二十七張照片里扭曲的陰影,喉嚨里還殘留著冷凍車的金屬腥味。
那些在月光下爆裂的試劑瓶殘骸此刻正躺在證物袋里,隔著塑封膜滲出詭異的藍紫色熒光。
“聲波頻率在17.8千赫左右。”郝陽把平板電腦推過來時,戰術手套上的纖維蹭到了我的手背。
監控畫面里倉庫頂棚的鋼梁正在高頻震顫,就像某種活物在蛻皮,“剛好是能穿透冷凍車鉛板夾層的波段。”
我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便利店會員卡,卡片邊緣的震動馬達還在間歇性地顫動。
記憶宮殿的立體地圖仍在視網膜上浮動,父親實驗室的通風管道與郝陽畫出的冰晶迷宮重疊成三維拓撲圖。
當照片里某塊試劑瓶殘片閃過虹光時,那些糾纏的線條突然發出蜂鳴聲。
“等等!”我抓起鑷子夾起編號C - 9的照片,放大左下角被血漬污染的區域,“三小時前在車廂里,你戰術腰帶的加密頻段……”
郝陽的瞳孔微微收縮,戰術匕首出鞘的寒光在桌面劃出一道銀色弧線。
刀尖精準地挑開照片邊緣的塑封層,露出被血跡掩蓋的條形碼:“聲波武器啟動時,你記憶宮殿激活的通訊檔案室——”
“和冷凍車監控系統殘留的日志時間戳完全吻合。”我終于把喉嚨里的金屬味咽了下去,指腹按壓在照片上那串殘缺數字。
視網膜投影的解析進度條突然快速上升,父親實驗室查封記錄里被涂黑的段落開始逐字顯現。
安全屋的智能玻璃突然變成深藍,郝陽的虹膜在應急照明下泛出數據流的幽光。
他快速敲擊著全息鍵盤,地下管網的三維模型從桌面升騰而起,某個閃著紅光的岔路口正在吞噬我的記憶投影。
“基站編號TB - 107。”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冷凍車深處傳來,“母親手機最后定位的通訊塔,就在這個交叉點正上方三米處。”當模型中的紅光蔓延到郝陽的安全系統界面時,所有顯示屏突然彈出警告彈窗。
郝陽扯下頸間的軍用級加密U盤插進終端,安全屋的通風管道突然傳來氣閘泄壓的嘶鳴聲。
他轉身時戰術外套的下擺掃落幾張照片,飄落的畫面里是羅警官去年偵破走私案時的新聞截圖——背景里某個集裝箱的編號正在滲出血色。
“警察局數據庫的訪問權限還剩四十二分鐘。”郝陽把篡改過的警官證拍在我面前,全息警徽在證件表面流動時發出電子蜂鳴聲,“但你要記住,三年前負責你父親案件的技術顧問……”
記憶宮殿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
我看見法醫報告里被標紅的生物檢材編號,正與此刻桌上試劑瓶的熒光光譜產生共振。
郝陽的戰術腰帶再次發出特定頻率的電流聲,安全屋的防彈玻璃外突然掠過無人機引擎的嗡嗡聲。
當我們帶著所有加密證據沖出安全屋時,街道監控探頭的紅色光點正在雨中暈染成血泊。
郝陽改裝過的越野車碾過積水,車載電腦突然自動播放起某段市政會議錄音——背景里某個議員敲擊桌面的節奏,與我口袋里震動的會員卡產生詭異的和聲。
警局花崗巖外墻在暴雨中泛著冷光,接待大廳的電子屏正在循環播放緝毒宣傳片。
我摸到口袋深處父親留下的老式U盤,金屬外殼上的劃痕突然與記憶里母親遇害現場的彈道軌跡重疊成新的幾何圖形。
郝陽在安檢門前停頓了半秒,戰術靴底黏著的某片試劑瓶玻璃渣,在X光掃描儀下折射出非自然的棱角。
值班警察胸前的工牌閃過“羅正明”三個字時,記憶宮殿的通訊檔案室轟然洞開。
三年前那個匿名電話的背景音里,某種電子設備啟動的滴答聲正與此刻安檢傳送帶的機械音完美同步。
警局走廊的消毒水味混著潮濕的霉味,像團浸滿福爾馬林的棉花堵在喉頭。
羅警官的辦公室門牌被擦得锃亮,“刑偵三支隊”的金屬字映出我發青的下眼瞼。
郝陽的戰術靴碾過地磚縫隙里干涸的血漬,發出細碎的脆響,那是某個嫌疑人三小時前留下的。
“你們說的聲波武器,聽起來像科幻電影。”羅警官用證物袋壓住飄動的案件卷宗,警徽在臺燈下折射出十字形光斑。
他的手指關節有長期握槍形成的繭,此刻正敲擊著去年破獲的走私案報道——那張被郝陽篡改過的警官證就躺在他左手邊的碎紙機旁。
我摸到褲袋里發燙的老式U盤,父親實驗室門禁卡的凹痕突然刺痛掌心:“冷凍車鉛板夾層有十七道新鮮刮痕,每道間距正好是17.8千赫聲波在金屬表面的共振波長。”記憶宮殿的通風管道模型在視網膜上展開,與警局天花板垂落的監控線纜交錯成荊棘。
羅警官突然抓起桌上的不銹鋼保溫杯,滾燙的茶水潑在郝陽提供的聲譜分析圖上。
墨跡暈染的瞬間,我聽到母親遇害現場錄音帶消磁時的電流聲。
“二十年前也有人拿著更精致的模型來報案,”他扯開領口第二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縫合猙獰的彈孔疤痕,“結果那是個沉浸式謀殺游戲的內測員。”
郝陽的戰術腰帶發出輕微蜂鳴,干擾了墻角監控探頭的電源。
他垂落的右手在身后比劃出摩爾斯電碼的節奏,我脖頸后的汗毛感應到微型EMP裝置啟動前的靜電。
“羅警官,”他突然用證物鑷子挑起一片染血的玻璃渣,“您上周處理的酒吧斗毆案,兇器上的纖維組織是不是有藍紫色熒光反應?”
警局走廊的電子鐘恰好跳轉到整點,報時音裹著證物室自動門的滑軌聲傳來。
我視網膜投影突然閃過父親實驗室的消防平面圖,安全出口標志的綠色箭頭與此刻走廊盡頭的指示燈完美重合。
某種冰冷的戰栗順著脊柱爬上來,像三年前那個匿名電話里持續的忙音。
“法醫科十分鐘前剛提交報告。”羅警官的瞳孔微微擴張,又迅速恢復成深潭,“你們要是能黑進警用系統...”他突然噤聲,目光死死釘在郝陽戰術靴底反光的玻璃碎屑上。
那抹詭異的藍紫熒光正在地磚縫隙里呼吸,與我口袋里震動的會員卡產生共鳴。
記憶宮殿的檔案室突然刮起颶風,散落的案卷在空中拼出母親最后通話記錄。
當郝陽的EMP裝置成功癱瘓監控系統時,我猛地撐住桌面:“2019年3月14日,您經手過一具無名尸體的打撈案,死者右手小指有化學灼傷痕跡——”
羅警官的保溫杯砸在金屬廢紙簍上,驚飛了窗外棲息的烏鴉。
他后頸的肌肉突然繃緊成巖石,這個反應讓我視網膜上的尸檢照片驟然清晰。
那個無名死者缺失的臼齒形狀,正與父親實驗室某份被撕碎的病歷檔案嚴絲合縫。
“出去。”他扯開抽屜摸出硝酸甘油片,藥瓶標簽上的手寫日期墨跡未干,“再糾纏我就以妨礙公務罪拘留你們。”窗外的雨絲突然變得傾斜,我看見他電腦屏幕保護程序里游動的熱帶魚,魚群的軌跡組成某個走私船運公司的標志。
郝陽按住我顫抖的肩膀,戰術手套的防滑紋路陷進襯衫纖維。
當我們退到走廊時,清潔工正在擦拭墻面的電子值班表,消毒水味混著漂白劑的味道讓記憶宮殿的立體地圖開始扭曲。
某個加密文件夾突然在意識深處彈開,顯示母親遇害前最后定位的基站編號——TB - 107。
越野車駛過積水的減速帶,車載電腦自動播放起市政施工通知。
郝陽撕開戰術背心的魔術貼,露出內側縫著的芯片組:“羅正明電腦里有二十七次TB - 107基站的訪問記錄,最后一次是三天前的凌晨兩點。”
雨刷器刮出的扇形區域里,便利店招牌的霓虹燈正在滲血。
我攥著發燙的會員卡,突然發現震動模式與車載收音機的電流雜音形成和弦。
當記憶宮殿的通風管道模型再次浮現時,某段被塵封的監控錄像開始自動播放——畫面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父親實驗室的通風口粘貼什么東西。
安全屋的虹膜鎖發出異常紅光,郝陽瞬間將我拽到身后。
當三重加密門緩緩開啟時,防彈玻璃上新增的蛛網狀裂紋正將月光切割成菱形碎片。
散落在地的照片被某種神秘力量重新排列,組成林鳶三個月前參加學術論壇時的新聞照片——她胸牌上的反光點正是聲波武器的啟動圖標。
我跌坐在全息投影交織的漩渦中心,父親的老式U盤突然開始發燙。
當郝陽的軍用級解密器咬合接口的瞬間,某個塵封的通訊錄殘片在記憶宮殿炸開。
林鳶的名字后面跟著帶鎖的星標,而解鎖密碼正是母親遇害那天的日期倒序。
窗外無人機群掠過的轟鳴聲中,我摸到外套內袋里母親遺留的珍珠發夾。
當指尖觸碰到發夾機關處細微的凸起時,全息投影突然在林鳶的名字周圍勾勒出血色邊框——這個設計過抗癌藥物的生物工程師,曾在父親實驗室的監控盲區停留過十一分零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