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燙金的入職合同站在落地窗前，玻璃倒影里穿著阿瑪尼西裝的自己像個拙劣的模仿者。手機震動彈出新消息：【日常任務(wù)：存活至18:00（剩余11小時59分）】

“林助理。“周曼莉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進病房，白大褂下露出漁網(wǎng)襪邊緣，“這是你的工牌。“她將黑色磁卡拍在我胸口時，指甲劃過喉結(jié)，“總裁在等你。“

電梯下行到B3層，消毒水味突然濃得嗆人。走廊兩側(cè)排列著銀色金屬門，每扇門上都嵌著電子屏。07號房間傳出野獸般的嘶吼，顯示屏閃過「宿主編號006失控」的紅字。

“新人的第一課。“周曼莉刷卡打開09號房間，冷氣裹著血腥味撲面而來。手術(shù)臺上綁著個紋滿符咒的男人，他的右眼正在融化，粘稠液體滴在托盤里發(fā)出腐蝕聲。

“這是上周入職的王主管。“她戴上橡膠手套，掰開男人僅剩的左眼，“看，虹膜里的系統(tǒng)代碼在反噬宿主。“男人突然劇烈抽搐，皮膚下鼓起游走的腫塊。

我后退撞到器械架，手術(shù)刀嘩啦啦散落一地。周曼莉的笑聲像指甲刮過黑板：“別怕，你可是蘇總親自標記的...“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昨晚我背上的金色圖騰。

***

總裁辦公室的溫度永遠維持在23℃，蘇雨晴正在用拆信刀削蘋果。果皮連成長長的螺旋，刀刃抵住我喉結(jié)時，她舔掉指尖的汁水：“昨晚你看到星空了嗎？“

系統(tǒng)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認知污染風(fēng)險】

我盯著她手腕滲血的紗布：“只看到防彈玻璃的反光。“

“真乖。“她突然把蘋果塞進我嘴里，冰涼的刀尖挑開我領(lǐng)帶，“接下來三個月，你要每天喝這個。“她從保險柜取出銀色保溫杯，液體泛著詭異的藍光。

【觸發(fā)強制任務(wù)：飲用基因藥劑（0/1）】

【獎勵：動態(tài)視力強化（初級）】

吞咽時仿佛有活物鉆入血管，眼前的世界突然變成慢動作。蘇雨晴脖頸處跳動的脈搏、窗外飄落的羽毛軌跡、甚至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都清晰可辨。

“現(xiàn)在去地下車庫。“她扔來保時捷鑰匙，“有人會教你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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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皮衣的少女靠在918 Spyder車頭，馬尾辮扎著骷髏頭飾。她拋接的蝴蝶刀突然脫手，刀尖旋轉(zhuǎn)著朝我眉心飛來——身體先于意識做出反應(yīng)，我偏頭躲過的剎那，看清刀柄刻著「唐笑笑」。

“反應(yīng)不錯嘛。“她嚼著泡泡糖打量我，“我是你的格斗教練兼司機。“車載導(dǎo)航突然亮起，定位顯示城郊廢棄化工廠，“蘇總要你取個快遞。“

暴雨初歇的公路泛著油光，唐笑笑把油門踩到底。后視鏡里三輛黑色SUV正在逼近，穿戰(zhàn)術(shù)服的男人從天窗探出身，肩扛式火箭筒在月光下泛冷光。

“抓緊了！“她猛打方向盤，輪胎摩擦出刺耳聲響。火箭彈拖著尾焰擦過車頂，我忽然看清彈道軌跡——就像今早預(yù)判雨滴那樣。

“左轉(zhuǎn)！“我抓住她握方向盤的手，“前面有斷橋！“

跑車漂移沖進蘆葦蕩的瞬間，身后傳來驚天爆炸。熱浪掀飛車尾翼，唐笑笑扯開我襯衫大笑：“難怪蘇總舍不得你死！“她唇釘擦過我的鎖骨，車載屏幕亮起新提示：【貨物已到達指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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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拖著染血的金屬箱回到雙子塔時，蘇雨晴正在玩填字游戲。她赤腳踩碎滿地月光，箱子里傳出心臟跳動般的震動。

“打開它。“她突然用拆信刀抵住自己咽喉，“用你的血。“

箱蓋掀開的剎那，我的條形碼紋身突然發(fā)燙。防彈玻璃罩內(nèi)，梵高筆觸的星空正在緩慢旋轉(zhuǎn)，那些鈷藍色漩渦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人臉——其中竟有我死去多年的父母。

【系統(tǒng)錯誤！檢測到根源級污染源】

視網(wǎng)膜上炸開血色警報，蘇雨晴從背后環(huán)住我顫抖的身體：“歡迎來到真實世界，我的小宿主。“

金屬箱里的星空仿佛活了過來，油彩化作液態(tài)銀河漫過我的指尖。那些漩渦中的人臉發(fā)出無聲嘶吼，母親的容顏在星云里碎成光點。蘇雨晴的呼吸噴在我耳后：“仔細看右下角的簽名。“

視網(wǎng)膜突然刺痛，原本該是梵高簽名的位置，赫然是行血字：【林小川 1999.3.21】——我的出生日期。

“三歲前的記憶，很模糊吧？“她冰涼的手指插進我發(fā)間，鉆石美甲刮過頭皮，“孤兒院的火災(zāi)...真的是意外嗎？“

系統(tǒng)界面突然雪花般閃爍，劇痛從太陽穴炸開。我踉蹌著撞翻茶幾，威士忌在地毯上洇出暗紅血漬。蘇雨晴跨坐在我腰間，拆信刀抵住自己鎖骨：“想聽真相就劃開這里。“

刀鋒入肉的瞬間，天花板突然爆裂。五名黑衣忍者破窗而入，手里劍裹著紫煙襲來。唐笑笑踹門沖進來，蝴蝶刀劈開煙霧：“帶箱子走！“

我抱著金屬箱滾進密道，身后傳來金屬碰撞聲。基因藥劑的副作用開始顯現(xiàn)，血管像有千萬只螞蟻啃噬。應(yīng)急燈忽明忽暗，通風(fēng)管里傳來嬰兒啼哭——是地下實驗室見過的畸形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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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紫外線燈管滋滋作響，唐笑笑撕開我染血的襯衫。她唇釘在黑暗中泛著冷光：“藥劑在改造你的神經(jīng)突觸。“酒精棉擦過傷口時，我清楚看見她睫毛的顫動頻率異常——每分鐘僅眨三次眼。

“你也是宿主？“我抓住她手腕，條形碼紋身在虎口處時隱時現(xiàn)。

她突然咬住我肩膀，血腥味在口腔漫開：“編號005，能力是痛覺屏蔽。“她撩起皮衣露出腰腹的縫合線，“上次任務(wù)被火箭彈炸穿這里。“

午夜鐘聲響起時，金屬箱突然劇烈震動。星空畫卷自動展開，那些人臉正從畫布里凸出來。我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縮放，看到畫布纖維里嵌著微型芯片——是某種生物編碼器。

“別看！“唐笑笑用繃帶蒙住我眼睛，但已經(jīng)晚了。后頸的圖騰開始發(fā)燙，眼前浮現(xiàn)出實驗室場景：穿著防護服的研究員將嬰兒放進培養(yǎng)艙，艙蓋上印著蘇氏集團logo。

***

次日清晨，我被刺耳的警報聲驚醒。走廊顯示屏滾動著血色通告：【006號宿主已清除】。食堂電視正在播放新聞：“昨夜雙子塔發(fā)生燃氣爆炸...“畫面閃過忍者尸體被裝進裹尸袋，他們肩胛骨處都有星空紋身。

周曼莉踩著細高跟走進更衣室，扔來套定制西裝：“換上，陪蘇總參加拍賣會。“她突然扯開我衣領(lǐng)，盯著發(fā)紅的圖騰冷笑，“居然能承受二級污染。“

拍賣會在歌劇院地下舉行，賓客都戴著威尼斯面具。蘇雨晴一襲魚尾裙挽著我進場時，四周響起竊竊私語。展臺上正在拍賣中世紀盔甲，但我的動態(tài)視力捕捉到盔甲瞳孔處的攝像頭。

“接下來是特別展品。“主持人掀開紅綢，防彈玻璃罩里竟是那幅《星空》。蘇雨晴在我掌心畫圈：“舉牌到五千萬就停。“

競拍價飆升到四千八百萬時，斜對角包廂突然亮燈。舉牌的是個戴狐貍面具的女人，她脖頸處的鳶尾花紋身讓我渾身發(fā)冷——和孤兒院院長的一模一樣。

“五千萬！“我機械地舉牌，系統(tǒng)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同類系統(tǒng)波動】。狐貍女人轉(zhuǎn)頭微笑，她的瞳孔分裂成復(fù)眼結(jié)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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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直升機上，蘇雨晴把玩著拍賣槌：“那個女人叫秦月，是你第一個需要消滅的宿主。“平板上彈出資料：秦月，25歲，明日集團CEO，三年前車禍后性情大變。

機身突然劇烈顛簸，艙門指示燈變紅。駕駛員發(fā)出非人慘叫，他的脊椎刺破制服伸展開來，化作骨翼拍打艙壁。秦月的聲音從廣播傳來：“這份見面禮喜歡嗎？“

我抱著蘇雨晴跳傘時，看見夜空中懸浮著巨大的發(fā)光體——那分明是放大萬倍的《星空》油畫，每一顆星星都是蠕動的生物芯片。

【緊急任務(wù)：在自由落體中完成系統(tǒng)對接】

【獎勵：短暫飛行能力（需消耗80%體力）】

狂風(fēng)撕扯著意識，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蘇雨晴的唇突然貼上來，血腥味在齒間交纏：“活下去，我就告訴你母親葬在哪里。

直升機殘骸墜入密林三小時后，我們躲進山間廢棄的天文臺。蘇雨晴的魚尾裙撕開高叉，她用拍賣槌敲碎應(yīng)急箱，取出的威士忌混著雨水灌進喉嚨。

“知道為什么選你當助理嗎？“她突然把酒瓶砸向墻壁，玻璃碴在月光下像散落的星屑，“二十年前這山腳下有個基因?qū)嶒炇遥ó斠?..“她扯開我襯衫露出胸膛，“所有實驗體胸口都浮現(xiàn)和你一樣的金色圖騰。“

我按住她撕扯繃帶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在發(fā)抖。這個總是游刃有余的女人，指甲深深掐進我結(jié)痂的傷口：“那天本該是我的三歲生日，父親卻抱著個男嬰沖進火場...“

***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時，她把我推進觀測室。生銹的望遠鏡對準夜空中某顆暗紅色星體，目鏡里竟浮現(xiàn)出監(jiān)控畫面：1999年3月21日，穿著防護服的女人將嬰兒放進保溫箱，她工牌上寫著【項目主管林雪】——與我失蹤的母親同名。

“看仔細了。“蘇雨晴咬破指尖在鏡片上涂抹，畫面突然跳轉(zhuǎn)到密室。六個培養(yǎng)艙排列成六芒星陣，每個艙內(nèi)都漂浮著帶有金色圖騰的嬰兒。鏡頭掃過艙體編號時，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007號艙的標識牌寫著【林小川（瑕疵品）】。

“父親至今保留著007號艙。“她將染血的唇印在我眼皮上，“想知道為什么你是唯一存活者嗎？“突然響起的衛(wèi)星電話打斷了她的話，聽筒里傳出秦月扭曲的笑聲：“林雪女士讓我問兒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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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我們在溪邊處理傷口，蘇雨晴突然撩起裙擺。她大腿內(nèi)側(cè)的皮膚布滿電子紋路，掃描顯示是段基因編碼：“每個滿月夜都需要宿主血液維持機能。“她握著我的手按在跳動的編碼上，“現(xiàn)在明白茶水間的血袋是誰的了吧？“

系統(tǒng)突然強制彈出全息投影：【基因匹配度99.7%】。溪水倒影中，我們的面部輪廓正在詭異地同步變化，就像被無形的手揉捏成相似的模樣。

“第一批宿主都是試管嬰兒。“她將額頭抵住我的，“我們是同一組基因的不同表達，就像...“她突然吻上來，血腥味中帶著威士忌的苦澀，“...就像《星空》的原作與贗品。“

***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她蜷縮在觀測臺角落哼唱童謠。歌詞夾雜著零碎的信息：“...第三實驗室的密碼是你生日...培養(yǎng)艙錄像帶藏在梵高耳后...別喝周曼莉給的藍色藥劑...“

當我用外套蓋住她時，發(fā)現(xiàn)她后頸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輕輕掀開發(fā)絲，駭然看見微型接口閃著藍光——和那幅《星空》畫布里的生物芯片如出一轍。

【系統(tǒng)提示：偵測到母體信號源】

警報聲驚醒了淺眠的蘇雨晴，她反手擰住我手腕，瞳孔分裂成數(shù)據(jù)流的綠色光點：“你看到不該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