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挺好的,先生剛剛吃完飯就上樓休息了。”
陳媽正在和喻嬈打視頻,估計是要把需要的一些衣服首飾給她寄過去,替她收拾了好幾個大箱子。
“收拾好了大小姐,您到時候把地址給我發過來就可以了。”
“好,陳媽,我爸的身體就麻煩您照顧了。”
裴司宴神色微微一頓,心頭的某個地方扯出點細微的疼。
這大概是時隔幾個月裴司宴第一次聽到喻嬈的聲音,相比于平時的撒嬌討好,這次倒是顯得平淡了不少。
“好好好,那我就先掛了,你早點休息。”
喻嬈從小沒有媽媽,幾乎是陳媽一手帶大的,兩人的關系必然是不可多說的好。
……
春去秋來,四年的光陰,說不上長也說不上短。
莊沐晚依舊在娛樂圈大放異彩,聽說幾年前接了個大IP,穩坐娛樂圈一線女星的位置,被眾多人奉為女神。
喻氏集團現在全權都交給裴司宴負責,喻嬈只有偶爾過節過年的時候會打電話回來,喻安飛過去看她,其他時間裴司宴沒再聽過她的消息,好像并沒有人會有意識無意識的提起喻嬈這個名字。
喻嬈回國那天天氣很好,一場屬于父女間的矛盾正在爆發。
喻家別墅。
陳媽和傭人站在樓下戰戰兢兢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樓上傳來了劇烈的爭吵聲,緊接著伴隨著巴掌聲響起。
陳媽被嚇了一跳,都動起手了顯然是吵得厲害,陳媽整理好情緒上樓,就看到陰沉著一張臉正下樓的喻安。
“先生,嬈嬈她……”
“別管她。”
喻安冷著一臉張出門,踏進黑色里。
陳媽不敢再上前,等到喻安走之后,喻嬈才下樓,白皙的臉頰上清晰鮮紅的巴掌印,眼睛顯然是剛哭過,有些腫。
“嬈嬈,怎么回事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說。”
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心疼地哎呦了一聲,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這個臉上的巴掌……快快快,陳媽給你消消腫。”
喻嬈坐在沙發上,表情很淡,似乎剛剛被打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樣。
“都腫起來了,先生也真是的……”
陳媽嘆了口氣,喻嬈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而且先生從小到大就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怎么舍得打這么個巴掌。
陳媽拿了個熱毛巾給她敷了又敷,一邊囑托。
“嬈嬈啊,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和你爸爸好好說,父女沒有隔夜的愁,再說先生那么疼你。”
喻嬈輸了口氣:“我沒事陳媽,晚上我爸應該不回來了,我想吃點清淡的。”
“好好好,我現在去給你弄。”
裴司宴得到喻嬈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跑到門口腳步突然放輕起來,呼吸漸漸放緩。
女孩歪在沙發上,穿著一身淺色裙子長至腳踝,長發微微散落,遮住了半邊臉,閉著眼淺眠。
“裴少爺您……”
陳媽從廚房出來,被裴司宴做了個噓的手勢,陳媽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
兩人的動靜很小,但是還是吵醒了喻嬈,準確來說她根本就沒有睡著。
喻嬈起身,扶著沙發起身,恰巧不巧的就對上裴司宴投過來的目光。
那瞬間,男人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仿若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虛無的背景,天地之間只剩下她的臉。
看到她,喻嬈微微扯唇,老熟人般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
四年沒見,她看起來成熟了不少,一身淺色長裙,像盛夏正午開的艷麗的玫瑰,一頭微卷長發肆意垂落,明艷逼人。
裴司宴觸及到她臉上的紅,瞳孔一縮,聲音也跟著冷了下去。
“臉上是怎么弄的?”
雖然剛剛已經做過消腫處理了,看不出手指的形狀,但她皮膚白,一點點紅都看的格外明顯。
喻嬈若無其事地摸了摸,聲音很淡。
“沒事,撞了一下,不疼了。”
裴司宴朝著陳媽看了一眼,后者立馬避開他的眼神,招呼著兩人進餐廳吃飯。
兩人對面的坐著,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各自安靜吃著飯,倒顯得清冷了不少。
“在國外還好嗎?”裴司宴放下筷子問了句。
“嗯,順利畢業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還不一定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喻嬈從始至終語氣都很淡,幾乎是裴司宴問什么她就答什么,仿佛只是為了不讓他太尷尬。
喻嬈胃口不大,興致不高。
吃過飯,喻嬈去院子里散步,裴司宴上樓處理公務,互不干擾。
公司那邊,林叔看到倒在地上的喻安心下大驚,火急火燎的把他送到了醫院,又一次進了搶救室,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年第幾次進搶救室了。
先生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了,醫生也多次叮囑不要讓他受刺激,雖然他一直囑托他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喻嬈,但這次林叔卻私自做了個決定,打了電話給喻嬈。
裴司宴見她半天沒進來準備下樓去找她,剛下樓就看到喻嬈火急火燎的往外跑,男人神色一變,一把拽住她的手。
“你去哪?”
喻嬈艱難的眨了眨眼,大概是因為害怕,說話有些語無倫次:“我爸……我爸進醫院了。”
裴司宴神色一凝:“我送你過去。”
喻嬈沒有拒絕,就連被裴司宴捉著手腕也沒有反應,一路上跟丟了魂一樣。
男人開著車,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臉上,輕聲安撫:“喻叔會沒事的別太擔心,年紀大了身體難免有些毛病。”
喻嬈沒說話,一路安靜。
“病人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們做家屬的也要注意點,畢竟年紀大了,先住幾天院觀察一下吧。”
醫生翻看著病歷,眉頭就沒松開過,林叔早就打了招呼不該說的他一個字都不會透露。
喻嬈盯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
“林叔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在這邊照顧我爸。”
“好,那我明天過來換班。”
林叔搖了搖頭,走的時候看了眼裴司宴,叮囑了句:“裴少爺,這兩天先生都得住院,公司那邊還得麻煩您了。”
“嗯。”
喻嬈坐在走到走廊長椅上,她剛剛出來的急,身上就穿了件單薄的衣裳,裴司宴抿唇,一言不發地走過去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晚上涼,披著,我在隔壁開了房先去休息,你爸爸這邊有任何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不用了,我就在這等我爸醒來。”
喻嬈起身,把身上的外套拽下來,遞給他,臉上寫滿了拒絕。
“不用,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