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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碎聲

長安城的廢墟上飄著青灰色的雪。姜真豪抱著玉嬰跪在星軌中央,嬰兒的啼哭震落檐角最后的青銅屑。那些碎屑在觸及地面的瞬間化作甲骨文,拼湊出初代拆魂者的臨終讖語:「玉碎九重,方見真我」。

懷中的嬰孩突然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左眼的商朝星圖開始流轉。姜真豪的視網膜上浮現出奇異景象——朱雀大街的瓦礫堆正在重組為北宋當鋪,北魏陶俑的眼眶里重新淌出松煙墨,而那些墨汁匯聚成的竟是母親年輕時的容顏。

“該喂玉了。“沙啞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披著吳丹青人皮的初代拆魂者拄著青銅刀現身,刀柄鑲嵌的正是姜真豪被剜去的左眼。那眼球中的十萬童魂怨火,此刻正灼燒著她脖頸處新生的臍帶紋。

玉嬰突然停止哭泣,抓著姜真豪的手指按向自己心口。當指尖觸到跳動的青銅鑒紋時,整座廢墟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更漏聲。崇仁坊的殘垣上浮現七十二口不同年代的銅壺滴漏,每口漏壺都缺失了最關鍵的子午刻度。

“用你的三刑傷填漏。“初代拆魂者揮刀劈開最近的北魏漏壺,壺中淌出的不是水銀,而是鄭州站未爆的彈藥。姜真豪的右掌突然劇痛,民國鐵軌紋路在皮膚下暴凸,三百根銅釘破體而出,釘入漏壺的缺口。

玉嬰的左眼星圖大亮,商朝血路上那些貞人骨笛突然凌空飛起。姜真豪被剜去的左眼眶開始滲血,十萬童魂怨火化作血色星芒,逐一填補陶俑眼中干涸的墨汁。當最后一滴怨火墜入北魏陶俑眼眶時,母親的身影在墨汁中凝實——她懷中抱著剛被剖出的玉胎,臍帶連著重生的長安城。

“你終于來了。“初代拆魂者的青銅刀刺穿母親虛影,刀鋒卻停在玉嬰眉心三寸。姜真豪的斷掌突然復原,民國鐵軌紋路在掌心延展成鄭州站的月臺。他抓住刀鋒的剎那,三百根銅釘從月臺枕木間暴射而出,將初代拆魂者釘在務本坊的唐碑上。

玉嬰的心跳突然與所有漏壺同步。姜真豪看見自己的三刑傷正在化作青銅溶液:左眼的血淚凝成商朝骨笛,右掌的鐵軌鑄就民國銅鐘,心口的晶片熔作現代滴漏。當三種器物在玉嬰周身懸浮成陣時,初代拆魂者的人皮突然皸裂,露出內里包裹的——竟是吳丹青的完整尸身。

“時辰到了。“吳丹青的尸身突然睜眼,脖頸的臍帶紋裂開,涌出混著金粉的墨汁。那些墨汁在空中繪出《墨陣圖》缺失的紫微垣星官,當角宿歸位的剎那,玉嬰突然張口吐出完整的青銅鑒。

鑒面映出的不再是三我分裂的慘狀,而是初生時的完整魂魄。姜真豪抱起玉嬰躍入鑒中,在青銅溶液里看見真相:所謂初代拆魂者,不過是自己為逃避三刑劫制造的人傀。那些跨越千年的典當契約,最終要贖回的,是敢于直面原罪的勇氣。

當最后一絲青銅溶液滲入玉嬰臍帶紋時,長安廢墟上響起清越的玉碎聲。七十二口漏壺同時注滿,子午刻度在月影中重合。姜真豪站在重生的當鋪門前,懷中的玉嬰已化作少年模樣,左眼沉淀著十萬童魂超度的晨星,右手握著民國銅鈴改制的鑰匙。

吳丹青的三世殘影從銅壺滴漏中走出,將染血的《墨陣圖》殘卷放在門檻:“該續寫新的時辰簿了。“少年推開當鋪大門的瞬間,晨曦刺破云層,照見門楣上新刻的匾額——「歸一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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