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背著昏迷的莫雨在冰川裂縫中深一腳淺一腳地逃命，身后傳來蒸汽引擎的轟鳴聲。三百具改裝過的木牛流馬正碾碎冰層追擊，這些三國時期的機關獸現在裝上了噴氣引擎，牛角纏繞著滋滋作響的高壓電纜。

“小兄弟！這邊！“一個油膩的嗓音從冰窟窿里傳來。林凡轉頭看見個圓球似的胖子卡在冰縫里，貂皮大氅上掛滿青銅算盤珠，活像個人形貔貅掛件。

“叫我錢八兩，江湖人稱及時雨！“胖子艱難地拔出卡住的肚皮，甩出根洛陽鏟勾住林凡腰帶，“追兵還有三分鐘到達，你懷里那姑娘的機械臂在黑市值三條靈脈——“

林凡揮劍斬斷洛陽鏟：“你是他們一伙的？“

“哎呦喂！“錢八兩捧著斷成兩截的鏟柄直跺腳，“這可是西周的古董！得賠...得賠你身上那個青銅羅盤！“

冰窟突然劇烈震動，木牛流馬的探照燈已經照到他們藏身的冰柱。錢八兩突然變戲法似的掏出個八卦鏡：“借你羅盤用三秒！“不等林凡反應，他已經用鏡面反射出羅盤上的云雷紋，冰墻上頓時浮現出暗門。

“走走走！“胖子像滾雪球般擠進門縫，“這是量子當鋪的后門，那幫鐵疙瘩進不來！“

暗門后是個巨大的冰洞，洞頂倒掛著成千上萬的記憶晶體，每個晶體里都冰封著不斷重復某段人生的人影。林凡看到有個晶體里封著自己的臉——正在現代社會的實驗室調試青銅羅盤。

“新鮮到貨的《九陰真經》全本，只要押上初戀記憶！“穿白大褂的攤主揮舞試管，里面泡著顆跳動的心臟。隔壁攤位的老道正在叫賣：“窺探天機羅盤，每日限算三卦！不準不要錢！“

錢八兩的胖手突然捂住林凡眼睛：“別盯那些記憶水晶看超過五秒！上個月有個金丹修士看了自己的十八種死法，當場道心崩潰...“

莫雨在林凡背上突然抽搐，機械義肢迸出電火花。錢八兩的小眼睛立刻亮了：“喲！這不是六扇門甲字科的莫女俠嗎？她這身機關鎧在黑市懸賞榜掛了三年了！“

“你能修好她？“林凡把莫雨平放在冰臺上。胖子搓著肥手嘿嘿笑：“能是能，不過得收點手續費——你懷里那枚發光硬幣，加上三天的記憶。“

洞外傳來爆炸聲，追兵開始用等離子炮轟擊冰墻。林凡咬牙掏出概率硬幣：“先救人！“

錢八兩變戲法似的摸出土制注射器，針管里晃動著熒藍液體：“SCP-500的山寨版，包治百病！“他扒開莫雨的機械鎧，林凡驚見她鎖骨下嵌著塊刻滿生辰八字的玉牌——日期竟與自己母親的診斷日相同。

“別看啦！“錢八兩用胖軀擋住視線，“快決定押哪段記憶？建議選無關緊要的，比如初戀啊、高考啊...“

林凡突然搶過注射器扎進自己胳膊：“你先示范！“

“哎你這人！“胖子跳腳大罵，“這針值半條靈脈呢！“他突然耳朵一動，甩出七枚銅錢貼在冰墻上：“追兵找到后門了！快背人跟我來！“

三人鉆進貨梯大小的冰縫，錢八兩的洛陽鏟在冰壁上敲出古怪節奏。前方豁然開朗，竟是座建在冰川內部的蒸汽朋克城市。生銹的管道纏繞著冰晶佛塔，穿道袍的修士踩著懸浮滑板，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在交易比特幣。

“歡迎來到黑水寨！“錢八兩張開雙臂，“這里能買到從孟婆湯到原子彈的...小心！“

他突然拽倒林凡，一道激光擦著頭皮掠過。空中飄著個穿袈裟的機械和尚，正用加特林掃射下方的記憶販子：“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該交香火錢了！“

“那是智能方丈的收債無人機！“錢八兩滾進路邊攤位底下，“你欠的陽壽會被換算成...“

話音未落，無人機突然轉向他們：“檢測到概率硬幣持有者！債務清算中...“槍口開始充能。

林凡懷里的羅盤突然發燙，空中浮現全息界面：【是否用記憶碎片抵債？】他本能地點了確認，額頭突然飛出三顆光球。無人機吞掉光球后滿意離去，而林凡發現自己忘記了大學室友的名字。

“敗家子啊！“錢八兩捶胸頓足，“那點記憶夠買十把飛劍了！“

莫雨突然蘇醒，機械義肢彈出刀刃抵住胖子咽喉：“你是墨門叛徒錢通天！三年前就是你給武林盟主走私SCP物品！“

“哎呦姑奶奶！“錢八兩舉起肥手，“那都是生意！現在咱們同坐一條船...“他突然甩出磁鐵吸住莫雨的刀刃，肚皮上的肥肉裂開道縫，露出里面的量子計算機：“不想被轟成渣就快授權！“

冰城外墻轟然倒塌，三百具木牛流馬沖進黑市。領頭的機甲胸口嵌著林凡母親的記憶晶體，武林盟主的聲音從擴音器傳出：“交出觀測者！“

錢八兩的胖指在鍵盤上舞出殘影：“小子！用羅盤照這個！“他扔出個青銅虎符。林凡下意識舉起羅盤，虎符突然投射出星圖，所有木牛流馬同時死機。

“漂亮！“胖子趁機拽著他們跳進下水道，“這是當年諸葛亮留下的量子密道！“

惡臭的水流中，錢八兩邊狗刨邊嘮叨：“現在你欠我兩條命了！要不把未來十年的運氣抵押給我？“

林凡的右手背突然刺痛，浮現出貔貅紋身。錢八兩咧嘴大笑：“收下利息！這可是能屏蔽模因病毒的好東西！“

當他們爬出排污口時，眼前是座建在火山口的佛寺。錢八兩指著山門石碑：“婆羅寺到了！你娘的...“他突然僵住，胸口冒出截冰晶刀刃。

青樓花魁從陰影中走出，分形瞳孔映出三人驚恐的臉：“游戲結束。“

錢八兩吐著血沫擠出最后的話：“寺里...記憶備份...“肥碩的身軀轟然倒地，手中緊握的洛陽鏟柄上，刻著行小字：SCP-662第13任持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