鎢鋼鑄造的天軌列車在云層間疾馳，林凡望著窗外違反物理常識的景觀：積云凝結成幾何晶體，閃電在真空中有規律地坍縮，遠處倒懸的冰川城正用雪暴書寫摩爾斯電碼。

“把你的現世懷表收好。“莫雨將機械義肢插進車廂充電口，齒輪咬合聲混著蒸汽噴涌，“北冥玄冰域用玻爾時間，那里的申時等于現世三十個晝夜。“

林凡摩挲著青銅羅盤的三十七道經線刻痕，表盤上跳動的甲骨文突然重組為【亥時三刻】。他指向窗外冰川中凍結的持劍冰雕：“這些修士擺的劍式像在運行某種程序...“

“是《太虛波函數劍經》的失敗者。“莫雨在車窗哈氣寫出公式：

**?2/2m?2ψ+ Vψ= i??ψ/?t**

“真氣運行要解這個，算出劍氣在三維空間的概率云分布。“

車廂突然劇烈傾斜。行李架上的青銅鏢箱彈開，飄出半透明鏢物——光嬰、克萊因瓶、坍縮星云在過道游蕩。前排虬髯鏢師扯開錦袍，胸膛的黎曼曲面刺青亮起藍光。

“時空亂流！“莫雨的熵減劍鏘然出鞘，劍鋒斬碎襲來的冰錐，“運轉通脈境心法！往任脈灌注101?量子比特！“

林凡感覺經脈里流淌著二進制洪流：“你只說通脈三境分天地人，沒說要編程啊！“

“天境通奇經八脈量子隧穿，地境修十二正經超流體循環——“莫雨拽過他的手按在自己丹田，林凡瞬間感知到她體內運轉的馮·諾依曼架構，“至于人境...“

機械蜈蚣從地板裂縫鉆出，口器噴出的酸液竟在腐蝕時空。林凡的青銅羅盤自動撐開薛定諤方程護盾，卻發現莫雨的貂裘下藏著件染血的嬰兒襁褓。

“人境就是給經脈裝殺毒軟件！“莫雨耳根泛紅地拍開他的手，“看前面！“

冰川深處浮現巨型輪盤賭桌，冰晶籌碼刻著人臉。當鋪掌柜戴著青銅面具走來，面具上的表情竟是林凡不同年齡的樣貌。

“歡迎來到量子典當行。“掌柜的聲音像無數人重疊，“您抵押的72小時記憶正在拍賣...“他抬手招出全息屏——【阿爾茨海默癥患者臨終記憶】的競拍價已漲到三條靈脈。

林凡懷里的概率硬幣突然發燙。當他摸出這枚從黑市獲得的貨幣時，硬幣懸浮在空中不斷翻轉，正反面同時顯現“生““死“二字。

“快收起來！“莫雨斬斷襲來的數據觸手，“在波函數坍縮前使用，你會同時向所有平行世界借貸！“

掌柜面具的眼眶射出紅光：“不如典當您母親的記憶換這個？“他手中浮現一管基因藥劑，標簽寫著【006不老泉仿制品】。全息屏顯示十分鐘后的未來：林凡正用青銅羅盤交換藥劑。

整座車廂開始量子化。冰晶地板滲出瀝青狀物質，化作黑色觸須纏住乘客。后排道姑甩出黃符，朱砂咒文在空中拼成貝葉斯概率圖：“是玻爾茲曼怨靈！它們在重組記憶！“

莫雨甩出九枚銅錢布陣，錢幣在空中組成楊-米爾斯規范場：“用態疊加劍法攻擊所有可能性！“

林凡的熵減劍突然分裂出九道糾纏態劍光。一道斬碎正在簽契約的未來自己，另一道劈開掌柜面具——里面是個腦接光纖的克隆人，后頸烙印著武林盟主的π形印記。

記憶晶體墜落的瞬間，冰川城響起刺耳警報。被凍結的青樓花魁破冰而出，她瞳孔中的分形圖案逆向解析著莫雨的機械義肢。

“接著！“莫雨拋來磁暴手雷，“往任脈再充3×101?量子比特，準備...“

爆炸的氣浪將兩人掀出列車。林凡在墜落中看到難以置信的景象：倒懸的冰川城內部是巨型生物計算機，每個冰晶CPU都在解析不同時間線。母親的記憶晶體懸浮在核心反應堆，表面浮現青銅羅盤的云雷紋。

莫雨的機械義肢展開滑翔翼，尾焰在云層燒出質能方程：“量子錢莊用因果律做賬，你抵押的每段記憶都在生成平行世界...“

他們降落在冰川外圍時，林凡發現鐐銬倒計時加速跳動——【68:15:23】驟減為【67:59:59】。

“玻爾時間開始吞噬你的現世壽命。“莫雨擦去鼻血，“接下來要潛入記憶黑市，但記住...“她突然割破林凡指尖，將血珠滴入冰川裂隙。

冰層下浮現出母親病床的全息投影，監測儀數據正在變異成《生死簿》判詞。當林凡想觸碰時，整個投影突然坍縮成青銅羅盤上的“薛定諤的貓“銘文。

“你母親的記憶里埋著邏輯炸彈。“莫雨將加密U盤插入冰川，“而引爆開關，藏在墨門失蹤的機關獸里。“

遠處傳來蒸汽輪機的轟鳴，三百具改造木牛流馬正沖破暴風雪。領頭機關獸的核心閃爍著熟悉的光芒——正是林凡穿越前見過的托卡馬克裝置。

“準備編程作戰。“莫雨的義肢彈出代碼編輯器，“這次要給你的經脈安裝遞歸函數！“

林凡握緊熵減劍，視網膜上浮現出武學編程界面。當第一具機關獸的等離子炮充能時，他終于在劍氣中看到了破局的關鍵——母親病房的監測儀曲線，竟與青銅羅盤的量子云紋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