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邊緣的時光是碎裂的鏡面。
林墨踏著星骸劍穿透視界時,看見三百個自己在鏡中廝殺。每個鏡像的傷口都會真實出現(xiàn)在他身上,而青銅面具人正端坐在鏡面漩渦中央,手中人皮燈籠映出所有時空的慘劇。
“歡迎來到饕餮之胃。“面具人掀開衣襟,胸膛鑲嵌著星核結(jié)晶,“這里的每粒星塵,都是被吞噬的輪回。“
林墨的龍紋劍刺出北斗第七變,劍光卻在觸及面具前消散。他驚覺自己的真氣正被黑洞蠶食,星髓凝成的龍鱗開始剝落。鏡中廝殺的一個“林墨“突然突破界限,劍鋒帶著紅衣女子的鳳翎火:“小心!他在用因果線...“
話未說完,這個“林墨“就被燈籠吸成干尸。面具人輕笑敲擊星核,整個黑洞開始收縮:“你猜,玉衡子當(dāng)年為何選擇你母親?“
記憶突然被暴力撕開。林墨看見母親并非浣紗女,而是星隕宗最后一位星紋繡娘。她將返魂咒繡在襁褓時,耳后的三顆朱砂痣亮如星辰。而那個親手為她紋上星紋的,竟是年輕時的蓑衣人。
“星褶不是地點,是人。“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與蓑衣人相同的半張臉,“當(dāng)年我同時將你送往三百個時空,只有這個世界的你走到了終點。“
黑洞突然爆炸成星門。林墨在強光中墜落,看見青銅巨樹在時空中無限延伸。每個枝椏都掛著冰棺,棺中封存著不同年齡的自己。裘衣少女的呼喊自樹頂傳來:“斬斷主根!他在抽取所有時空的能量!“
龍紋劍刺入樹根的剎那,林墨感受到三百次死亡的劇痛。星核結(jié)晶從心口浮出,與紅衣女子留下的鳳翎蠱融合成太極圖。面具人終于露出驚容:“不可能!星髓與龍氣應(yīng)該...“
太極圖展開成星幕,映出終極真相:所謂饕餮閣主,不過是璇璣子殘留的惡念。真正的璇璣子在星疫爆發(fā)時就已死去,而玉衡子為贖罪將魂魄散入星髓,化作指引后人的星靈。
“該安息了,師兄。“玉衡子的虛影自太極圖走出,手中星刃刺穿面具人眉心。黑洞開始凈化,星塵重新凝聚成銀河。林墨在消散的鏡面中抓住一點熒光,那是紅衣女子最后的意識。
千年后的漠北,有牧童在隕石坑發(fā)現(xiàn)柄星骸劍。劍身纏繞的青銅鎖鏈上刻著蝌蚪文,學(xué)者破譯出最后兩句:
“天外仍有天,星褶藏故人。“
每當(dāng)星雨墜落之夜,劍鳴會喚醒坑底的青銅碑。碑文記載著古老傳說:有修士斬斷因果后,化作星軌守護者。他與鳳凰星靈巡游諸天,專斬吞噬星辰的饕餮。
而極北冰原深處,新生的青銅樹正在抽芽。蓑衣人垂釣星海的背影旁,總跟著個裘衣少女。她發(fā)間骨簪偶爾閃過流光,依稀是當(dāng)年星艦的殘影。
星河彼岸,兩道劍光劃破暗域。龍吟鳳鳴聲中,有星砂凝成詩句:
“曾踏輪回斬因果,今御星骸證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