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帕爾斯的回答,夏陽突然覺得對方剛才的操作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人真的從他那里兌換到神秘獎品。
思索間,他聽見帕爾斯再次開口了:“請各位乘客找位置坐好,列車已經到站,帕爾斯要宣布一些重要的事項。”
車廂里剩下的8個人互相對視了眼,都沒有說話,各自找了個附近的位置坐下。
站在最前方過道上的帕爾斯屏幕上放起了煙花,被他抱著的老式收音機滋滋的響著:
“首先,恭喜幾位成為新世紀號真正的乘客,成為行走在現實與夢幻間隙的旅客。”
“其次,列車已經到站,你們將踏上第一次旅途,去外面尋獲有價值的事物,向我換取列車下一站的車票。”
“最后,雖然現在不能兌換神秘獎品了,但多余的車票還是有一定用處的,你們可以用它從我這里換取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一陣無言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夏陽身上,只有他剛才已經拿出了多余的車票。
撇了撇嘴,夏陽將手里的車票遞了過去,同時問道:“天命是什么,怎么成為天命之人?”
話剛說完,夏陽就感覺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充斥著對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疑惑和惱怒。
不過他并不在意,剩余的車票有四張,他用掉一張也還有三張可以詢問關于旅途和這輛列車的問題,在這之前,他更好奇所謂的天命是個什么東西。
前方帕爾斯的屏幕上第一次出現了加載中的畫面,一秒之后,他抱著的老式收音機開始發出聲音:
“天命就是天命,獲得天命眷顧的就是天命之人。”
“在求知學派發表的論文中,他們將天命定性為宇宙的絕對規則,是一種真實存在又虛無縹緲的哲學概念,稱其為世界唯一真理、不可磨滅之熵。”
“按照求知學派的推論,天命總共有18條,從過去到現在已經出現了13條,剩余的5條天命注定在未來顯現。”
“當某個智慧生物的精神、自我和行為都與某條天命高度契合后,就會建立起奇妙而深刻的聯系,從相應的界域中獲取力量,這就是成為天命之人。”
隨著帕爾斯的話語落下,夏陽手中那張車票化作一抹白光消失不見。
車廂內安靜了一會,又一道聲音響起:“我想知道旅途的目的和有價值的事物是什么?”
是在最后時刻完成的驗票的人之一,他手里也有一張多余車票,是他為自己做的兩手準備,結果沒用上,但現在又有了用處。
聽到這個問題,帕爾斯屏幕上的表情立即換成了笑臉,顯然比起剛才夏陽問的那些問題,他更希望大家詢問這些:
“旅途的核心目的是就是幫助列車尋找那些有價值的事物,它們是列車的燃料,也可以說是列車的食物。”
“這種有價值的事物一般被稱為異物,它們大都是受到天命影響而異化的事物,這有可能是一本書,一個杯子,一朵花,也可能是一段記憶,甚至一個人,一座城市....”
“對于沒有踏足天命的普通人而言,任何異物都是極其詭異和危險的存在,請謹慎小心的捕獲它們。”
隨著這張車票也化作白光消失,帕爾斯屏幕上的笑臉一下變得嚴肅,老式收音機里的聲音也低沉了些:
“提問環節結束,一共剩下四張車票,帕爾斯也回答了你們四個問題。”
“現在你們該出發了,3天之后列車會來接你們,我們下次再見。”
說著頂著個顯示器當腦袋的帕爾斯退至一旁,而他手指著的方向,列車的車門已經打開,正有絲絲縷縷的淡白霧氣飄進來。
一陣沉默無聲的禮讓之后,夏陽悄悄用右手掌心的眼睛觀察了一下車廂外的霧氣,在確認沒什么問題后,率先起身走出了車廂。
剛一踏出車廂,一股濕冷的感覺就竄了上來,像是在涼涼的秋日被猝不及防淋了一盆冰水,既刺激又清醒。
在他身后,車廂中的其他的人很快也走了出來,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嘶~好冷。”
夏陽走到人群的最邊上,望著身后逐漸被霧氣掩蓋的列車,右手悄然張開,做出觀察。
褪去了色彩的視野中,濃郁的霧氣遮掩了一切,什么也看不見。
“......”沉默兩秒,他微握了下右手,結束了觀察。
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他旁邊的伊澤突然搭話道:“你也發現了?”
夏陽愣了一下,雖然不懂,但禮貌地點了下頭。
伊澤望著在列車霧氣中消失的位置,語氣沉重道:“那奇怪的列車上似乎存在心理暗示,在影響我們的行為和判斷。”
“之前我們很多表現都不夠冷靜,不夠理智,雖然心中各有想法,但完全是在按照那個顯示器的話語在行動,這很可怕。”
“這或許是一場精妙的表演,完美的真人秀,也可能是一場長出常理的奇遇。”
“但不管這樣,我們似乎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說著,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夏陽面前展示了一下,依舊處于無信號的狀態。
夏陽輕輕點了下頭,隨后轉身,沿著腳下的碎石小路往前方走去。
伊澤的聲音在后方傳來:“現在我們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不打算透露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信息嗎?”
夏陽微微皺眉,伊澤并沒有壓低自己到底聲音,他的話周圍其他人都聽到了,所有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他身上。
...我討厭戴眼鏡和學心理學的家伙...在心里咕噥了一句,他繼續往前,邊走邊說道:
“不用這么高估我,我知道得比你們多的也僅僅是現在的新世紀號并不是我們一開始登上的新世紀號。”
“按照帕爾斯的話,它們因為名字而產生了聯系,然后我們被帶到了這里。”
往前沒走出多遠,濃郁的霧氣驟然消失,周圍一下變得開朗,一座座風格奇異的木質房屋出現在視野中。
夏陽若有所思地回頭,就看見濃郁的霧氣像是一座堅實的墻壁豎立在身后,一起從列車上下來的人正一個個的從霧墻中走出。
“咦~突然不冷了。”
“別有洞天啊!”
“手機還是沒有信號。”
眾人交頭接耳的聲音開始響起,夏陽沒有參與,他的目光被前方一座近十米高的灰黑色石像吸引。
這石像只有上半身,不算壯碩的軀體上長了三個腦袋,六只手臂,其中兩只手臂捂著左邊腦袋的嘴鼻,另外兩只手臂捂住中間腦袋的眼睛,最后兩只手臂捂著右邊腦袋兩側的兩只耳朵,表情既猙獰又沉靜,好似在痛苦中祈禱到了一絲安寧。
望著眼前的石像,夏陽心底忍不住地發毛,他總感覺著這石像里有什么東西在看著他,不應該是在看著他們,就像捕獵者在看待自己的獵物。
心底發毛的感覺還未散去,他突然感到手背一陣發燙,是那個列車車票留下的印記在發燙。
他下意識地伸手按去,一道信息隨即在腦海中展開:
被孤立的迷霧小鎮,似乎被某個身懷秘密的東西將這里當做了巢穴,驅散這里的迷霧,你將獲得庀鹿的感謝和祝福。
注意,這里是人與獸共存的小鎮,身為游客的你請警惕自己的身份。
不算復雜的信息,只是愣了一秒,夏陽便完成了記憶,將按在手背上的左手挪開。
隨后他側頭看向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狼尾青年伊澤,一個身高接近1米9的肌肉壯漢,還有一個穿西裝,打領帶,40歲左右,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大叔,除此之外再無身影。
“我們是不是少了幾個人?”
聽到他的話,三個人這才從在腦海中展開的信息里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側頭看向周圍,發現確實少了幾個人后,氣氛一下變得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