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漫無目的
- 隱匿的暗影低語
- 聽預
- 2897字
- 2025-02-12 21:08:47
冰冷的話語,如同一股寒意,在這陰暗逼仄的房間內迅速蔓延,讓恐懼的氛圍不斷升級。
“告訴我,看著這個日精靈,你看到了什么?”
愛莉薩拉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維斯汀沉默著,他的目光落在鳥籠中艱難彈奏樂器的詩人身上。
此刻,他眼中滿是暗精靈的暴虐與殘忍,那場景仿佛是對人性丑惡的無聲控訴。
“無需沉默,或許你看到的是暗精靈的暴戾,可我在她身上,只看到了恐懼。”
愛莉薩拉輕盈地從維斯汀背上躍下,姿態優雅卻透著冷漠。她從桌上拿起一些色澤鮮艷的水果,緩緩走向鳥籠,遞給籠中的精靈,親昵地撫摸著她那一頭金色的長發。
這一瞬間,維斯汀第一次從愛莉薩拉的眼中捕捉到一絲善意。那絕非人與人之間平等的友誼,而是一種施舍,就像人類對待自己的寵物一般。
“你們男性暗精靈,還有這些下場凄慘的異族,對我而言,都如同鞭子,時刻抽打著我的后背,警示我要不惜一步一步向上攀爬,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一旦停下變強的腳步,一旦淪為失敗者,這些可憐模樣,便是我的未來。
我也可能會被做成擺設。在這個世界,弱者連選擇自己死法的權利都沒有。”
愛莉薩拉緩緩說道,將母親的教導一字一句地吐露出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與無奈。
“倘若你有幸能進入母親的房間,甚至能看到那些女性暗精靈。
她們曾經也是光輝無限,可如今,卻成為了與母親爭奪位子的失敗者。
母親廢掉了她們的魔力,將她們懸掛在房梁之上。她們那軟弱的哀嚎,時刻警告著母親,絕不能停下變強的步伐。
瞧,我的長姐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即便她出身于家族,含著金湯匙出生,又有母親的寵溺,只要她選擇享樂擺爛、多生子嗣,最后的結局還不是拋入大海,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維斯汀依舊沉默,面對這個已然扭曲變態的社會,他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評價。
兩人對視良久,四目相對,那四顆宛如紅寶石般璀璨的猩紅眼眸,閃爍著奇異而復雜的光芒。
“你和那兩個武士,一同去睡覺的地方吧。我累了,想自己休息會兒。”
愛莉薩拉嬌小的身軀無力地癱倒在巨大而空曠的房間中央,周圍彌漫著一種疲憊與孤寂。
她聆聽著日精靈的演奏,揮手示意自己三人離開房間。
維斯汀跟著兩個武士穿過狹窄而昏暗的街道,終于來到了住宿區。
這里的小房子與女精靈奢華的臥榻相比,簡直寒酸至極。
沒有火元素照明,屋內一片昏暗,但即便如此,也比外面那些骯臟矮小的房子強上一些。許多男性暗精靈在其間穿梭,神色匆匆,一副忙碌的模樣,其間還夾雜著兩個高大威猛的半巨人,他們的存在給這個狹小的空間增添了一絲壓迫感。
“這里就是我們的居住區了。”
一個武士語氣冰冷地說道,“家族所有的男性暗精靈,以及侍奉女主人,都會集中居住在此。那兩個體格壯碩的半巨人,是三小姐最為寵愛的。”
“哦。”
維斯汀本想詢問國王的下落,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清楚,一旦問出口,自己便會露餡,畢竟他無法解釋為何會知道國王來到了家族。
無奈之下,維斯汀只好以熟悉附近環境為借口,開始四處轉悠。然而,他并未在附近尋到那個人類國王的蹤影,卻意外看到一個暗精靈女主人正在用法術懲戒自己的暗精靈。
這一幕讓維斯汀感到十分奇怪。這個奴隸不過是個一級戰士,而那女主人也只是個一級法師,使用的法術更是零環戲法中最簡單的電擊術。
一次擊中或許可以說是運氣好,兩次也勉強能接受,但她究竟是如何做到連續三次電擊都能擊穿暗精靈那具有魔抗的黑皮。
維斯汀躲在暗處,目光緊緊盯著這個女主人。
就在她施法的瞬間,魔線竟編織出一個一環的預言法術——【精確施法】:一環奧術,可使下一次施法的法術穿透+10。
這個看似簡單的一環奧術,卻讓維斯汀目瞪口呆。
大部分生物本就沒有魔法抗力,而暗精靈嬰兒一出生便擁有11點魔法抗力,并且隨著職業等級的提升、實力的增強,這一數值還會不斷增加。
這個法術帶來的10點法術穿透,幾乎能直接剝去暗精靈的魔抗。
可惜的是,施展這個法術需要整整三秒的施法時間。
不過,維斯汀還是趕緊將這個法術記了下來,心想回頭看看能否從艾爾文那里交換一個無需吟唱且瞬發法術的超魔能力。
如此一來,這個法術或許還能發揮出一些價值。
記下這個意外收獲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維斯汀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同進屋準備休息。
這里雖然簡陋,但每個人好歹能擁有一個狹窄的獨立房間。維斯汀打了個哈欠,剛準備入睡,卻驚訝地發現遍體鱗傷的國王,被幾個男仆拖拽著進入了附近的房間。
國王蒼白的面容上,盡顯縱欲過度的腎虛模樣。
“唉,兄弟,我打聽個事兒。那不是人類的國王嗎?他怎么會在這里?”
維斯汀試探性地向旁邊的一個人搭話。
貪婪地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反復摩挲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維斯汀沒有多說廢話,立刻從腰帶里摸出一枚暗精靈金幣,塞到了對方的指尖。得到金幣眉開眼笑,立刻開始解釋起來。
“看你是今天新來的,我就先教你點規矩:
晚上睡覺別睡得太死,時不時會有人來叫你出去的。”
“啊?
大晚上叫人出去干什么?
不對,這跟那國王有什么關系?”維斯汀滿臉疑惑地問道。
“怎么會沒關系?
我們可沒資格和菲爾波爾家族的夫人、小姐們同床共寢。她們來了興致,就會派人來這里傳喚我們過去,玩膩了再把你趕回來。
而你說的那個國王,估計就是被某位夫人扔回來的。”
收了錢后,倒也肯認真講解。
“所以,你可別睡得太沉。我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誰,但要是她來了興致,讓下人來這兒喊你名字,你卻沒聽到,讓興致勃勃的女主人等得不耐煩了,那你可就慘了,輕則挨一頓鞭刑,重則直接被打斷手腳,扔出宅邸。”
“這么說,你根本不知道那國王具體是什么情況,是吧?”
維斯汀有些惱怒,畢竟一個金幣能買不少東西呢。
“我確實不清楚,但我告訴你的這些信息能保住你這個新人的小命,一個金幣,很值了。”那人理直氣壯地說道。
維斯汀被懟得無言以對,轉身離開。他打算晚上等大家都熟睡后,親自去一探究竟。
他回到自己那狹小的隔間,房間里只能勉強擺放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他扒著門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漸漸地,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稀疏,附近的隔間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鼾聲,大部分都已進入夢鄉。
維斯汀小聲地吟唱著魔法咒語,那本是最多三秒就能念完的隱身術咒語,此刻卻被他磕磕巴巴地念了足足三十秒,花了十倍的時間才勉強成功,中間還失敗了兩次。
隨著法術的生效,他身披白袍的身軀緩緩消失在房間中,與周圍的景色完美融合,讓人無法察覺。
盡管過程艱難,但他還是勉強施展出了只有三級施法者才能釋放的二環魔法。
這十倍于尋常的施法速度以及超高的失敗率,表明他僅僅只是初步掌握了二環法術的基礎,距離真正的三級施法者水平還差得很遠。
隱身之后的維斯汀,躡手躡腳地踏出房門,正準備去看看卡斯蒂利亞國王的情況。
就在這時,一個暗精靈侍女優雅地從遠處走來,手中拿著一個名冊,對著房間大聲宣告。
“維斯汀?維斯汀。愛莉薩拉小姐讓你現在過去侍寢。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
“該死!”
維斯汀忍不住叫罵出聲。警告還在耳邊回響,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好取消了隱形術,畢恭畢敬地走下樓梯,出現在侍女面前,隨后跟著她一路來到了愛莉薩拉的寢宮。
鳥籠里的日精靈仍在彈奏著七弦骨琴,她那柔嫩的手指被鋒利的琴線割得傷痕累累。然而,在沒有得到女主人的命令之前,絲毫不敢停下手中的演奏。
而愛莉薩拉跪坐在床上,一條白皙嬌嫩的手臂從粉色帷幕后伸出,對著維斯汀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