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虞夫人聚子女心另立新家,攝政王忽得同心結亂心緒
- 方相別罵,暴戾攝政王哭紅眼眶了
- 小石磯
- 2101字
- 2025-08-22 08:00:00
新宅子又大又空。
虞夫人安排侍女將正廳和廚房先收拾出來。
自己動手做了一桌喬遷宴。
三個兒子吵完架正累時,飯菜剛好被端上桌。
空寂冰冷的院子里,忽然漫進這一縷飯菜的香氣,像投入寒潭的石子,漾開了幾分暖意,終于有了家的模樣。
虞夫人給自己的四個孩子都倒上一杯酒,“孩子們不必恐慌。”,
“我們以前那個家是沒了,但別怕,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塊兒,就還能重新搭起一個家來。”
“只要心齊,勁兒往一處使,再大的坎兒我們都能邁過去,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兒。”
果然,有母親在的地方,便有了家的溫度與歸宿。
兄妹四人喝了酒。
三個哥哥終于開始平心靜氣的商量起來,時不眠也不做局外人。
幾個人很快分配好工作,二哥時墨江采購物資,大哥分配院子,并重新安匾題字,三哥招募傭人,時不眠負責灑掃庭院。
一伙人有理有條,傍晚的時候,宅子煥然一新。
時不眠又分到了除主院外最好的院子。
大哥給院子題字“安禾院”,安”取平安康健之意,“禾”象征生命力與溫潤,寓意如禾苗般在安寧中慢慢舒展成長,充滿生機。
房間里安了最好的地龍,時不眠一進門就覺得房間暖烘烘的。
她愜意的躺在床上,看著茗香歸置自己的東西,內心空了十幾年的地方總算被填滿。
茗香細細擦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又點了驅蟲的香,仔仔細細將時不眠的所有東西都整理好。
她打開放春衣的箱子,突然發現里面多了一件名貴的狐裘,展開一看,樣式竟像是男人的。
茗香恐慌極了,“小姐,這件衣服…”
時不眠扭頭看了一眼,這才想起來自己上次把謝穆堯的衣服穿回家后忘記還了。
她從茗香手中接過,“無事,你幫忙把衣服弄干凈,待會兒哪去還了。”
依稀記得攝政王府就在這一道來著。
茗香心事重重,今時不同往日,夫人和離,本就會招來閑言碎語,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們呢,小姐要是再出什么差錯,那他們就更有的說了。
她點點頭,用布將那件狐裘包住了才敢出去。
半個時辰后,茗香就把那件狐裘弄干凈,裝在盒子里拿過來給時不眠看。
時不眠只粗略看了一眼,就點點頭。
她看了眼外面,“天快黑了,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太危險了,我們一起去。”
這話可把茗香嚇到了,她連忙拉住要去穿衣服的時不眠,“不,奴婢有辦法。”
茗香的的辦法就是找個跑腿的。
花十兩銀子就能買到很好的服務,京城里的富家貴女給情郎送信,都找他們。
時不眠想起上次在攝政王府被群嘲的經歷,害怕送東西的人被攝政王府的人為難,便特地多打賞了一兩銀子。
跑腿的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把東西送到。
時不眠也算松了口氣。
高高興興去和母親吃了晚飯,就睡了。
另一邊。
收到盒子的謝穆堯拿著手里的同心結懵了。
他穿了幾個月沒洗的的斗篷此刻芬香撲鼻,打架弄破損的地方也被人細細縫補好了。
一旁的多寶看到自己老大手里的同心結眼睛都亮了,“哎呀!是哪個膽大的小娘子,竟然還敢給咱們老大送這種東西。”
他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盒子里面,“嗯?這斗篷不是那天被時不眠穿走了嗎?”
“所以這同心結是…”
多寶頓覺吃到了大瓜。
他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翼翼試探道:“可這丞相府千金不是和太子定了親嗎?”
見攝政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多寶的心頓時又沉了下去,“哎呀,這怎么行呢?太子可是您的侄子啊,這相府千金,她可是您侄媳婦!”
謝穆堯聞言心中頓時生出幾分不爽,且越來越強烈,他眼神沉了沉,默默將那枚同心結攥緊,“他們的親事,并沒有定下來,時不眠哪里就是我侄媳婦了。”
多寶被攝政王充滿怒意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不敢再看,顫顫巍巍將眼神移開。
可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自己不該退縮,應該阻止攝政王再陷下去。“可太后已經在為您物色攝政王妃了。”
“聽說選了廉王的妹妹,青荷郡主呢?”
他說完又小心翼翼去看攝政王,卻見他臉色陰沉,正虎視眈眈看著自己,馬上就要發作。
“我實話實說而已。”話音未落,攝政王的拳頭就掄了上來。
多寶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可他又不得不進言,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極了那些殿前壯義赴死的忠臣,心里頓時生出幾絲悲壯之情來。
“您就算不樂意也沒辦法,元宵燈會,太后包了一艘船,要在上面宴請官家小姐,其中包括青荷郡主。指定你去呢!”
“要我說,您就把那時不眠忘了吧!”
“青荷郡主多好啊,不僅家世地位與您相當,長的又美,哪點比不上時不眠了?”
多寶一邊挨打喊痛,一邊扯著嗓子叫喚。
他躲到桌子底下,抱頭,豁出去般大喊:“那時不眠有什么好的?您忘了她是怎么偷你帥印把你害成這樣的!”
“現下她恐怕又要故技重施!”
“那件事不是才有了進展嗎?她這個時候來示好,肯定又有所圖!”
此話一出,攝政王頓時愣住了。
高高舉起的手僵在半空,愣了許久才無力的垂下。
事實真的如此嗎?
謝穆堯沉默坐下,目光緊緊盯著手里的同心結。
寒冬的冷風透過半掩的門縫襲來,燭火在案頭不安分地跳著,火苗忽明忽暗,將本就昏暗的房間切割得支離破碎。
那點光亮時強時弱,像極了他胸腔里翻涌的情緒,起起落落間,連呼吸都跟著亂了節奏。
或許,她也和自己一樣,心里記掛的難受,猶豫不決,才送來這個呢。
謝穆堯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張開眼看到手里的同心結,又像是被丟入了一顆蜜糖,在心中淺淺化開。
他像一片被洪流裹挾的落葉,在水面上無措地沉浮,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被人撈起。
可那只伸來的手,偏不將他托上岸,只輕輕撥弄著,看他在掌心掀起的漣漪里打轉,任那點希冀在一次次起落中,被戲弄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