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尾妖蛇
- 錦衣陳千戶,北鎮撫司第一斬妖刀
- 小林棋圣
- 2208字
- 2025-05-15 10:03:00
經王??這么一說,陳楓便想起敵船上斬殺井上太郎的經過。
當時那團黑氣確實煩人得緊。
盡管他覺得那很可能是幻覺,但幻覺不可能憑空出現,這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金大俠小說里寫的獨門秘籍《攝魂大法》。
就是退一萬步來講…
要是真像王??所說,那把刀里封印著妖蛇,豈不是每招每式都極其危險?
足利義輝看出陳楓遲疑,戲謔道:
“此刀確實鋒利無比,加上在下劍道五段的功力,你若不敢上前,我可以換一把刀。”
“哼!小兔崽子囂張得很???”
陳楓冷哼一聲,隨后四下張望。
很快便看到先前那位伐竹老者,背著一大摞竹葉到酒館后院放下。
這邊店小二則提著一桿秤出來,準備給老者結算收買竹枝竹葉的錢。
見了老者,陳楓不禁想起先前那一刀破竹的威勢,立馬沖上去,開口要借老者那把柴刀。
老者拗不過,只得將黑鐵塞到陳楓手中。
回到陣前,陳楓笑著將雁翎刀扔向王淮安,舉起手中柴刀說道:“對付你這娃娃,這把柴刀足矣,免得傳揚出去,都說我以大欺小。”
足利義輝看到陳楓手的柴刀,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憤怒地將村正的刀鞘扔出,雙手握住刀柄,刀尖斜指前方,嚴陣以待道:
“你在羞辱一名大和之族的劍豪,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慘痛的代價!”
陳楓心神一松,很快便感覺到足利義輝長刀刀身不斷散發著危險,這一刻,他感覺他做對了,又重新打起精神全神貫注投入應對。
因為東瀛扶桑的劍豪們,在不清楚敵方武器長度,通常不會選擇在第一時間便亮出自己的兵器,這么做的好處,能讓敵人對當前環境的危險程度估計不足,己方便能利用這一疏忽,瞬間擊殺比自己強大數倍的敵人,實現以下克上。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劍豪必須苦練拔刀之技,以搶在對手之前拔刀揮砍。
此技藝也稱為:“居合斬。”
為了精研居合斬,三島之中有幾百個流派,其中最負盛名的,當屬“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目前劍道集大成者,乃劍圣冢原卜傳。
足利義輝到底太過稚嫩,被這黑鐵柴刀一激,竟然棄鞘亮明刀身長度。
陳楓試圖在戰略上藐視對手,大搖大擺來到一旁涼亭,掏出幾枚嘉靖通寶置于簋中,撞得銅簋叮當作響,末了對那瞎子琴師說道:
“這位大家,能否為我撫琴一曲?”
“老朽癡長幾歲,大家實不敢當?!?
琴師抖了抖袖,朝陳楓作揖行禮,客氣道:“不知這位小爺想聽什么,可有曲目?”
“秦王破陣樂…”
陳楓心中豪氣頓生,問道:“老丈可彈得?”
瞎子琴師眉頭一皺,說道:“此曲殘缺不全,老朽年時曾研習過,倒也彈得?!?
聽得琴弦撫動,陳楓微微一笑,暗做了個深呼吸后,回到戰圈里面向足利義輝。
足利義輝腳步又開始移動,持刀。
陳楓移動腳步,瞅準時機,趁對方變換姿勢突然上前,迫使足利義輝連忙后退。
等他反應過來重整旗鼓,陳楓又退卻。
這一下正是用了那偉大的十六字真言,很快雙方又陷入僵持,兩人就這么對峙著,誰都不敢先發動進攻。
因為陳楓的目標不是傷到足利義輝本人,而是要斷他手中那把“名刀”。
畢竟,村正再怎么鋒利,也不可能斬斷半寸厚的黑鐵,再者,拿名家打造的寶刀和廢鐵拼砍簡直喪心病狂,任何愛刀之人都做不出來。
陳楓正是憑借這一點心理優勢,即便手中柴刀短小,也能處在一個不敗之地。
所以定策略不變,以后發制敵以先發。
兩人就這么對峙,旁觀者噤若寒蟬。
就在這時,大片烏云席卷而來,遮天蔽日,狂風卷起的塵埃在不停呼嘯著,飛轉著,隨后天空逐漸變得陰郁,變得晦澀難明。
遮眼的風暴悄然而至,但旁觀者們卻佁然不動,仿佛被時間給靜止了一般。
“這,難道是錯覺嗎?”
陳楓有些難以置信,他如是想著。
下一秒,足利義輝發出怒吼。
躬身邁步向前朝他發起一記閃擊。
何謂之曰:“閃擊”?
《孫子兵法》有云:“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這一進攻,快如閃電。
陳楓下意識握緊柴刀試圖格擋。
可足利義輝的攻擊,那身姿在還未抵達時,便在陳楓眼前化作了一道殘影,如煙消散。
“不,這是幻覺!”
陳楓有些震驚,心中不住吶喊著。
他驚訝看著足利義輝,此刻竟在眼前裂變一分為五,擺開陣勢,如常山之蛇。
《孫子兵法.九地篇》有云:“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說的大概就是眼前這尷尬的局面。
但就一般理論來講,這種本體分身,要么是障眼法,以超高的移動速度欺騙眼球,即便真的分身,也是實力一分為二甚至更多。
陳楓斷定是障眼法,于是果斷抄起柴刀朝其中一個足利義輝沖殺過去。
這一記劈砍勢大力沉,肘臂甚至揮出了音爆,那足利義輝一臉驚愕。
陳楓眼看即將得手,準備撤手揮像他手中那把叫村正的名刀。
豈料那足利義輝邪魅一笑,雙手持刀并不格擋,任由那把黑鐵柴刀襲向自己。
眼見柴刀即將砍到八歲小鬼的大動脈,陳楓心中一急,連忙剎車…
但為時已晚。
一呼一吸之間,陳楓手持柴刀從那殘影上一頭撞過去,手上揮砍順勢劈空,身形失重。
然而還沒等他松過一口氣,余光竟瞥見身后,剛剛穿過那殘影突然轉身,手持長刀朝他后背揮出一刀,剎那間,一股名為死亡的恐懼瞬間盈滿,在他心中不斷蔓延開來。
是幻覺?
對,這是幻覺!
那一霎,他突然覺得,一呼一吸太過漫長,而一生一世又太過短暫。
仿佛生命中所有的絢爛,都如那片夏花般,盛開了,瞬息,又凋殘…
直到那道劍影攔腰將他斬斷。
盡管,身體沒有收到任何傷害,但他卻真實感受到了切膚之痛。
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感。
就像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死去。
天空淅瀝瀝,在嚎哭,在悲鳴,只是那飄飛的雨線卻是鮮血,交織著這天與地。
直到腳下土地被浸染;直到陰陽顛倒了晨昏;那如血的殘陽,那如明媚陽光般的如花笑靨,都化作了漫山遍野間的青蔥翠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