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劍圣之名
- 錦衣陳千戶,北鎮撫司第一斬妖刀
- 小林棋圣
- 2881字
- 2025-05-15 00:01:00
當然…
膝蓋中劍從來不是問題。
真正要命的是,那些被王??打傷的忍者浪人,居然叫囂要斬斷王??一條手臂。
陳楓聽聞事情經過,感覺非同小可。
八歲的孩子擊敗了王???
不管先前王??打了多少個回合的車輪戰,能在短短數招便將其擊傷,這踏馬是八歲?
連忙讓王淮安把叫花魚跟叫花筍挖出來打包帶走,把火堆滅掉便朝市鎮那邊趕。
“年輕人,怎么不吃好了再走?”
“不了不了…”陳楓連連擺手道:
“老人家,您老看看這碳火堆,實在不行再澆盆水,別給復燃把這林子都燒了…”
伐竹老者憨笑點了點頭,目送幾人離去后舀水又倒下去兩盆,火堆再次冒起白煙,等確認無虞,才將大捆竹葉背起,緩緩走出。
離開竹林后,陳楓跟著王淮安一路小跑,緊趕慢趕,總算來到這酒館。
這建筑群規模不小,整條街都是茶樓酒肆,應該算是五百年前的酒吧街吧?
穿過后門,來到一片竹林。
此處環境清幽,林間有水井。
低洼處圈出了一個臨時養殖場,里頭關著黃狗跟幾頭野生麋鹿,立木上刻著:
“鮮活鹿血,價高者得。”
這時陳楓看到,眼前圈出的一塊空地用沙土堆出半尺高的擂臺,算是決斗場,旁邊六角涼亭中,有個瞎子琴師在撫琴。
等看清楚情況,著實嚇了一跳。
只見王??氣息奄奄,半躺在地,手肘堪堪扶住一個石墩,顯得十分虛弱。
身后竹林雖然地勢開闊,但不難看出林中暗藏了許多人手。
王淮安見叔叔臉色蒼白,趕緊上前幫忙按壓傷口進行止血。
陳楓定了定神,再看那個八歲孩童,此刻正端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慢條斯理喝著茶。
幾名青年劍客腆著臉恭維,另外還有幾個帶傷的浪人,對王??奚落叫囂,還有幾人仗劍立于各重要節點,嚴防我方人員進行突圍。
“這是怎么回事?”
陳楓眼見沒有突圍的可能,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圈中詢問道。
眾人目光條地回轉,紛紛投來警惕與惡意。
王??見到陳楓,強撐起身道:“大…少爺,是卑職疏忽大意,才被那孩子擊敗。”
陳楓果斷抬手將其打斷。轉身問道:
“這位劍客是我的仆從,既然你們公平比試,點到為止,那現在他已經敗了,你們為什么還不肯放過他,難道你們倭國都這么不講道理的嗎?”
話音落地,萬籟俱寂。
林間能聽到微風拂過竹葉的聲音,但很快便被孩童稚嫩卻又肆然的笑聲打破。
“哼!呵呵!哈哈哈哈哈!”
隨后孩童將竹茶杯放下,雙手撐膝而起,操起生硬的漢話說道:
“你說,他是你的仆從,那你,就是他的主人了,我可以,這么理解吧?”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
陳楓冷哼:“直說吧,你究竟想怎樣?”
“咳,咳,我必須糾正你,我的國不叫倭。”
孩童清了清嗓,煞有其事道:“因為早在八百多年前,貴國的則天女皇陛下就已經對我皇進行冊封,并同意我新國號更改并撰入各方載史國書,從那時起,我國正式更名為:‘にほん’。”
“而用你們的話說,該稱にっぽん,也就是日本,這一點就連佛郎機人都不會違背。”
孩童頓了頓,語氣愈發陰沉道:“但你,還有你的仆從,你們作為大明漢人,竟將我國舊稱公然宣之于口,這是對我國人民的不尊重。”
陳楓聞言,驚詫望向王??。
王??強忍傷痛爭道:“自嘉靖以來,倭寇屢屢犯我大明疆域,它們搶劫商旅,屠殺百姓,所到之處哀鴻遍野,你倭奴天王一邊派人劫掠鄰國,一邊還妄圖得到鄰國尊重,豈不可笑?”
孩童聽罷,漲紅了臉。
遲疑片刻依舊據理力爭道:
“可那些海賊又不是吾皇派出的,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這跟吾皇有什么關系?”
聽到這里,陳楓血壓驟然飆升。
都說“冤有頭,債有主”,但它們在我疆域內犯下累累惡行,到頭來竟連句道歉,連個反省都不愿施舍,還將責任撇得干干凈凈?
直到這一刻,陳楓深切感受到了王??心中那難以言喻的憤怒。
但礙于敵我兵力對比實在過于懸殊,他還是竭力克制著即將噴涌的情緒。
見王??還想爭辯,抬手將其打斷,轉身道:“不必顧左右而言他,直說,你究竟想怎樣?”
“呵!好說!”孩童正色道:
“想要了結此事,你讓你的仆從當眾下跪,為他先前的出言不遜而道歉,遙向吾皇!”
陳楓氣得額角青筋暴起。
還沒說話,身后王??搶道:
“此事因我而起,少爺不必理會,但我沒做錯,為死難的同胞討回公道,這怎么能算是錯?想讓我跪地求饒,他休想,我王??就是死,從崖上跳下去,也休想讓我屈服!”
陳楓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那孩童道:“你聽到了?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既然不愿下跪,那也好說。”孩童笑了笑,轉身接過同伴遞來的長刀,說道:
“我大和之族向來只信奉強者,就像我手中這把名刀。而你國,只因區區幾個流寇便封關,實在難以稱得上一個‘強’字。你既不愿下跪,也算不得強字,你還有勇氣與我決斗嗎?倘若你能勝我,此事就此揭過,若你不敢,你中原漢人,也不過是東亞病夫而已!我不屑取弱者性命。”
“好啊……那就來!”
這下陳楓徹底被激怒,雁翎刀一抖握在右手,陰沉道:“要不要簽生死狀?”
船醫聞言大驚失色。
眼見事態即將升級,連忙上前小聲勸道:“大人,您身上刀傷未愈,萬不能比兇斗狠啊!”
王??知道陳楓肩上有傷,急得撐起身,拖著傷腿往前踱了幾步,說: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適才刺傷倭奴十八人,大不了還他十八刀便是。”
陳楓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想起當年,雄獅在沉睡時被人捅了這么多刀,人家可曾還過一刀?
這時孩童一臉戲謔:“呵,你終于像個男人了,還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你立刻為他包扎傷口,避免留下遺患。”
陳楓冷笑著將船醫推開,上前幾步,指著腳下土地說道:“現在我就在這里,你想怎么打?”
孩童邁步上前做了個深鞠躬,說道:
“我的名字叫輝,乃吾皇駕下足利義氏第十二代征夷大將軍之嫡子,今日便以我手中這把村正,懲罰玷污吾皇名譽的異邦人,請!”
陳楓滿不在乎退開幾步,準備掄著臂膀做熱身,雖然他肩傷沒好,但對方畢竟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娃,若是連個八歲孩子都解決不了,他也沒面目在當這個嗶了狗的錦衣衛。
這時王??突然想到什么,掙開船醫的手,快步靠到陳楓身側,小聲提醒道:
“大人千萬小心他那把刀,里頭像是封印了一尾妖蛇,適才學生與他對戰,便是被那妖蛇襲擾,避走不及方才中他一劍。”
陳楓根本不信,惱道:“跟你說了多少遍,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找什么借口啊?”
“是是,那您多加小心。”
王??自知理虧,也不敢強辯,只得回身半躺下來,讓船醫重新包扎傷口。
隨著兩人進入對峙,整個環境寂靜無聲,甚至可以聽到清風拂過竹林。
而竹林更深處,一雙眼睛緊閉。
眼睛的主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頭發半白,此刻正盤腿而坐,像是用心在感受。
身旁有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蜷縮著身軀坐在竹椅上,捧著竹杯喝了一口茶,用母語問道:
“大師,您覺得,那少年怎樣?”
老者并未睜眼:“他的武藝,最少比他那位家將高出三段,至于兵器,倒看不出特別。”
“三段?”
年輕男子眉頭一皺,略顯擔憂道:“那阿輝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要是對方失了分寸……”
老者搖了搖頭,抬手道:“你不必擔心,他左肩有道貫穿傷,該是近日新留,且從他身形步伐的協調度上看,多半已經涂過白藥的,就眼下這一戰,應該無法雙手持刀。”
年輕男子松了口氣,又搖頭道:
“在下曾跟將軍保證過阿輝的安全,這個距離在下鞭長莫及,阿輝要是不慎激怒了對方,雙方爆發死斗,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老者驟然睜眼,露出笑容:“小孩子打架,無非為了面子,到不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年輕男子點頭道:“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