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光比約定的時間早來了半小時，他的班比較臨時，忙的時候很忙，閑的時候也挺閑，就像今天，他是半夜凌晨4點多到家，倒頭睡到自然醒，起來沖個快澡，刮了幾天沒刮的胡渣，樓下買兩包子墊吧墊吧肚子，瞧時間還早，但也懶的上樓，于是驅車直接來了約好的餐館，是個蒼蠅小店，飯點人多，下午三四點就沒什么人。

附近有個大型商超，他進去逛了一圈，試吃個不少東西，這下肚子就有五分飽，然后買了些飲料，茶點蛋糕，39.9元的烤雞必不可少，結賬的時候一千多，刷完卡只剩268塊4毛，算下日子，離發放工資還有6天。

另一頭，孫陽趕早面試了兩家公司，到家已經一點多了，打開冰箱瞅瞅，下了碗帶老干媽的撈面，麻利的換了套便服，隨后拎著大包小包禮品，走了兩三百米路到地鐵站，霖市地鐵路線多，工作日下午出行的人少，距離目的地約莫30分鐘，她可以在地鐵上打個盹。

跑了一早上，估計太累了，又剛好是個靠邊坐，趴沒兩分鐘就睡覺了，還做了個噩夢，夢里有個女生從樓頂高處跳樓...，但很快，耳機里的鬧鐘響了，孫陽抬頭看了眼電子屏，距離終點還有五站。

出了商超后，破曉光來到餐館，點了七八個菜，有葷有素有湯，沒等孫陽來就先吃上了，這家店消費不高，破曉光是看價格點單，卡里能剩個停車費就行。

他和孫陽是約好了今天見面，但這約并未涉及請客吃飯，只是恰好約在飯店，因為這地方倆人都熟，當時找著孫陽媽的時候，隊里連軸轉了兩天，飯也沒正經吃，肚子餓的緊巴，大伙就在這家店對付了一頓，也不知那天是不是餓的緣故，飯菜還挺對破曉光的胃，這不今天班上的晚，順路過來嘗個鮮。

吃到一半，打老遠就看到孫陽來了，對方手上拎著不少東西，看起來挺沉，不然也不會提的這么費勁。

破曉光上前幫了一把，落座的時候，有意打量了下孫陽，這女生看起來應該不到一米六，上身沖鋒衣，下身傘褲，中性打扮，留到半脖子的短發，身形清瘦，模樣長的幼態，笑起來親和力十足，這同上月見到的疲態來講，可以說是換臉了。

孫陽落座后，見桌上掃的差不多的飯菜，動筷肯定是不好意思動筷了，她雖然沒有遲到，但還是禮貌性的道了歉，“不好意思，下午臨時有點事，耽擱了下，來晚了。”

破曉光夾了口酸菜大腸，他哪能不知道這是客套話，只是臨時想起買單一事，于是邊吃邊道：“沒事的，我看妹子一直想謝我點什么，這頓我留好你請了。”

現在不到四點，午飯已經吃過，晚飯又太早，其實孫陽也沒打算和破曉光一起用餐，拋開上次，這是他倆二回見，答謝和吃飯是兩碼事，對方也不見得想要一起用餐，事實好像也是如此，候著她來結賬買單的，確實也不是個客套人。

早之前孫陽要過破曉光的微信，也給他轉過兩次紅包，這紅包也不是轉他單個人，對方兩次都沒收，線上不行，就只能改線下了。

她還挺喜歡線下的，她可是在家把破曉光近一年多的朋友圈都看了，破曉光的朋友圈，沒有一條圈是關于他的。

孫陽遞道：“這是我媽讓我給你帶的土雞蛋，還有一些補品，給叔叔阿姨的....”

“唉唉唉~補品我就不要了，那啥雞蛋也免了，我家也不開火，帶回去也是白瞎，我們要物盡其用，別糟蹋了好東西。”

孫陽不依，繼續笑道：“哥，我就想謝個禮，紅包你不收沒關系，真的，我大老遠就帶了一點心意，還是擠地鐵來的，你要不收，我也不好拿回去，你莫不是嫌東西輕了？”

破曉光還笑道：“不輕不輕，沉著呢，看你哈腰提就知道。”

“這樣吧，”孫陽換個說法，“哥，你幫我把這些東西給你同事，你們做救援工作一定很辛苦，你拿到公司，分一下就沒了。”

這下破曉光真認真想了一下，從孫陽手上拿了一打水果，“這個可以，其他真用不上，給我們浪費了，真缺我就直接收了。”

孫陽皮笑，卻佯裝生氣，“哥，那你缺什么？總得讓我意思下？”

破曉光接的很快，“妹子，你說我心坎上了，我真有一缺，不知你能否幫哥應應急？”

等這出呢？孫陽保持微笑，心里卻在咒罵，“媽的，這死男人磨磨唧唧，該不會有坑讓她跳？”，繼續客氣道：“哥你說，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拆家偷塔的，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

終于等到對方上套，破曉光干脆直入主題，早前他們聊天就有說到，他知道孫陽現在還沒返崗工作，“是這樣，妹子你不是在找工作，我們公司，不對，是我們所恰好缺個崗位，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唉呀媽呀，孫陽心里暗喜，她對工作的要求是只要工資還行，干啥都行，立即轉變了下態度，“哥，方便問下是什么崗位？”

破曉光賣了個光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妹子你要勝任了這個崗位，欸~你的世界觀將會因此而改變，而且這個崗位保真是個鐵飯盒，做著踏實，時間也自由，忙一陣閑一陣，你要是干的得心應手，終身制也沒問題。“

聽對方這么一描繪，孫陽還真來了點興致，要是時間自由，她干雙份工也不是不行，現誰還沒有個主業副業，而且給的也是個鐵飯碗，鐵飯碗是什么，鐵碗飯等于穩定經濟來源，那么問題來了，非親非故，鐵飯碗為什么會輪到她呢？

耐不住性子好奇，“哥，那這個終身制的崗位具體職稱叫什么?或說要負責哪些事情？”

這回破曉光終于不廢話了，直戳了當道：“是這樣，這個崗位有點類似干預師。”

對方道：“干什么吃？”

“危機干預師，說句你能聽懂的，就是你要幫助一些命懸一線的人改變死亡軌跡。”

孫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