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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正的開端

  • 言針
  • z周苡
  • 5094字
  • 2025-02-05 19:43:10

xx年四月八日

今天,已經是我來到這個度假村的第三天了。方遠和楊婧婧的死如同夢魘一般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必須盡快找到這之間的聯系,把兇手找出來。

“……雖然還不算全無收獲。只是現在線索實在太少,我甚至只能確切地證明是謀殺,除此之外……”

我嘆了口氣,出了房門:“算了,還是先去問一問吧。至少,得到的線索越多,對找兇手就更有目標。”

我走到度假村的圖書角,看到了胡瀾,于是便問:“胡先生,方便和你聊幾句嗎?”

他點了點頭,示意我在他面前坐下。

我斟酌了一下要說的話,開口道:“我在旅客信息登記表上看到您是一名編輯。請問,貴社在平時都會寫一些什么文章呢?”

他想了一會,回答道:“大概什么都有吧。關于時政新聞啊、網絡熱點啊……等等。不過我們編輯社人也很多,平時也不會刻意留意別人寫的文章,所以至于別人寫些什么內容,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微微點了點頭:“這樣啊……那平時會不會寫一些較為敏感的話題呢?畢竟這樣增加討論度的話,應該會有很多熱度吧?”

“這……”他遲疑了一會,接著說:“應該不會有,我們發布前都會有審核的,過于敏感或者有爭議的內容,是不會發的。”

“嗯。那胡先生這次來度假村也是為了放松一下嗎?”

說到這,他才微微露出了微笑:“是編輯社提供的機會,我想著不來白不來,就來了。但沒想到……”他蹙了蹙眉,沒有接著說。

我和他道了謝,決定再去找一下唐瑋云。

我和唐瑋云說上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但天色卻陰沉得想要滴出墨來。剛剛起了風,現在遠處的樹葉也不停地“嘩嘩”作響。

要下雨了。

唐瑋云正坐在度假村平臺上的遮陽傘下,望著遠處發神。

我禮貌性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似乎太過出神,以至于沒有聽到。于是,我在她旁邊坐下,靜靜地聽了一會頭頂遮陽傘因鼓風而發出“獵獵”的聲音,她才轉過頭來。

“我料到你會來了,林偵探。”她對著我笑了笑,又看向了遠處,接著說:“我怎么覺得,兇手想把我們都殺光呢……”她的聲音飄忽不定。

我閉了閉眼,說:“我會盡我最大努力,盡早找出兇手。”

“我相信你,只是……方遠和楊婧婧遇害前后連三天都不差,不知你找到兇手的時候,我還活著嗎?……”

我們都沒再說話,互相沉默了一會后,我決定換個話題:“唐小姐為什么來度假村呢?”

“活動抽獎。”她只淡淡地說了這四個字。

關于這個話題,我也不好追問,就又說:“旅客信息登記表上顯示您是某公司的職員,方便告訴我貴公司是做什么的嗎?”

“是設計公司,主要是做服裝設計。我在里面畫畫稿子啊什么的……只是畫稿,不是設計。”說著,她又自嘲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晚上,我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眠。

窗外,風聲雨聲融為一體,似乎還有悶悶的雷聲,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敲擊著空氣。

xx年四月九日

昨晚我睡的很不安穩,極淺的睡眠被今早的一聲尖叫吵醒。

聽到那聲尖叫的一瞬間,霎時將我從睡眠中拉回現實。我猛地睜大眼睛。

我心中清楚,大概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又發生了。我收拾好后,迅速沖出了屋。

我拐過一個彎,看見大家都聚集在門前,門大開著,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我抬頭看了眼房間號碼,擠進人群,轉身進了屋。

這是胡瀾的房間。我一進門,便看到沈澤站在房間中央。我將門掩上,問他:“看過尸體了嗎?”

“還沒有,等你一起。”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林夏,我有必要告訴你一句,我剛才來的時候,聽到他們已經打算拋尸了。”

“隨他們的便吧。”我閉了閉眼,心中有些煩躁:“死去的人不可能復活,當務之急是把兇手找出來。”

他點了點頭。

現場一片狼藉。看來兇手昨天行兇并不十分順利。

胡瀾的尸體在地上趴著,頭發凌亂,腦后的血跡很多,在頭發上結成了血塊。我指著他腦后的腫塊說:“這里應該是致命傷。”

沈澤撿起地上的一個金屬擺件,說:“這個應該就是兇器。”說著,他稍微象征性地比劃了一下:“像這樣,一下擊中后腦。”

我點了點頭,又注意到尸體背后左肩處有一道刀傷,從右至左,血跡向左飛濺,染的周圍的布料浸透了血液。地上也有飛濺狀血跡,我看了看傷口,說:“這一刀確實也不淺,但是地上的血跡不是等距的滴落狀血跡,說明這一刀至少沒有讓胡瀾失去行動能力。”

只是……

“兇手明明帶了匕首,看來是有預謀地殺人,為什么最后卻是用擺件將人砸死?”

沈澤想了一會,說:“或許是這次殺人有些難度?所以最后沒能用匕首直接造成致命傷。

不過如果不是臨時起意殺人的話,也有可能是被反殺。只是胡瀾死在他自己的房間內,總覺得還是第一種假設最站得住腳。”

說完,他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右手將剛剛在床下發現的手機遞給我,我看了他一眼,對他笑了笑,接了過來。

“能打開嗎?”

我搖了搖頭,說:“指紋鎖。”

沈澤走進浴室,將毛巾打濕,把胡瀾的手指微微潤濕,隨后打開了手機。

我先打開了胡瀾的信息軟件,看了看和其中一位聯系人的聊天記錄。這位應該是他的上級,胡瀾經常會給他發送一些已經寫好了的文章,我點開看了一下,看上去確實也沒什么奇怪的,對方也會定時向他轉錢。

我退了出去,下面一位聯系人的聊天記錄一片空白,得不到任何信息。

再往下,胡瀾給他備注的是:私稿文章。

我有些疑惑,難不成胡瀾除了在編輯社工作寫文章以外,還接私人的文章編輯?這在我們之前的聊天中,他沒有半點提及。

我點開了聊天界面,聊天記錄并沒有被刪除,只是他們說的都十分隱晦,或許也是有別的交流途徑。但不管怎么說,確實很可疑:

“胡編輯,我這里有一篇文章,想請您來寫一下,順便幫我潤色潤色。您看有沒有興趣?”

“沒問題,具體是什么樣的呢?”

“想請您幫忙爆一爆關于一個女大學生的事,說的稍微朦朧一點就行。胡編輯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我把她的情況發到您的郵箱了,您看一下。”

過了一會,胡瀾回復:“可以寫,只是這樣的話……私稿要貴一些哦。”

“行,錢不是問題。”對方秒回。

過了幾天,胡瀾給對方發了一篇文章,標題是:爆!某知名女大學生竟然……

“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這樣的標題,倒還真是博人眼球。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開那篇文章,卻早已不支持預覽。

我預感不妙,連忙點開手機郵箱,也早已被刪得一干二凈。

“可惡……”究竟是有多見不得人的事,至于這樣費盡心機地一股腦全刪了?

這可真是刪得干干凈凈。

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怕后續手機打不開,便拍照取了證,憤憤地關上了手機屏幕。沈澤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表情,問:“怎么了?手機里有什么嗎?”

“什么都沒有。”在沒有確定這些聊天記錄背后的含義的情況下,我暫時還不太想把手機里的內容告訴他,便說:“沒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這次的案件倒是有一個好處。”

“什么?”他扭頭問我。

“前些天我在群里說了我對方遠和楊婧婧的死謀殺的猜測。現在,兇手也就不刻意地制造意外或自殺的假象了。在所有人都不熟悉的情況下,兇手能得到這個信息,就是因為ta在群里,在我們之中。”

他微微思索了一會:“那你現在對于兇手的身份,有什么猜測或者想法嗎?”

我慢慢地搖了搖頭:“只能證明ta在我們之中,剩下的……還需要更確切的證據。”

“可群里那么多人,能……”

“我相信,只要是犯罪,一定會留下痕跡,一定會露出馬腳。”

“林夏,或許你不必只僅僅局限于案發現場,兇手作案情況紛繁復雜,從動機,以及時間線入手,是不是也可以?

……畢竟,現在我們能有的線索還是太少了。”

沒錯,線索太少了。

“動機……”我一直在尋找動機,可是目前的證據,還無法證明。

“至于時間線……”

至于時間線,那就從頭找起。

我定了定神,說:“沈澤,我們一起吧。今晚之前,務必問到所有人來到度假村的原因。”

商定好后,我們便分頭行動,我首先敲響了秦蕓的房門。

“你好,秦蕓。可以問問你為什么來到這個度假村嗎?”

“為什么來到這?我原本是在別的度假村的。后來,我不太滿意那兒的服務,就有人把我安排到這兒了。這兒可比那兒好多了,我就來了。”

“是誰給你安排的?”

“我不清楚,可能是工作人員吧?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又問:“請問你平時經常上網嗎?”

她聽到這話,突然笑出了聲:“林偵探這話問的。現在誰不上網?購物、支付……哪樣離不開網絡?我都懷疑,要是哪天斷網了,恐怕有一半的人連活都活不下去吧?”

我輕輕點了點頭:“那平時網絡娛樂多嗎?”

“網絡娛樂?刷視頻、聊聊天算不算?這種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吧。有了網絡之后,確實能方便好多,平時的生活途徑也多多了。”

“這樣啊……謝謝你。”

我又敲響了徐峰的房門,他打開了門,顯得很不耐煩。看到我,便說:“怎么了?是有什么要問的嗎?”

我點了點頭:“是有一些要問的。徐先生來到度假村的原因,方便告訴我嗎?”

“來到度假村的原因?”他皺了皺眉:“這很重要嗎?”

“只要你說,就是有用又有力的線索。”

他想了想,說:“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當時想找個度假村來玩一玩,在網上看了看,這里評分比較好,別的地方都有很多差評。”他頓了一下,又補充說:“而且很多地方都已經住滿了。”

“只是這樣嗎?有沒有人推薦,或者是介紹?”

“這……我記不清了。你是說評價里還是外人推薦?……可能有吧,反正我這次來這兒也是一時興起,所以做的準備也不多,你說的這種細節,很多我都記不清了。”

“好的。那請問您平時上網頻繁嗎?”

“上網?只要不斷網,當然天天上啊。是因為工作上網,就忙工作。閑的時候就打打游戲、逛逛論壇什么的,消磨時間唄。畢竟現在生活和工作都已經離不開網絡了吧?沒有網絡很多事情都辦不成,有時候也會很無聊。”

“逛逛論壇?那你平時有沒有看到過什么比較離奇,或者吸引人的帖子?”

“現在哪篇文章不吸引人?不吸引人的東西都沒人看吧?系統推送的也都是流量好、討論度高的文章。也沒人能一直刷,最后刷到那些沒流量的文章吧?畢竟那些營銷號也是想盡辦法做文章啊,為了流量嘛,畢竟也能變現。”

“說的也是。”我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說:“謝謝你,如果有什么情況,可以隨時告訴我。”

我一連跑了幾間房間,一一向他們進行了詢問。

晚上,我回到房間,用手機把我今天問到的信息發給了沈澤。我們一起把得到的信息粗略地整理了一下。

沈澤說:“現在只有這些了。后續估計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了……我這邊也全部都問了一遍,除去有些不想和別人交流、或者是死活不愿意說的,還有敲門沒人回應的,剩下的,看上去都沒什么特別可疑的地方。”

我皺了皺眉,緩緩打出一行字:“也就是說,兇手很可能行兇的對象就是度假村的所有人?可……這也太離譜了。”

“沒錯,怪就怪在,這些旅客全都是自己自愿走進度假村的,沒有任何形式的威脅或者挾持的跡象。而且,度假村的工作人員也有意或者無意地被卷了進來。”

“那就是說,兇手是故意將人員集中,然后進行行兇?”

我稍稍頓了一會兒,很快又發了一條消息:“可這樣做的代價也太大了點兒吧。

第一,在不清楚他們意愿的情況下,這樣的集中失敗的概率可不小啊。第二,像他們說的那種原因,什么這活動那抽獎啊,還有一些碰運氣來的,兇手給他們出錢?兇手大可以一個一個地殺人滅口,何必多此一舉,費盡周折地將人員集中呢?”

可打完這段字,我又陷入了另一個問題中。

我放下手機,沉思著。

大家來到度假村都各有原因,可是我又怎么算?我并沒有參與任何活動,來度假村的原因也很“正常”。我可是真真正正自己掏錢,選的度假村呀。

我盯著手機屏幕,看到沈澤又發了一條信息:“或許是因為ta不愿意將外人卷進來?不過也有可能是為了最大程度地防止別人報警,減小失敗的概率。

你有沒有發現,兇手智商可是很在線的。到目前為止,ta殺的每一個人都是帶有目的性的。特別是方遠和楊婧婧的死,看似是意外,甚至讓大家花了一部分時間去證明是謀殺而不是意外或者自殺,這些可服務于ta計劃要做的事,以確保萬無一失。

方遠的死是昭示開始,讓大家開始陷入恐慌之中。楊婧婧的死更是殺雞儆猴,讓大家意識到報警、逃跑,都只有死路一條。而這次胡瀾的死,才是真正的開端。

所有人一步一步都陷入了兇手的圈套中。到現在,所有的一切也都在按照兇手的計劃進行。”

我仔細斟酌著他說的話:“或許,你說的這兩種原因都有。但如果是第一種可能的話,看來兇手的目的性很強啊,行兇的對象也很明確。”

“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我真是想不出來。”

看到這句話,我才猛然意識到,不是的。我和他們根本不一樣。我還清楚地記得,我來度假村的時候,這里差點就只有我一個人。其余人雖然和我只是前后腳到,但別管怎么說都比我晚。我根本不在兇手的行兇范圍內。

我才是被意外卷入的人。而他們所說的什么活動抽獎、公司獎勵……所有的一切,都是兇手提前設計好的謊言罷了。

但我是自己選擇的。沒有任何的外力因素驅使。我和他們不一樣。

只是……

我苦笑了一下,在兇手這樣縝密的計劃中,像我這樣的人的出現,在兇手眼里,應該相當礙事。

這樣的情況下,我是否也進入ta的行兇范圍內了呢?

我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按滅了手機:“可真是無妄之災。”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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