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茫，曹彰軍帳。

牛油火把下，映的薩姑的臉更加明媚，只是她被鐵鏈鎖著。

曹彰伸著懶腰進來，目光落在她玲瓏的身段上。

薩姑抿了抿紅唇，乖乖的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美麗的眸子閉上，等待著接下來的事情。

這些天，曹彰都沒放過她，她也不反抗了。

“閉著眼睛干什么？不吃？”曹彰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薩姑的確是餓了，大步到桌前坐下，打開食盒就開始吃。

一張不修粉黛的俏臉，烏黑的長發隨意落在身后，美目清冷，身上罩著一件長袍，豐若無骨。

“何時啟程？”她問。

曹彰一邊欣賞她的美麗，一邊回答：“明日一早。”

這時，賬外傳來腳步聲。

曹操掀簾進來，身后跟著曹植，他們看到被綁著的薩姑，都愣了片刻。

“父親。”曹彰起身。

曹操笑容玩味：“這般佳人，子文怎舍得用寒鐵鎖著？”

曹植的笑更是意味深長：“三哥，你玩的花啊。”

曹彰一頭黑線。

這兩都是老司機啊，薩姑是女巫，不把她鎖著，等她四處放毒？

“你到角落去。”曹彰對薩姑道。

他特意用陌刀挑開薩姑腳邊的炭盆。火星濺在她染血的鹿皮靴上，這烏桓女巫卻連睫毛都不曾顫動。

“三哥，你這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曹植笑道。

曹彰招呼二人坐下，一邊倒酒一邊道：“去年春獵，二哥的侍妾往酒里摻了牽機藥。兒子學了個乖，美人如刀，得入鞘才穩妥。”

曹植心中一凜，攤手道：“三哥說笑了，我曹家男人，從不欺負女子。”

角落里的薩姑咬著銀牙，惡狠狠瞪一眼曹彰。

曹操猛飲一口酒，輕嘆：“當年宛城若有這般防備，典韋或許...”

他放下酒杯，眼中閃過痛楚，那年的慘叫聲仿佛還在耳畔。

“父親，是我不對，讓父親想起來傷心事。”曹植舉起酒杯豪飲，“出征以后，我們父子三人，還未一起飲酒呢。”

曹彰繼續倒酒：“今晚可痛飲。”

父子三人連飲了幾杯，豪情滿懷。

曹植突然擊節高歌：“狼煙漫卷白狼山，鐵騎踏破烏桓膽！三哥神威鎮漠北，何日...”

“何日提劍定江山？”曹操接過的酒樽停在半空，“子建這詩，缺了畫龍點睛之筆啊。”

曹彰大笑拍案，搖頭道：“兒子只知沖鋒陷陣，這定江山的筆墨功夫，還得四弟來。”

他心中暗暗吐槽。

如今父子酒局，也這么暗流涌動了嗎？

……

月色清冷。

曹植回到自己的軍帳，看到楊修帶著有個玄甲將軍正在門口等候。

“進來說。”曹植揮手。

楊修和玄甲將軍進來后，楊修使了個眼色，那玄甲將軍朝著曹植跪下：“原虎豹騎左將軍楊林，參見四公子。”

曹植微微皺眉：“德祖，這是何意？”

虎豹騎乃是曹軍主力，職位調動那得主將級別人物才有這個權力。

“公子，楊將軍帶著本部的兩千人，轉成公子親衛。”楊修一笑，“這是才出許都時，司空就允準了的。只是，最近才交接過來。”

曹植緩緩點頭，沒有繼續問，鼓勵了楊林幾句，便讓他退下。

“三哥近日風頭太盛。”曹植輕嘆，“剛剛喝酒，父親親口對他說了定江山那一句。”

“猛虎伏草時最危險。”楊修皺眉道，“三公子收服鮮卑的手段，讓我想起一個人。”

他蘸酒在案上寫了個“董”字，酒痕卻迅速被沙粒吸干。

“父親還夸贊了他的手段。”曹植苦笑，“或許這樣，才能得父親看重。”

楊修面色凝重起來：“是，三公子最近讓人刮目相看。不過，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

他說著，展開羊皮地圖，指著某處朱砂標記道：“弘農楊家三百死士，已混入烏桓降卒。”

曹植駭然失色，壓低聲音道：“這就是你楊氏的布局？”

“是！”楊修肯定點頭，“我弘農楊氏，全力助公子。”

曹植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感動道：“德祖，幸好有你在我身邊。”

待曹植睡下后，楊修走了出來，楊林還在帳外等他。

“修哥，我們的安排……”楊林皺眉，面色擔憂，“我以前不知曹三郎就是三公子。”

楊修面色冷峻：“你現在知道了不晚！你是我看重的人，自然需要知道。但是，楊東不能知道，他只能是一把刀。”

“明白！”楊林點頭，“殺向曹三郎的刀！”

……

翌日，大軍出征。

城門口前，諸將整裝待發，一個洪亮的聲音落下：

“虎豹騎校尉曹彰，天資雄烈，武略超群。親冒矢石，收服鮮卑各部，威震塞外。其勇冠三軍，功著鼎彝，實乃國之爪牙。封彰為平北將軍，賜印。”

曹彰上前，領下平北將軍印，心潮澎湃。

雖然，這個平北將軍是軍中較低的將軍等級，但起碼靠自己本事，有個開始。

曹軍的將軍稱號有很多，概括起來，車騎將軍和驃騎將軍之下，還有衛將軍、四征將軍、四鎮將軍、四安將軍、四平將軍。

諸將都來恭賀曹彰。

“平北將軍的印綬，可比你三哥的陌刀沉？”曹植笑著走來。

曹彰微微含笑：“四弟的詩才，倒是比這遼西黃沙還燙人。”

鼓聲響起，大軍開出城門。

張遼依舊領先鋒軍，曹彰輔助他，只是現在的曹彰不單單有著自己的一千虎豹騎，還有一萬霜牙騎。盡管，這一萬霜牙騎還都是新兵，那也是屬于他自己的勢力。

大軍出城后，曹彰就向張遼稟報，他依舊率領一千騎在前探路。

天氣變暖，這日到了一片沙海前，更是炎熱。

曹彰的陌刀插在滾燙的沙地上，他瞇眼望向地平線，本該盤旋的禿鷲集體墜亡，沙狐拖著潰爛的后腿在啃食同類。

“不太對啊。”拓跋厲瞪著雙眼道，“烏桓人善用沙暴，將軍要當心。”

曹彰把霜牙騎交給曹真率領，與張遼同行，帶上了熟悉地形的拓跋厲。

曹彰猛地揮手，大軍停在了沙海外。

沙海突然死寂，連風聲都凝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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