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草原。

月光下一片陰影籠罩，閻柔的輕騎已摸到鮮卑營地三里外。

這股鮮卑人上月搶掠邊境，不僅搶百姓財務，還擄走了不少漢人百姓，當奴隸使喚。

閻柔的斥候摸準了他們的位置，選擇今夜偷襲，讓曹彰恰好趕上了。

“是步度根部嗎？”曹彰低聲問。

閻柔眸光森寒，眼中殺機畢露：“是！步度根歸附了蹋頓，想借用蹋頓的勢力，跟他哥哥魁頭爭奪鮮卑大單于之位。他不斷搶掠幽州邊境，積累財富和人口，壯大自己的實力?！?

曹彰擰了擰眉。

后世人，都在疑惑，為什么三國時期，整個中原打成了一鍋粥，卻沒有外敵入侵？

這追溯起來，得從衛青，霍去病說起，他們徹底打垮了匈奴，使其元氣大傷，南匈奴歸附后逐漸漢化，戰斗力大不如前。

三國雖分裂，但軍事技術、戰斗力仍遠超游牧民族。

尤其是曹操北伐烏桓的勝利，震懾了塞外各族，就是后來崛起的鮮卑，也是歸附曹魏的。

不過，現在這個時間點，因為三郡烏桓的強大，鮮卑各部也是蠢蠢欲動。

“三公子，待會你就外面看著。”閻柔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鮮卑營地，一笑，“你要是有個閃失，我不能向司空交代。”

很明顯，他看不上曹彰。

曹彰似笑非笑的攤攤手：“好，那我就看閻將軍建功了?！?

閻柔猛地揮手，他身后的一千精騎齊齊停住，他抬臂砸下：“放箭！”

箭矢劃過夜空，如雨一般落在鮮卑營地，剎那間，慘叫聲傳來。

“殺！”閻柔大吼一聲，拔刀沖了進去。

一千精騎洶涌而去，沖進了鮮卑大營，奇怪的是，沒有看到鮮卑抵抗。

閻柔的彎刀剛劈開營帳，瞬間駭然失色。

里面躺著的，是漢人百姓的尸體，他反應過來：“中計了！”

突然，震天響的馬蹄聲傳來，鮮卑重騎如鐵壁合圍，為首大將的狼牙棒上還穿著漢軍斥候的頭顱。

“哈哈哈，閻柔，納命來！”鮮卑大將狂聲大笑。

接著，就是萬箭齊發，閻柔的親衛瞬間折損過半，他面無人色。

“將軍小心！”一道黃影掠過，曹彰的陌刀劈碎狼牙棒。

“三公子？”閻柔驚呼。

曹彰緊握陌刀，看著合圍過來的鮮卑重騎，他目光落在了那鮮卑大將身上，轉頭對閻柔道：“你穩住了！擒賊先擒王，我去斬了那主將?！?

閻柔以為他瘋了，正要阻止，只見曹彰如離弦之箭，眨眼而去。

陌刀所過，一蓬蓬血雨飄灑，曹彰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鮮卑重騎還未看清楚他，便已經從馬背上倒下。

“攔住他！攔住他！”那鮮卑大將看到曹彰朝自己殺來，慌亂大喊。

但是，為時已晚。

曹彰的陌刀帶著呼嘯的風聲橫斬而過，那鮮卑大將的頭顱滾落馬下。

閻柔目瞪口呆，耳垂被勁風削出血痕，渾然不覺。

……

陌刀上的鮮血還未凝固，曹彰忽覺背后陰風刺骨。

他猛然旋身橫斬，刀鋒劈開的卻不是血肉，一團紫黑色霧氣如活物般蠕動。

腥風驟起，黑霧所過，閻柔的戰馬哀鳴倒地，馬腹瞬間潰爛見骨。

“退！“曹彰暴喝。

閻柔帶著剩下的兵馬急急后退，他朝著曹彰驚恐的大喊：“是巫毒，三公子，快走！”

但是，曹彰握緊了陌刀，竟然朝著黑霧走去。

閻柔和他身后的精騎，全都傻眼，這三公子難道不懼毒？

“雕蟲小技！“曹彰大步向前，毒霧觸及他肌膚竟嘶嘶蒸發，他冷笑一聲，“姑娘，我在中原看過巫毒，你不如她。”

黑霧中走出一個女子，一張完美的瓜子臉帶著驚愕：“不可能，你怎么會不中毒？”

她穿著一襲鮮卑女子的藍色長裙，凸顯了幾分傲人曲線，那雙黑漆漆的美眸帶著幾分野性。

“是不是很好奇？”曹彰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突然動了，快到只見殘影，眨眼到了女巫面前，陌刀狠狠劈下。

“喀嚓！”

地面碎裂，一團黑氣襲來，女巫已經消失在黑霧中。

“這鬼三國真有巫術，還是障眼法？”他朝著女巫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可這是塞外，不是許都，他不熟悉地形，很快就跟丟了。

他在盧水河邊停下，眉頭緊皺。

剛剛這女巫的手法，與那薩婭極為相似，估計是出自同門。

……

盧水的寒霧漫過染血的陌刀，曹彰坐在河畔，仔細清洗他的陌刀。

閻柔策馬而來，看到他安然無恙，長長松口氣。他翻身下馬，來到河畔曹彰身旁，一屁股坐下，頭直接埋進河水中，沖洗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抬起頭。

“三公子好刀法！“閻柔大笑，左肩箭傷還滲著黑血，卻豪氣沖天，“我鎮守盧龍塞七年，從未見過這般不要命的打法?！?

他揚手朝曹彰擲去酒囊。

曹彰接囊痛飲，喉頭滾動，豪笑道：“萬軍中取敵上將首級，我還差得遠呢?！?

“末將愿為公子前驅！”閻柔突然單膝跪地，“自今日起，盧龍塞五千兒郎的刀鋒，只聽公子號令！”

“我要的不是刀鋒聽令?！安苷媚暗堵涞?，火屑迸濺如星，“是讓邊民夜半敢開柴門，孩童能在長城外牧羊?！?

閻柔解下祖傳環首刀，刃口在地面磨出火星：“末將十六歲初陣，斬過三十七顆胡酋首級。今日始知，真正的英雄刀該飲何人之血！”

河風卷起曹彰的戰袍，他抓起酒囊傾入急流：“待斬了蹋頓單于，你我當用烏桓王帳的金杯痛飲！”

兩人相視大笑。

三十里外，那女巫進入一個金帳。

金帳中，一個雄壯漢子坐在主位上，正與諸將痛飲，看到女巫進來，他大笑著迎了上去，微微躬身：“薩姑，你回來了?！?

“禿狼死了。”薩姑冷冷道，“被一個漢人將軍斬了頭顱?！?

“什么？”那雄壯漢子大驚。

他就是步度根，新崛起的鮮卑首領，是這一帶的霸主。

“何人能斬了禿狼？”步度根面色陰沉，“盧龍塞沒有這樣的漢人將軍。”

薩姑面色微冷：“應該是新來的。”

啪！

步度根把手中的酒碗重重摔在地上，大吼：“為禿狼報仇，血洗盧龍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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