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弄巧成拙
- 仙工開悟,從匠種開始證道
- 胡鬧本鬧
- 4267字
- 2025-02-11 19:27:39
白芷若在長久浸浴后,自潭中出。
光潔水潤的肌膚,流著瑩露,順著肢體滑落,從香肩鎖骨,直至挺翹峰巒,一路被體溫帶出水汽蒸騰。
胸前一顆霧藍吊墜嵌入軟云。
濃郁霧氣若輕紗欲掩,縱然一瞥驚鴻。
鬢發朱顏,瑰麗體態,半濕云鬟垂夜月,九幽霜凝墜湘裙。
這清冷凝重的環境,都因這一道嬌白身軀所襯而顯得霧縠沾虹,柔光彩霞,像是一卷活色生香的帛書,芳華為甚。
幸運的是。
陸影還在水里。
他恪守了君子之心,沒看。
并不是不想,而是為了云長二弟不隨意探頭,為了神色如常地出現,讓他得以堂堂正正的亡者歸來。
當他在潭中遠遠看到雪白的修長美腿抽離,陸影便知,時機已到。
他是時候出去了,免得白芷若穿了衣裳。
就飄然離去。
若是「九幽寒窟圖」的卷軸卷起,指不定下次什么時候重見天日,他又只得在暗無天日的寒窟里哀嚎。
一陣思量過后,陸影準備好了偶遇方式。
他在深水域便開始平躺,嘴里含著潭水,緩緩向上浮動,待自己露出水面,便作咳嗽狀,然后就假裝悠悠轉醒……
如此,懵逼的受害者身份就大功告成。
既不用解釋看沒看到,也不怕被懷疑聽沒聽到,那些白花花的場景以及白芷若是某宗暗子的事,陸影都化為四字:
一概不知。
白芷若穿上絲織綢緞所制成的衣裳,又取出習慣的寶珠器玉穿戴,正以潭面為鏡,欲要盤發。
只見一道黑影從潭底來,離得越近越見得發白,將要浮出水面時白芷若才發現是暗紅色,應該是一具尸體。
“噗,咳,咳咳……”
“啊!!”還未等她反應,那詐尸般的跡象就令她花容失色。
陸影倒也沒想過會嚇到白芷若。
他沒怎么見過死人,但在魔門的各位,應該都習以為常才是……
“陸影?你沒死?!”
白芷若不顧已經穿好的衣裳,就躍入池水,柔夷托著陸影的手臂,輕盈若蛟,將他帶到岸邊。
陸影才道不妙,浮錯了地方,稍遠。
但事已至此,只得繼續演戲,用力將口中的積水咳出,坐起身,深深喘氣,問道:“我在這多久了?”
白芷若此時濕了身,見陸影咳得厲害,搭了只手,輕拍他的后背,發覺陸影竟然已經練氣六層!因禍得福?
綢緞本就纖薄,緊緊貼著白芷若的雪膚,讓陸影不敢輕易望去,只是余光會不住地瞥見。
“從考核結束的時候算起,已過了七日……”她眉頭微蹙,看向陸影,心中稍有慚愧,更多是一種可憐。
陸影開始自然地問起:“那……最近有何事發生?孤鴻長老為何不來救我?”
白芷若收手,靜靜盤坐一邊:“孤鴻長老本不是此卷的主人,只是借用,真正所屬為器峰的洛無鋒長老。”
“此卷作為考核所用,為確保公正,避免高位干涉,本就給圖卷施了禁制,若是施救就需洛無鋒長老親自開啟。”
白芷若說來,也蹙起眉頭:“可消息到了器峰,洛無鋒長老門下弟子卻說,他閉關已久……”
陸影聞言心中有了推測,先前丁柳就曾來巧工坊施以威壓,如今器峰長老又見死不救,想來就不愿讓他安然出卷。
“那宗主呢?她沒有施令?”
白芷若輕笑,笑里帶著些許薄涼自嘲:“吾等外門小輩,宗主日理萬機又怎會在意?但阮執事已經對器峰施以懲戒,如今這圖卷才歸孤鴻長老所有……我拜入劍鋒,才得入卷修煉。”
想來他的身世隱秘,或許宗主也不會輕易暴露,也可能自己生與死,她有所感知……那阮姑娘想來也得知自己無恙了。
兩道目光對視,陸影忽地瞥見濕漉漉的裙邊透出底層的內衫,內衫下有若隱若現的輪廓,雖是無心卻也為時已晚。
看似失禮,實則是微微施禮。
唰的一聲。
白芷若忽地站起身,背朝著陸影,迅速從儲物袋中捻出一張符箓,身上的衣裳隨之變得干燥。
此時她的臉上燒得滾燙:“你,你怎么還能……你不是應該斷陽了嗎?”
“啊?抱歉抱歉……我陽氣足,應該是體質特殊吧。”看見白芷若耳廓的紅霞,陸影也自知失了儀態。
這倒真沒辦法。
但也自證了清白,他哥們云長沒事。
白芷若腦中紛亂,那粗布鼓起的樣子仍然擾動她的內心,雖然此乃人之所欲,但對不曾得見的她而言卻是新奇。
再加上白芷若作為探子常疑神疑鬼,腦洞清奇,陸影這身染成暗紅的衣裳似落魄新郎,心中自然砰砰狂跳。
“你好了沒有?我,我走了。”
“先別走,白姑娘,白師姐。”陸影看她要走,就要起身。
白芷若腳步一緩,站住腳:“按理說,你若是出去,我應該叫你一聲師兄……你要問便問,我就站在這講與你聽。”
忽地,陸影想起了什么:“通過考核的有幾人……巧曼呢?可還安好?”
白芷若側過臉,顎骨線條柔美,陸影可以瞧見她眉宇間的沉重。
“通過考核僅有兩組,一組是我,另一組便是靈玥己組。巧曼……她下山了。”
“為何?難道……”
嗡——
各種信息忽地串聯而起。
這才想起,他與巧曼同組,若是她下山便是他這組未過考核!
他投機取巧所得,以及詭異女子贈與的寒髓玉,統統都沒帶出!
“但她方才二八年紀,距離雙十尚遠,卻不在雜塵峰繼續雜役……”
看陸影已有推測,白芷若點頭道:“巧工坊無主多日,按規矩被各峰暫為掌管,倒是器峰最后拿了權。”
“那現任坊主乃外門弟子,師從洛無鋒,名為丁柳。”
陸影便明白始末。
巧工坊他花了一個月盤活,事業剛有起色,卻被器峰拿走,才不過短短七日。
他作為打破“996”心魔的人,如今卻連的“001”號員工都守不住。
可謂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金山被企鵝收購,周受資轉入抖海,他還偏偏沒有冰冷的四十億。
只有大量寒髓玉。
果然,人與人的路是不可復制的……
白芷若回頭見陸影出神,也顧不得矜持,拉起陸影,握起胸前那枚造型獨特,材質又與寒髓玉相仿的玉石,想來就是她能免受此潭水心魔的原因。
她手中靈力催動,纖纖玉指的縫隙透出玄光,道:
“先出去吧。”
白芷若只當陸影心系沐巧曼,至于小小工坊,為仙又怎會惦記?
卻不知道陸影前世社畜的不甘,當老板,開豪車,在游艇上運動,統統都沒有實現,自己的第一份事業自然是舍不得的。
修仙在他看來是延年益壽,如同胯下吊著磚打八段錦。
但他長壽,可不就是為了驕奢淫逸的生活么。
碧柔的光將二人托起,往天井上飛去。
待到天井邊緣,光忽地綻亮,陸影眼睛一瞇,睜眼之際,自己便踏在一處綠蔭中。
周圍霧氣森森,如凌空仙境。
“我受夠了騰云駕霧,這是修仙界還是網吧……”
雖然氣霧繚繞,也好在不是二手煙。
他身旁是石臺方桌,除了那卷攤開的「九幽寒窟圖」外,紫砂壺,馬蹄杯,還有莫名的一枚玉扳指。
熱氣從茶盞縫隙中淌過,想來不久前才斟此茶,只是那油亮的竹椅空空,不知有何急事離去。
陸影倒是隨意,直接坐了上去。
望著寬大院子中一方澄澈泉池,涓涓流水似是施了小陣法,被一股力量擼起,逆流而上,又落如瀑布奔涌。
“仙人就該如此。”
白芷若急迫道:“你干嘛,這是師尊的椅子。”
一道老翁的聲音入耳。
“芷若啊——”
“老夫跟你說了,修煉急不得,那寒潭是好東西,要多……”孤鴻悲從竹舍來,手攥柔布,不急不慢地擦著手。
白芷若原本擋住了陸影,見師尊到來,退開一步,像是要故意告狀。
“師尊!”白芷若道。
“老夫跟你說,你……陸影?”孤鴻悲見陸影起身,神情稍變,打量了一番。
“孤鴻長老,晚輩陸影。”陸影躬身作揖,謙卑姿態。
“呵,可真是福大命大,老夫尋你不得,你倒是自己出來了,卻是可惜了……嗯?”
陸影只覺被人掀開衣服看了一眼。
“你陽至未消?”孤鴻悲稍一探,見陸影竟至陽如火,體內倒是還留了不少陰煞,想來是被寒潭所侵,才殘留其中。
“是,弟子考核前吃了大量極品氣陽丹,僥幸得存。”
不僅如此,牛至還好好的呢,你的愛徒可以為證……
“這么說,你師從丹峰?”
陸影稍俯首:“丹峰龐中妄,龐長老座下。”
孤鴻悲方才在茅房內將業火消解,戴上玉扳指,賢者姿態盡顯,道:“雖然你活著,最多是個外門弟子,若是拜入劍峰,老夫尚可指點一二,可惜拜錯了門。”
陸影試探道:“若是再拜孤鴻長老為師,也并非不可……”
孤鴻悲略顯驚訝,卻也如常:“我與那老鬼不對付,他是假欲假施,與吾宗觀念貌合神離,靠丹藥維持,老夫倒瞧他不起。”
合歡宗,合道為欲,主欲為歡,追求的是隨心所欲的心境,孤鴻悲縱情無禁,自然是瞧不得淡泊無欲的龐中妄。
龐老鬼買床,完全是因為宗門內有人傳言他不行!可事實上,他是醉入丹道,早就超脫情欲之外了……
陸影想到孤鴻悲作為主考者,沒有及時救出自己,倒是應該讓他把結果公正才是,否則巧曼豈不是白白下山?
“孤鴻長老,眼下我出了圖卷,拿了大量寒髓玉,理應通過考核,我的同組成員卻已經遣散下山,是否將二人帶回?”
孤鴻悲抬到嘴邊的茶杯一滯,斜眼瞟了陸影,輕輕吹開微薄的熱氣。
“你能出卷是你命好,跟他二人何干?該有的責罰,已經落到實處,你承繼外門身份便是。”
聽見孤鴻長老拉長聲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老頭,是不想多一點事兒啊。
陸影不知為何,或許是境界大漲,到了練氣六層的緣故,竟能感受到周遭色調稍明,細微差別讓他有了猜想。
那……賭一把試試。
“我還聽聞,龐長老說,孤鴻長老有只靈寵,而我恰好……”
“那不是靈寵。”孤鴻悲怒而未發,也稍顯失態,放下的茶盞發出聲響。
卻見陸影直起身子,微微一哂,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看著孤鴻悲,意味深長。
孤鴻悲來不及慍色怒罵那龐老鬼胡言亂語。
一聲輕柔傳入孤鴻悲耳際。
“哦?這么說,確有其事?”
院落幽深處稍有波動,色調溶解,光粉灑落……
陸影見狀假模假式地彎腰低頭:
“阮執事。”
阮清清從光粉中踏來,不著痕跡地瞥了陸影一眼,竟已是練氣六層境界,眼神隨意落在一處:
“孤鴻長老,可有雅興,收了眾多女弟子,私下還偷偷養著小狐貍?”
這冷冽絕美的容顏,白芷若不知身份,但可以判斷出,這美女姐姐肯定是大有來頭,她先前可見,孤鴻悲在她面前點頭哈腰,尬笑連連。
孤鴻悲身為長老,自然是八面玲瓏,雖然他的事跡鮮有人知,但阮清清這神出鬼沒的遁法,他也不敢妄言。
起身提起紫砂壺,就要斟茶奉上:“老夫確實有只小小青狐相伴,乃老夫在外游歷時不小心發了毒誓,才帶回的幼狐,屬不得不為,這依照宗規……”
“慢,這些事,到督峰監察殿,你可慢慢道來。”阮清清即刻打斷了孤鴻悲的自辯,讓心急的陸影松了口氣。
不然若是對簿當場,他是等還是不等……
“陸影,你如常出卷,雖說考核已過,但器峰未即時施救也是過錯,可算你完成考核。
另外,本座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
陸影看著為自己主持公道,一副高傲模樣的阮清清,心底莫名戲謔,道:“那我的要求,可否分三次實現?”
孤鴻悲一手扶著壺,香茶傾瀉,心中不屑。
毛頭小子就敢跟阮執事提要求?
沒看老夫都得站起來說話?
白芷若在一旁,似被施了定身法術般站定,唯唯諾諾的樣子。
本來作為探子見到執事就心虛,陸影這得寸進尺的模樣也被她腦補起來,仿佛下一刻阮清清便陰沉著臉,彈指間將他抹除。
“也可。”
?!
孤鴻悲和白芷若,師徒二人一副見鬼模樣。
孤鴻悲深知,圣宗上下,能跟這宗主親自培養的女魔頭講道理,已經少之又少,討價還價更是聞所未聞。
許愿要三次許愿機會的套娃,也能答應?
直至茶水溢出,浸熱手指,他才緩過神來。
陸影見狀心頭暗爽,嘴角一翹。
懂不懂什么叫宗二代吶?
領導干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