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quembouche，意思是焦糖泡芙塔，一種常見的節日糕點。把奶油夾心的小泡芙，用大量焦糖粘在一起，組成裝飾性的泡芙塔。澄亮清脆甜蜜軟糯，交織在一起。色澤更金黃，口味更甜膩。

朝煙十一二歲的時候，顧敬堯請人到家里做過，小姑娘跟著學，忙活了一下午。于是那年圣誕，桌上擺著一大一小兩個泡芙塔。

顧敬堯覺得，他家煙煙像很多可愛的小東西，一只咩咩叫的小羊，羽毛蓬松的絨團子，軟噗噗一朵小巧的云，以及，打發淡奶油的一顆小泡芙。

————

朝煙軍訓完那幾天爸爸和小媽要去承德，她名正言順的借住到哥哥家里。

她在國外待慣了的，她不知道18天的軍訓意味著什么。就是做足了功課，兩瓶防曬霜也抵不住八月底的驕陽。

一周以前她就看出自己曬黑了。涂了素顏霜，前胸和手背都有明顯的分界線了，怎么遮都還有印子。一周以內怒刷了一整瓶防曬霜，一點用都不頂，還多長了兩顆痘。初戀的少女束手無策。

9月7號，晚上七點，天快黑了，仍然悶熱。顧敬堯把車停在校門口，看到跑過來站到他面前的小姑娘，忍著發笑。

她特意跟他打電話，說要和同學吃過晚飯才回家。他就知道有貓膩。

費盡心思遮掩著。蕾絲的蛋糕短裙裹著兩條白花花的細腿露在外面，踩著一雙芭蕾鞋。也是，發的制服是長褲，顧敬堯想。可是帽子壓的低過眼睛，口罩帶的嚴實，穿著不合時宜的長袖高領的花邊襯衫，拎著書包的手背在后面，拽著袖口藏著。好可愛，打扮成這樣，無外乎昭然若揭的原因。

縮在殼里的小烏龜，只敢夜行的小蝸牛。

“上車去”她無意抱他，顧敬堯只好說，

朝煙一溜煙跑到副駕駛上，關門，系好安全帶，手墊在書包下面。等到小蝸牛安頓好了她的殼，他才不緊不慢坐進駕駛艙。

“回家了，好不好？”顧敬堯轉過頭來對她笑，

“嗯”蝸牛小姐點著頭，

路不算遠，小姑娘還在殼里，閑話搭了沒幾句。她說，她很想他，她說，軍訓很累，又說，回去就想休息了，還說，哥哥上班好辛苦該多休息。很快就到了。

車停穩了，

朝煙很迅速的，拽著袖子開車門，又一路小跑到二樓她臥室里去了。

顧敬堯跟在后面，看著倉皇逃竄的小姑娘。

喔，躲著他。

他家的奶油小泡芙，十幾天下來，表面淋上了一層焦糖，怎么就更可愛了。

該在晚上好好瞧瞧。

————

上身穿的太嚴實，朝煙很不舒服。沖到房間里洗澡，換了成套的睡衣，頭發剛剛吹干，又軟又香。

顧敬堯在門口敲門：“煙煙，宋嫂泡了茶。”算著時間，她該收拾好了，找借口上來看她。

她一溜煙鉆到被子里躲著，慌張去關床頭的燈。

顧敬堯進來的時候，屋里很暗，小姑娘躲在被子里，只露著一截頭頂的發絲：“煙煙睡覺了。”

喔，這么早啊，堪堪八點多。

顧敬堯放下茶壺，坐在床邊，貼近她捂得嚴實的小腦袋說：“哥哥看看好不好？”

他揉揉她的發頂：“寶貝，我看看好不好，嗯？”

哼唧唧的拒絕，頭埋得更深了。

“因為什么呀？”他假意詢問，

“做一顆淋著焦糖的小泡芙，不是很好嗎？”他說：“我們烤過焦糖泡芙塔，煙煙很喜歡的，記得嗎？”沒來由的一句話。

“比只是奶油味的，顏色深一點，也更甜。”

“我們煙煙，現在也更甜了嗎？”原來是拐著彎逗她。

捂得嚴實的被子從里面拉下一角，小姑娘偷偷看他，露出一小截眼瞼和額頭。

他說的那么好聽，找了很甜美的臺階給她下。曬黑了能這樣說嗎？他不在意嗎？可是他這樣說，她又覺得好開心。

“煙煙怎么會更甜？”

他笑著：“不嘗一下怎么知道呢？從被子里出來，好不好？躲起來熱不熱？”他好愛哄她，

她確實很熱，被子很悶。他拽下一截被角。

“我看看，抬頭寶貝。”

瞧著她，摸她的頭發，又去吻她額頭和眼瞼，親了一會。

“更甜嗎？”奶聲奶聲的，

“嗯，更甜。”他很滿意，她也是。

“手給哥哥好嗎，會不會也很甜？”

朝煙把兩只手從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來，他于是撈起她的手，逐一吻過她的每一個指尖，關節，手背。她變得越來越安心，嚶嚶的撒起嬌來。

順勢把人撈起來，撫上她的臉，吻遍她覺得曬黑的額頭，眼瞼，臉頰，下巴，吻過她下頜角的軟肉，側頸。

摩挲著她的鎖骨，問她：“往下可以嗎？”

“親一親小泡芙的鎖骨，可以嗎？”

“嗯”她很害羞，

他于是親上她的鎖骨，向下，衣領張開離胸口很近的位置。那里曬出淺淺的一條界線。然后很禮貌的，在更深的地方停下。他安撫她被陽光染過的每一個角落，告訴她他很喜歡。

攬著她哄了很久。

他快兩周沒見她，很想她了，好想好想。

————

小姑娘身上很熱，蒸騰著沐浴液的香氣。他安撫她的后背，柔軟又順滑，絲毫都沒有，阻礙。

她剛洗過澡，短袖睡衣里空空如也。

他抱她的時候就知道了。

可是她抱緊他。刻意的，用很軟的，他不該觸碰的地方，貼上他。讓他心頭震顫。

無聲的告訴他，她喜歡他碰她，吻她鎖骨，甚至更下面。喜歡這樣貼著，在昏暗里，空無一物的，將很軟的前胸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還太小，羞于說清，但卻生澀的渴望。

他說：“好了，好了。”他抱著安撫，還太早了。

“小泡芙，披件衣服，我們把燈打開。”

她在懷里哼唧，她不要。

“那想要什么？”他柔聲哄她，

“想要什么，貼著哥哥？”

“嗯。”

他的氣息離她很近。他能感覺到，小姑娘的呼吸更重了，軟在懷里，糊涂的渴求他。

他于是把她摟的更緊一點，讓她能壓上他。擠壓感，會讓她喜歡。

“小泡芙很甜很軟，哥哥知道了。”

“就這樣貼一會，好不好，哥哥也很喜歡。”

把她帶進那個成人的世界還為時尚早。可是他的小姑娘，會敏感的遐想，會刻意貼著他，會因為他的觸摸難耐。他那么清晰的知道她喜歡。

好一會，他們就這樣貼著，他不斷撫摸著她的后背，用鼻尖蹭她的臉頰，抬著她的下巴，纏繞她的唇舌。呼吸交織著，她的小臉燙的厲害。

他要怎么克制自己忍住。

“好了，好了”抵上她的額頭，輕輕搖著晃她：“緩一緩，寶貝。”

“好煙兒，把茶喝了，緩一緩。”

————

這天晚上，顧敬堯和很多個晚上一樣，不得不去洗長久的澡。他記得哄她睡著之前說：“煙兒乖，今天早睡好不好？”

不就是一顆焦糖小泡芙而已，怎么就對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