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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精衛(wèi)填海

師父說,青淤的故事,是個很愛恨情仇的故事。

那故事始于洪荒元年,終于很愛恨情仇的一萬多年前。故事的主人翁統(tǒng)共三個,一個水神共工,一個神女瑤姬,最后一個也是最悲慘的那個……。

“師父,主人翁不是四個嗎?還有……還有清淤本尊啊。”聽得漏洞自以為撿到寶的我,歡喜地打斷師父。

師父不悅,解說道:“清淤便是共工,小十三,你咋還是不開竅呢?”一副懶得解釋的模樣,“你若不想聽便罷了!”

我急忙說十三要聽,師父說,“晚了!”

我說,“不晚不晚,天都還大亮呢?!?

師父瞅著我,半響,“十三,為師說道哪了?”

“師父,您說到三個主人翁里最悲慘的那個?!?

“那么十三,三個主人翁最悲慘那個是誰?”

“師父,你只說最悲慘的那個,還沒說是誰。”

師父“哦”了一聲,道:“最悲慘的那個,便是瑤姬的四妹碧瑤上神。‘一千三百多年,四十九萬六千七百多個夜里,她都在夢魘中苦苦掙扎,為的只是那一世能在夢里與他白頭’這段說得便是碧瑤上神,一個因現(xiàn)實太殘酷不得不活在夢里的上神。”

師父說,清淤的故事,他從師祖留下的一本書上看到的。

我問師父那本書為何我從來沒見過。師父說,等我將來繼承了玄宗,便將那本書傳給我。

師父還說,那本書的最后還寫到了我,一株長在極北雪域森林地底下的太古檀香,書上說了,將我煉成丹,可令魂飛魄散的天神聚魂重生。

我問師父那書的名字,師父說沒有名字。

我想聽更多哪本書中關(guān)于我的記錄,師父卻說,“十三啊,故事要按先后手順序聽,你在書的最后面,便得最后聽?!?

我怕師父不繼續(xù)說了,便想著索性先聽聽清淤的故事。

我想知道那叫碧瑤的上神,為何一千三百多年都在夢魘中苦苦掙扎。

我想那一定是個心傷的故事。師父“圖窮匕見”,說這個心傷的故事由他轉(zhuǎn)述給我聽,便沒了真情實感,最好是讓故事的當事人和講述者,傳說中的精衛(wèi)跟我說。

我說,師父,精衛(wèi)不都死了一萬多年了嗎?師父說,小十三,你咋還如此執(zhí)著如此不開竅呢?

我不大理解,師父并未解釋。他繼續(xù)說,“十三啊,小精衛(wèi)敘述是她四姐碧瑤的故事,也是清淤的故事,《洪荒傳說》里之于清淤省去那三千六百字,你聽完她的敘述,便不會有什么疑問了。”

自清淤放過師父離開后,我便一直期待我們再遇。我一直想聽他說他的故事,那些神秘而又離奇的過往,如今又怎能再等三五日?

師父的故事就像是一杯陳釀的酒,越品越有味,讓人欲罷不能。

我讓師父陪我一起,這樣聽不懂的地方方便問他。師父卻搖頭晃腦地說他有要事。

我問什么要事,師父故作神秘地說道:“睡覺啊,小十三,你怎么老不開竅呢?眼下為師除了睡覺,還有什么要事?”

他的表情淡定,語氣更是輕飄飄的,仿佛在逗弄我。我白眼望向師父,他卻一臉無辜,語氣更淡定:“為師困了,書你看是不看?”

我生氣地說:“不看!”瞅他一眼,“師父,您這不還是耍流氓嗎?”

師父卻毫不在意,反而笑得一臉壞相:“為師不就是流氓嗎?”說完不待我回答,他大袖一揮,虛空中出現(xiàn)一本泛黃的書,書頁在空中微微翻動,似乎在嘲笑我的無奈。

師父輕飄飄地說:“十三,且行且珍惜?!闭f完轉(zhuǎn)身欲要離去。

我從背后扯住他衣袂,他回頭看我,面色難看:“小十三,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我卻不管不顧,死死拽住他。師父卻突然揮一揮衣袖,我只覺得一股力量將我推開,瞬間我成了片落葉。金光閃爍間,虛空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一本書翻開了,我飄入了書中,書剎那合起。

周圍漆黑一片,我看不見任何東西,不久黑暗中出現(xiàn)一點光,我沖著那光飄去,入了個美麗的幻境?!皷|海,發(fā)鳩山?!边@行豎著的墨色大字,從上到下逐字浮現(xiàn),卻又一閃而逝。

我心中甚是奇怪,卻又想起自己在書里,便不覺奇怪了。這書里的世界,仿佛有著自己的規(guī)則,讓人捉摸不透。

一只漂亮的烏鴉從海面飛來,近了我看清它頭上有漂亮的花紋,白嘴紅腳,才想起這是傳說中的精衛(wèi)鳥。它在空中盤旋,似乎在尋找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精衛(wèi)從我頭頂飛過,飛向了山上。不久銜來一根樹枝,飛入海中時將樹枝拋入大海,又飛了回來。如此往返了好多次,精衛(wèi)都未曾理我,我便一躍而起將她一把抓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小精衛(wèi)叫著,不停地踢我。她的動作雖然激烈,卻顯得有些無助,像是在虛張聲勢。我沖她瞪眼,她害怕地縮了縮,我得意道:“害怕了吧?本小爺最喜歡吃肉了,你再鬧小心我將你烤了吃。”

本只想嚇嚇她,不想精衛(wèi)著實小氣,別過頭去裝死。任本小爺十八般武藝嘴都說干了,她就是不理我。

這樣僵持了大半日,本小爺餓得受不了懶得搭理她,便到海里抓魚烤著吃,回來時精衛(wèi)又繼續(xù)往海里亂扔?xùn)|西了。

本小爺餓得慌先將幾條魚烤熟了,躺在一塊大石頭上吃著的時候才開導(dǎo)她:“小精衛(wèi)啊小精衛(wèi),你這樣老往大海里丟東西,會污染大海的?!?

起初開導(dǎo)了很久小精衛(wèi)都沒搭理我,吃完三條烤魚打了個飽嗝準備吃最后一條時,她突然飛過來啄我的手,“人妖,這條魚姐姐要了?!边@是本什么書啊,搶本小爺?shù)目爵~便算了,還這般有理和厲害,一眼便看出本小爺是個人妖。

哎!本小爺這是吃飽了撐著了,居然相信師父這次不是給我挖坑。想到這一層我沖天大叫:“師父——!”

“別叫了,你師父睡著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精衛(wèi)。

“你……你認識我是師父?”我有些驚訝。

精衛(wèi)啄了幾下烤魚,沖我說:“你先化了我身上的封印,我再告訴你。這樣吃太慢了?!?

我難以置信地望她半天,又猶豫了一小會,這才施法替它解了封印。五光十色的剎那,一粉衣女子立于身前。

我摸著下巴邪笑,呦!還是個美少女嘛,在外面本小爺有師父看著有色心沒色膽,這下還不得暴露天性禍害你這美少女?

“啪!”這一巴掌猝不及防間打過來,疼得我叫了起來,和著叫聲的是,“變態(tài)!”二字。

我捂著臉有些尷尬不知說什么,精衛(wèi)許是覺得不大好意思,轉(zhuǎn)身沖著大海飛去。本以為她嫌一只烤魚不夠吃又去抓魚,不想她在大海里沐浴起來,我扭頭望著石頭上被她啄了一半的烤魚,微微咽了咽口水。

那可是最大的一條啊,烤了半天就這么糟蹋了,還能咋樣?不然撿起來吃了?正心疼著糾結(jié)要不要撿的當口,一只嫩手迅速拿走了烤魚。

我愣了愣扭頭過去,精衛(wèi)愣了愣,將卡在嘴邊的,還掛著一小塊魚肉的長長的魚骨頭遞過來,“人妖,你還要么?”

作孽啊,師父!十三要出去,這樣受虐聽故事,十三不聽了。

師父鼾聲隱隱傳來,本以為聽錯了,定神之時鼾聲清晰,本小爺欲哭無淚,想發(fā)火又不知沖誰,只能縱身一躍跳海了。

兒時喜看些言情小本,本小爺最不理解那些動不動尋死覓活的癡男怨女,總覺得他們意志不夠強大才為點小事尋死覓活。如今到了自己攤上一點小事,倒是比他們更開不開更想尋死覓活了。

這個案例說明再強大的意志也會有被小事消磨的時候。不過這有個前提我的意志得強大。

如果我的意志不過是自己想象著強大,結(jié)論便成了個未知。精衛(wèi)的意志著實夠強大。

我這廂海里折騰了一番順帶沐浴完才出來的,她那廂便又在往東海里亂扔?xùn)|西了。

這次因被我解了封印,她便以術(shù)法運來些小丘扔到海里。

我故意問:“精衛(wèi),你又往海里亂扔?xùn)|西?”

精衛(wèi)邊施法邊說:“我要將它填平了?!?

“填平了?大海多好啊,你填平作甚?”“填平了,我便能過彼岸去了。”

“你要去彼岸?你去那里作甚?”“我的心上人被困在了海之彼?!本l(wèi)說這話的時候表面很輕松,眼里和語氣里卻透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悲傷,猝不及防間我似看到了一個悲?。?

一個女子周而復(fù)始填卻大海,只為了見到她在彼岸的心上人,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卻可以想象成個虐心的故事。

我想象著,彼岸的心上人一樣在等女子,但一個人等另一個人能等多久呢?

精衛(wèi)不是人,假設(shè)那個人和精衛(wèi)一樣是神,等精衛(wèi)某一日填卻東海到了彼岸,只怕那個神早變心了。又或者,那是個人。

一個人去等一個神,精衛(wèi)就沒想過歲月不饒人?

我想象著這個天真粉衣少女某一天真將茫茫東海填平到了海之彼,她的心上人敵不過歲月老死了,她立在長滿枯草的墳前,哭紅的雙眼透過枯草里的墳堆,看到那一堆森然的白骨。我的神識被一縷神思牽引,真看到后來發(fā)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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