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度勢定策
- 東漢三國: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悅誠服
- 4571字
- 2025-04-29 07:11:39
寒冬將至。鄴城府邸中的袁紹正對著案幾上的地圖怔忡出神。
這位四世三公的貴胄此刻額角青筋跳動,案前散落著十余封告急文書,其中最新一封還帶著渤海郡的咸腥海風——公孫范率部倒戈的噩耗讓這位梟雄的手指深深掐進檀木幾案。
“悔不該...”袁紹突然揮袖掃落滿案簡牘,玉石鎮紙在地磚上摔得粉碎。
他想起月前郭嘉在密室中的諫言,那個英俊的少年謀士曾指著地圖上的廣川城說:
“若使儁乂屯兵于此,以弓弩扼清河渡口...”當時自己怎會被審配的諂媚之言蒙蔽?如今公孫瓚的幽州突騎已飲馬清河,冀州半數郡縣望風歸降。
其實此刻郭嘉更悔恨,手中的茶水已經端涼。他后悔當初勸諫袁紹之時,最后直言忘記顧全袁紹的面子了。
但是郭嘉那時也沒想到袁紹會突然反思,一下子給郭嘉整蒙了,才導致后面的建議沒有委婉的表答。
此刻,袁紹雙手撐在案幾邊緣,指節發白.卻見袁紹突然仰天大笑,笑聲里帶著幾分癲狂:
“好個公孫伯圭!好個白馬將軍!”他猛地抽出青銅劍斬斷案角,“傳令張郃,即刻領本部五千精兵進駐廣川!告訴他——”
劍尖指著渤海郡方向微微顫抖,“若守不住清河防線,就提頭來見!”
黎明時分,袁紹的使節快馬奔出鄴城。三日后,張郃率五千精兵星夜兼程趕赴廣川。
他勒馬立誓:“若失廣川,某當自刎謝罪!”北風卷起玄色戰袍,獵獵作響中暗藏殺機。
公孫瓚站在新筑的瞭望臺上,玄色大氅在夜風中獵獵作響。遠處篝火連綿數十里,歸降的冀州軍正在與幽州老兵混編。
公孫瓚任命的冀州刺史嚴綱舉著火把走來,鐵甲碰撞聲驚起幾只夜梟。
“使君,探馬來報,袁紹派張郃駐守廣川。”嚴綱的聲音里帶著不屑,“區區五千步卒,末將愿領三千白馬義從踏平此城!”
公孫瓚想要派出先鋒部隊,將城中的部隊引誘而出,然后再由自己率軍出擊。
公孫瓚的大軍如黑云壓城般逼近廣川時,正值春寒料峭。
嚴綱的先鋒騎兵已能看到城頭飄揚的“張”字大旗,卻不知城墻后藏著三千強弩手。
廣川城頭飄著小雪,張郃扶刀立于箭垛旁,玄甲上的銅釘沾著寒霜。他記得三日前郭嘉的忠告:君侯此去當以阻進公孫瓚,拖住敵軍進軍的步伐就算贏。
當白馬義從的銀甲在晨曦中泛起冷光,嚴綱率軍正在策馬繞圈。
張郃在城樓上輕輕揮手,頓時箭雨遮天蔽日。這些特制的破甲箭鏃帶著凄厲尖嘯,瞬間洞穿輕騎的皮甲。
嚴綱并未有攻城的打算,如往日一般,變本加厲的騷擾。將周圍村莊都洗劫一空。他們驅趕著百姓逼近護城河,哭喊聲響徹云霄。
“廣川鼠輩!”為首的虬髯騎士揚鞭指城,麻袋應聲而破,數十顆人頭滾落塵埃,“昨日爾等父老便是這般下場!”
城頭守軍頓時嘩然,校尉雙目赤紅按劍欲出,卻被張郃鐵鉗般的手掌按住肩甲。
“放箭。”張郃聲音冷似玄冰。霎時間城頭箭如飛蝗,特制的鳴鏑撕裂空氣發出凄厲尖嘯。
嚴綱輕騎早有準備,立即策馬回撤,但仍有兩騎被射成刺猬。那虬髯騎士左肩中箭,卻狂笑著扯下箭桿擲向城墻:“無膽匪類!”
“出擊!”張郃的吼聲穿透戰場。城外埋伏的八百重甲步兵如鐵壁般推進,他們手中的斬馬刀專砍馬腿,頃刻間將公孫瓚精心訓練的白馬義從陣型攪得粉碎。
嚴綱的副將王變在亂軍中左沖右突,冷不防被絆馬索掀翻,尚未爬起就被數支長矛釘死在地。鮮血浸透的土壤里,軍隊的印綬滾落泥淖。
嚴綱眼底精光乍現,并未戀戰,眼看引軍出戰的目的達到,帶領軍隊佯裝慌亂后撤。
張郃勒住躁動的戰馬,望著潰逃的敵軍若有所思。郭嘉的密信在懷中發燙:“窮寇勿追,當防其困獸之斗。”
他抬手制止欲追擊的副將,卻不知這個決定將改變整個戰局——此刻公孫瓚的伏兵正在二十里外的蘆葦蕩中空等。
戰報傳到界橋大營時,公孫瓚正在擦拭他的環首刀。當他聽聞嚴綱副將的首級被懸于廣川南門,刀鋒竟將案角削去半寸。
更令他震怒的是,張郃破敵后并未乘勝追擊,反而加固城防,這讓他準備在清河布置的圍點打援之計全然落空。
除了張郃一路的軍隊獲得小勝外,袁紹其他路的軍隊都失敗了,袁紹派部將崔巨業率兵攻打公孫瓚的故安縣,不下。在引軍南歸時,在巨馬水被公孫瓚大軍追上,大敗,七八千人陣亡。
公孫瓚幾經小敗,依舊不停對袁紹發動戰爭,劉虞認為公孫瓚窮兵贖武,又擔心他成功后無法控制,因此不準他出兵,還對他的稟假進行限制。公孫瓚聽聞此事后大怒,仍然多次違反命令,繼而變本加厲掠奪百姓。
薊城官署內,劉虞捧著各地呈報的訴狀雙手發抖。竹簡上密密麻麻記載著公孫瓚部曲強征糧草、劫掠民宅的暴行,最觸目驚心的是涿郡某村落被屠的慘案。
“豎子安敢!”向來溫文的老州牧竟將茶盞摔得粉碎。案頭堆積的軍報顯示,公孫瓚又在擅自調動駐防常山的邊軍。
劉虞將前線戰報重重摔在案幾上。燭火搖曳中,這位漢室宗親的鬢角又添了幾縷銀絲。
“公孫伯圭這是要把幽州兒郎的血流干嗎?”他盯著地圖上標紅的戰線,手指顫抖著劃過漁陽、涿郡等地。
案頭堆積著各郡縣送來的訴狀:公孫瓚部將強征軍糧導致易縣暴動,范陽商隊遭劫掠十七人喪生,甚至連刺史府派去勞軍的使者都被扣作人質。
劉虞無法制止,于是上報朝廷訴說公孫瓚掠奪百姓的罪行,公孫瓚也上表告發劉虞辦事不利,兩人相互指責,朝廷也無力處理。
公孫瓚筑城后,劉虞幾次邀請公孫瓚前去參加會議,公孫瓚都稱病不去。劉虞于是密謀討伐公孫瓚。
當幕僚建議克扣糧餉時,劉虞的朱筆在空中懸了半晌。窗外飄落的槐花讓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個在軍帳中慷慨陳詞的少年將軍。
最終筆鋒落下時,幽州各倉的糧車開始繞開公孫大營。這種軟刀子卻徹底激怒了剛經歷界橋之敗的公孫瓚,他當著眾將的面折斷令箭:“劉伯安欲斷我生路,休怪某無情!”
此時太仆趙岐來到關東,勸說公孫瓚、袁紹罷兵,公孫瓚寫信給袁紹。
瓚因此以書譬紹曰:“趙太仆以周、邵之德,銜命來征,宣揚朝恩,示以和睦,曠若開云見日,何喜如之!昔賈復、寇恂爭相危害,遇世祖解紛,遂同輿并出。釁難既釋,時人美之。自惟邊鄙,得與將軍共同斯好,此誠將軍之眷,而瓚之愿也。”袁紹于是引軍南還,與公孫瓚達成暫時和解。
此刻的太行山深處,劉銘世正站在懸崖邊的觀星臺上。山風獵獵,吹動他玄色大氅上的銀狼紋飾。
這位穿越者望著東北方向的星空,手中把玩著新制的青銅望遠鏡。“戰機已至”沮授將密信遞上時,眼中精光乍現。
當信使帶著狼頭印記的密函叩響州牧府門時,劉虞正在為如何制衡公孫瓚發愁。
展開羊皮紙,遒勁的隸書寫著:“愿效犬馬之勞,共制國賊。”老州牧的眉頭終于舒展,卻不知這封信的背后,是太行山中狼騎整裝待發的鐵蹄。
劉虞率兵十萬攻打公孫瓚,并把出言勸阻的程緒處死以明決心。
公孫瓚返回途中,遭遇劉虞的軍隊攻擊。劉虞的士兵不習戰,又下軍令不準騷擾百姓,不許損害民居,導致久攻不下。
反觀公孫瓚的營地,盡管經歷數場敗仗,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依舊紀律嚴明,箭樓上哨兵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公孫瓚順著風勢放火,劉虞的軍隊全部去救火,公孫瓚軍趁勢殺入劉虞兵營,劉虞大敗。
劉虞苦心維持的“仁政”化作泡影。他的軍隊忙著撲滅民居大火時,公孫瓚親率死士突襲中軍大帳。
混戰中,劉虞的帥旗被砍倒,十萬大軍竟如雪崩般潰散。當劉虞及其部眾被俘時,劉銘世的大軍已悄然完成合圍。
鄴城的冬雪簌簌落在青瓦上,郭嘉站在垂花門廊下呵出一團白霧。遠處街道傳來竹帚掃雪的沙沙聲,市集方向飄來新蒸黍米糕的香氣。
他望著廊外紛紛揚揚的雪片,忽聽得東廂傳來典韋粗獷的吆喝:“許仲康!別偷吃祭灶的飴糖!”
“這黑廝倒是愈發有管家風范了。”郭嘉攏了攏狐裘暗笑。
“家主,新制的椒柏酒溫好了。”侍婢捧著鎏金螭紋酒樽上前,卻在廊下被剛剛趕來的典韋伸手攔下。
這位九尺巨漢腰間別著的短戟隨著動作叮當作響:“先給俺嘗嘗,別像上回似的讓那幫老酸儒喝出毛病。”
郭嘉也抿了口溫熱的椒柏酒,看著庭院里蒸騰著白霧的青銅甑釜。回想起如今自界橋戰事稍歇,袁紹以界橋勝利換來了暫時的和平。
鄴城商道重現車馬輻輳之景,城西十里外的官道上,掛著郭氏旗幡的牛車正載著青州海鹽與豫州藥材緩緩入城。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晶瑩的六角冰晶在掌心倏然融化——這個新年,注定不平靜。
“主君,西市新送來的年貨。”許褚渾厚的聲音在垂花門外響起,這壯漢扛著整扇凍得發紅的羯羊肉,鹿皮靴在雪地上踩出深深印痕。
他身后跟著十余名挑夫,竹筐里裝著青州的海鹽、幽州的干菌、益州的蜀錦,最末兩擔竟是從交州快馬運來的荔枝蜜。
“讓讓!讓讓!”四個小廝抬著半人高的青瓷酒甕穿過月洞門,酒香混著當歸、黃芪的藥氣氤氳開來。這是郭氏藥行特制的屠蘇酒,甕口朱砂封泥上還烙著潁川郭氏的族徽。
戲志才捧著賬簿從回廊匆匆走來,羊皮靴在石階上打滑,被郭嘉伸手扶住。
“冀州十六縣的商隊昨日都到齊了,徐元直從荊州運來的三十船藥材正在清點。”他說著哈出口白氣,指節在算籌上凍得發紅,“就是常山郡那批鐵器...”
話音未落,前院傳來環佩叮當。正廳里炭火噼啪,郭圖攜著新婚妻子緩步而來,祁縣王氏女身著青鸞紋曲裾深衣,腰間玉組佩隨著步伐輕晃,在雪光映照下宛如行走的冰雕。
郭圖攜新婦進門時帶進一股梅香。她身后兩名侍女捧著紅漆食盒,揭開時熱氣蒸騰,正是并州特產羊髓畢羅。
“奉孝兄長安好。”王氏女盈盈下拜,袖間溢出沉水香的氣息。郭嘉注意到她發間別著的鎏金博山爐狀發簪——這正是上月郭氏工坊新制的式樣。
正廳里,潁川郭氏的族老們早已圍坐暖炕。當王氏女親手為每位長輩奉上藥膳時,三叔公顫抖著接過兔毫盞,忽然老淚縱橫:
“昔年荀文若為荀氏擇婦,怕也不過這般光景。”窗外傳來雪壓竹枝的簌簌聲,混著遠處市集的喧鬧飄進廳堂。
“到底是祁縣王氏教出來的女兒。”三叔公捋著白須對郭嘉低語,“聽聞她過門第二日便整理了郭圖房中七百卷藏書?”
鄴城西市的年節氣象確實不同往日。褪色的桃符被新制的灑金紅紙覆蓋,屠肆案頭懸著整排風干的野雉,酒肆飄出黍米釀的甜香。
幾個總角小兒舉著糖畫追逐,險些撞上滿載年貨的牛車——那車上“郭”字旗在朔風中獵獵作響。
十輛榆木輜車碾著薄冰駛入院中,檀木箱籠上“太原郭”的朱漆印記在雪光里鮮紅欲滴。
穿赭色短打的力夫們卸下遼東百年老參、蜀錦織金襦裙、甚至還有整株三尺高的珊瑚樹。領頭的太原宗親笑著遞上禮單。
郭嘉目光掃過院中嬉鬧的孩童,忽然瞥見個總角少年正踮腳去夠兵器架上的環首刀。那孩子不過八九歲模樣,眉眼間已透著幾分將門英氣。
“這便是鄴城?”稚嫩的驚呼從照壁后傳來。太原郭氏的郭淮瞻仰著各式各樣的兵器,赭色深衣下擺沾滿雪屑。
他父親郭缊正與潁川族老對坐弈棋,黑檀棋盤上,云子的脆響與檐下鐵馬聲相應和。
太原郭氏曾經非常輝煌,支族眾多。但是隨著并州動亂,匈奴屢屢進犯,已經不像過去那樣繁榮。這一世如果不是郭奉孝干的好,恐怕就還是歷史上穎川郭氏去投奔太原郭氏的故事了。
“淮兒可愿去潁川書院?”郭嘉看著這個充滿活力的少年問道,腦海中浮現出未來曹魏的大將軍郭淮的身影。
少年猛地轉身,害羞的點點頭。懷里的暖爐骨碌碌滾到郭嘉腳邊。窗外梅枝輕顫,積雪撲簌簌落在正在掃雪的典韋肩頭。
此言一出,滿室寂靜。太原郭氏眾人交換著眼神,他們前來本是為攀附潁川本家,順便帶嫡子見見世面。
卻不料郭嘉開口便是將人送往潁川書院——那地方看似是清貴學府,實則是郭嘉培養心腹的所在。
郭淮之父郭缊手中茶盞微顫,濺出的茶湯在蜀錦袍服上洇開深色痕跡:“能得先生教導,實是犬子之幸。”
誰人不知道穎川兩字的招牌是各路諸侯眼中的香餑餑。
郭嘉撫過案頭青瓷暖爐,望著銅獸香爐里升起的沉香青煙,此刻的郭嘉希望袁紹別再整什么活。
但是郭嘉也算不準,畢竟袁紹總能給他帶來點驚喜。暮色漸濃時,袁紹的傳令官踏雪而來。告知“速至幕府議事”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