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具規模
- 東漢三國: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悅誠服
- 3816字
- 2025-02-10 22:34:51
晨霧籠罩的穎川,郭府后院的青石地面還凝著露水。
郭府新擴建院落的金絲楠木飛檐刺破青灰色天幕,琉璃瓦當滴落的露珠墜入漢白玉回廊下的暗渠。
十二名青衣仆役捧著藥香裊裊的銅爐穿梭于游廊,沉香混著新收的甘菊氣息漫過描金彩繪的影壁。
郭府后院演武場內。
郭嘉松開弓弦的右手微微發顫,浸透汗水的箭衣緊貼脊背,晨風掠過時激得肩胛骨陣陣發冷——這是今晨第七次拉滿三石硬弓,虎口處的麻布護掌早已滲出血漬。
“事情是否有眉目了?”郭嘉問向一旁的管家。
箭羽破空聲驚起檐角銅鈴,二十步外的柏木箭靶應聲震顫。郭嘉甩開黏在頸間的發絲,伸手從箭囊又摸出三支白翎箭。
管家彎腰答到:“今晨幽州快馬來報,涿郡出現一種喚作'玄天玉露'的新酒,其色澄澈如水,飲之如吞烈火......”
“你說什么?”郭嘉猛然轉身,案上藥盒被袖風帶得哐當作響。
他分明記得蒸餾酒技術要到宋元才成熟,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穿越者?難不成剛好有人嘗試出這樣的技術,史書沒有記載嗎?
管家顫抖著呈上細絹密報。郭嘉一把扯開,絹上墨跡猶新:
“......該酒坊藏于涿縣桃林,每日辰時以牛車運酒,車轍印深逾三寸。然每當官兵圍剿,其黨羽便遁入山林,更兼百姓多有掩護......”
“玄天義從?!惫锡X間碾過這個名號,忽然想起月前冀州傳來的邸報:
中山豪商張世平滿門被洗劫,庫中五銖錢卻散給流民;渤海高氏百船糧草在漳水失蹤,隔日巨鹿郡粥棚憑空多出三千石粟米。
管家壓低聲音:“傳聞那伙賊人白巾蒙面,專挑世家大族的商隊下手。最奇的是他們使的兵器,既非環首刀亦非長戟,倒像是......”
老管家猶豫片刻,“像是兩柄薄鐵片,揮動時有風雷之聲。”
郭嘉瞳孔驟縮。東漢哪來的風雷之聲?除非是——刀劍開血槽!現代軍用匕首的構造閃過腦海,他忽然覺得后背發涼。
“家主,要稟明荀氏聯合施壓嗎?”管家試探著問,“或者讓仙聚樓那邊......”
“不必。”
郭嘉抓起案頭藥典又重重摔下,竹簡嘩啦啦散了一地。
現在這世道,人心思亂。如何細查?況且現在還不能最后證實,信息情報也有謠傳和夸大的成分。
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幽州密信,那些被劫世家的倉庫墻上,都用朱砂畫著詭異的圖案——圓圈套著五角星,旁邊歪歪扭扭寫著“劫富濟貧”。
郭嘉緊攥的拳頭。作為穿越者,他苦心經營郭氏商業帝國,就是要在這亂世降臨前筑起護城河。
郭嘉穿越太久,現在的他雖然對前世的記憶仍存,但是他現在已經不能完全用前世的立場思考問題。他的思考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世家本位的思考方式。
郭嘉不能不警惕和防范一群山野蟊賊用著現代知識,反過來動搖世族根基!
自己苦心孤詣的經營和運作,現在仿佛看到一幫人要釜底抽薪,搶走這一切。
微風吹過,裹著藥香。他望著天空瞇起眼睛。無論對方是誰,敢來搶走自己的一切,就必須付出代價。潁川郭氏的千年基業,豈容他人染指?
隨機郭嘉又輕舒一口氣。
是啊,如果那一伙賊寇真的壯大,世家大族怎么可能放過他?歷史的慣性和制度的慣性又怎么可能放過他?
“東家,潁川分號昨日又有三車茯苓積壓在渡口。”管家捧著竹簡稟告。
“新來的賬房把南陽郡的貨單和汝南的混作一處,今早碼頭已經亂作一團?!?
郭嘉接過侍從遞來的汗巾,青瓷碗里冰鎮過的酸梅湯泛起漣漪,倒映著西跨院高聳的藥材曬架。三十丈開外的藥庫里,數十名赤膊力夫正將新收的黃芪壘成赭色小山,檀香木藥柜上的鎏金銅鎖在晨光中明明滅滅。
郭嘉瞥見文書上歪斜的墨跡。自去年改良仙丹藥方壟斷了中原藥市,郭氏商隊的青旗已插遍九州三十六郡。
可隨著百間藥鋪、千頃藥田鋪開,原本精干的二十七個掌柜如今就像泡發的葛根,在龐大的產業里脹得支離破碎。人手先入極度緊張。
“上月發布的求賢令...”郭嘉擦拭著雕花扳指上的牛筋弦痕,青銅箭簇在晨光中泛著青黑。
“應征者三百有余,識文斷字的倒有半數?!惫芗覍⒅窈喎^一頁,眉間皺出深壑。
“只是前日考校時,有人將《周髀算經》謄成蝌蚪文,還有人把貨殖列傳讀作占卜讖語?!?
郭嘉搖搖頭,“人才還是遠遠不夠?!?
老管家突然壓低聲音:“倒有個黑臉漢子,單手舉起門前的石鎖”
“此人在葛陂驛單臂擒住驚馬,救下三車鐘乳石?!笨偣苤钢鵂┢萧魇瘶擞?,“過潁陰渡口時,還替船夫討回了被水賊勒索的擺渡錢?!?
“有點意思,姓甚名誰???”
“陳留己吾人典韋?!?
弓弦嗡鳴打斷話語,羽箭穿透靶心時震落幾片枯葉。
郭嘉望著箭尾白羽猶在顫動,忽然記起半月前路過庫房,瞥見個鐵塔般的身影正在裝卸藥箱。那人肩扛四摞樟木箱仍步伐穩健,玄色短打下的肌肉隨動作起伏如臥虎。
管家又提到了穎川同鄉戲志才,以及提到了“成分不佳,品行有虧”的士族們的看法。
當提到“戲志才“三字時,郭嘉眼前浮現出穿越前在《三國志》注疏中讀到的記載——這位早逝的鬼才,此刻正在荀彧別院當清客。
郭嘉了然,心中有所安排。立即吩咐下去。
此時的戲志才也是十分有名——上月醉酒縱馬踏壞荀氏祖田,三日前又因在宴席上戲弄陳群被逐出府門。
管家奉命捧著鎏金聘書的手微微發抖,帛書上“歲俸兩千石“的字樣在燈籠下泛著朱砂光澤。
這位侍奉郭氏三代的老管家從未見過如此荒唐的任命——三日前還在市集與屠夫賭狗的狂生,轉眼竟要聘用他執掌價值億萬錢的商隊。
戲志才正趴在石桌上與酒壇耳語,忽聞門環連響。
他支起半邊身子,酒氣裹著松香撲面而來,當即拋出酒壺。瞧見管家弓著腰立在青階前,黃昏在那人銀絲暗紋的衣襟上流轉。
管家慌忙接住酒壺,額角滲出細汗:“先生息怒!”
他佝僂著腰從袖中取出絹帛,“君子親筆手書在此,言說潁川書院同窗之誼......”話音未落,戲志才已嗤笑出聲,腰間玉玨撞得案幾砰砰作響。
“郭奉孝招我作甚?這是要討教釀酒方子?”
戲志才指尖敲著空壇叮咚作響,墨發散落遮住半張酡紅面容。
“且去回他,要學醉臥牡丹叢的妙處,須得...”話音未落便笑倒在石凳旁,腰間玉玦磕在青磚上鏗然脆響。
管家額角沁汗,將沉香木匣捧過頭頂,臉巴一擰,開始吹捧:“潁川書院辯經時,先生三言折服八方才俊...”
話未說完便被戲志才擲來的酒勺砸歪了幞頭。荀彧適時從暗處轉出,折扇輕敲掌心:“奉孝如今征聘,也是機會難得…”。荀彧在一旁也說起了好話。
戲志才忽然支肘撐起,鴉青廣袖掃落滿地松針。他斜睨著荀彧腰間懸著的鶴紋玉佩,忽而嗤笑:“文若這般作態,倒像平康坊的說客?!?
指尖勾住木匣金扣,卻遲遲不掀,“也罷,且去瞧瞧郭奉孝的商隊,能裝幾車醒酒湯。”
“奉孝聘書呢?”
戲志才劈手奪過管家懷中帛書,就著燈籠細看片刻,突然放聲大笑。笑聲驚起檐下宿鳥,他踉蹌著走向馬廄。
郭氏宗祠的青銅夔紋香爐已騰起三道青煙。十二位族老端坐在先祖畫像下,三叔公手中的鳩杖在地磚上敲出悶響,杖頭鑲嵌的綠松石正對著我案前那方玄鐵總管印。
此時家族議事堂炸開了鍋。十二位宗老聯名反對的聲音幾乎掀翻屋頂橫梁,三叔公的鳩杖將青磚地面戳得咚咚作響:
“那狂生昨日還當街與乞兒賭骰,此等無行之人豈能執掌...”
“此子前日尚在潁水畔與漁婦賭鱉!”六叔父抖開一卷帛書,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戲志才月來的荒唐行徑,“昨日酒肆賒賬八貫,上月毀壞荀氏祖田...”
郭嘉力排眾議,向大家擔保,最終艱難的確認了對戲志才的認命。
郭府書房內。
郭嘉望著廊下疾步而來的青衫文士,突然想起《后漢書》里那句“志才籌畫士也,太祖甚器之”。
此刻的月光漫過他腰間歪斜的玉帶鉤,在滿地碎簡上折射出奇異的光斑。
郭嘉鄭重交于青銅錯金符,符身陰刻河洛星圖紋。
戲志才踉蹌接住這冰寒之物,掌心忽覺符底暗藏“總領三州”篆文,酒意隨夜風散盡,窗外北雁掠過譙樓飛檐。
戲志才忽覺喉頭哽咽:“奉孝...你當真?”
這個白日里狂放不羈的謀士突然整冠肅拜:“奉孝知我”……
幾日后,立冬祭典。潁水畔臨時搭建的祭祀臺已燃起六十四盞青銅雁魚燈。
郭嘉望著祭臺上新鑄的玄鳥紋青銅方鼎,青煙自五色黍稷間升騰而起,在晨光中與河面霧氣交融成半透明的綃紗。
典韋披上了郭氏工坊特制的玄鐵札甲。甲片用河內精鋼冷鍛而成,關節處綴著南陽產的魚鱗細鎧。
自從郭嘉親自召見后,對典韋委以重任。給予了最精良的裝備,典韋感觸不已。
典韋試拉郭氏私兵新配的大黃弩時,五石力弓弦竟被扯出裂響。鄔堡望樓的刁斗之間,總見這鐵塔般的身影挎著改良過的三連臂張弩,腰懸灌鋼法新鑄的百煉環首刀,身背雙戟。
大典上,典韋鐵塔般的身形微微前傾,新制的玄甲在火光中泛起暗金波紋。
這位虎賁將軍腰間別著的短戟柄端,特意纏上了郭氏商隊從西域帶回的靛青絹帛——此刻他正警惕地掃視著觀禮席間佩戴各色族徽的賓客。
“陳氏送玉璧三對,鐘氏贈漆器十二件。“戲志才沙啞的嗓音在青銅燈爆芯的細響中格外清晰。
他枯瘦的手指劃過竹簡上新刻的禮單,突然頓在第七枚竹片處:“河內司馬氏送來的這批粟米...“
話音未落,荀彧廣袖間暗藏的錯金香囊已遞到郭嘉手中。這位荀氏嫡子用只有三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南匈奴馬場換來的三百匹戰馬,明日可至陽翟?!?
他玉冠垂下的青絲掃過郭嘉肩頭時,觀禮席間傳來陳氏子弟的冷笑。
郭嘉摩挲著香囊上凹凸的云雷紋,余光瞥見河對岸新立的郭氏塢堡雉堞。
三日前才運抵的守城弩機部件,此刻應當已在戲志才安排下組裝完畢。
他接過主祭遞來的赤璋,在禮官拖長的“跪——“聲中俯身,額前觸到冰涼的青石板時,祭臺四周忽然驚起數十只玄鳥,翅尖掠過典韋甲胄發出的金玉之聲,恰好掩住了塢堡方向傳來的機括響動。
自入府以來。戲志才設計的“五色旗語調度法”在三十六處商驛同步推行時,典韋訓練的鐵衛隊也完成了首次郭堡軍練。
郭嘉站在潁川城樓上俯瞰絡繹不絕的商貿車隊,興致勃勃間吟出詩句:
雄心北望氣如濤,胸蘊風云志未消。招募勇將添膽色,匯聚智士展謀韜。旌旗獵獵山川應,戰鼓擂擂天地搖。他時功成歸來日,共賞繁華解征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