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變賣家當

第三章變賣家當

張錚一拍大腿：“萬寶堂！我就說這名字聽著耳熟。”

王大力撓撓頭，甩出一頭汗珠：“你認識孟胖子？”

“不認識。”張錚從腰間解下一個布包，掏出幾張紙，“但我這里倒是有他要的東西。”

紙上畫著歪歪扭扭的符，一看就是練習失敗的符箓。

這是他前幾天在雜役宿舍的床底下翻出來的。

“師弟，你要干嘛？”王大力湊過來。

張錚把符箓收起來：“先回宿舍。”

雜役宿舍在青云門的最偏僻角落，一排低矮的土房。

張錚住在最里面那間，跟另外三個雜役擠在一起。

推開門，屋里沒人。張錚直奔自己的床鋪，掀開草席，下面露出一個小木箱。

“幫我看著門。”張錚沖王大力使個眼色。

王大力會意，站到門口。張錚打開木箱，里面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幾張練習失敗的符箓、一個缺了角的玉佩、半塊廢棄的靈石，還有幾張碎銀。

這些都是他這段時間攢下的。

張錚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在床上：“王師兄，幫我分分類。”

“這是啥？”王大力指著那塊玉佩。

“護身符，不過品質太差，連三流貨都算不上。”

張錚把玉佩翻過來，“你看這裂紋，都漏靈氣了。”

王大力咧嘴一笑：“那不是廢品嗎？”

“傻師兄。”張錚點點他的腦門，“這玉料是真的，就算符文沒用了，玉料也值錢。”

他拿起那半塊靈石：“這個更值錢，雖然只剩半塊，但是純度不錯。”

王大力盯著靈石，咽了咽口水：“這得值多少錢？”

“至少十兩銀子。”張錚把靈石放回木箱，“不過我不打算賣。”

“為啥？”

“留著有大用。”張錚神秘一笑，“山下不是有個萬寶堂嘛。”

他拿起那幾張失敗的符箓：“這些符箓雖然畫得不咋樣，但是用的符紙是真貨。

我打聽過了，這種符紙是從藏經閣淘汰下來的。”

“所以呢？”

“孟胖子最近在收這種符紙，據說是要重新處理。”

張錚搓搓手，“價錢可不便宜。”

王大力一拍大腿：“你小子鬼點子真多。”

“這叫商機。”張錚把符箓收好，“不過直接去找孟胖子不太合適，得先找個中間人。”

“找誰？”

“集市上有個收破爛的。”張錚整理著碎銀，“每天早上在東街擺攤，聽說跟萬寶堂有來往。”

王大力抓抓腦袋：“你咋啥都知道？”

“多花點錢，沒啥打聽不到的。”張錚數了數碎銀，“七兩三錢，夠本錢了。”

正說著，外面傳來腳步聲。王大力探頭看了看：“是趙黑子回來了。”

張錚麻利地把東西收起來，蓋好草席。一個黑瘦的男子推門進來，身上帶著酒氣。

這是跟張錚同屋的雜役，整天混日子，就知道喝酒。

“張錚，借我兩錢銀子。”趙黑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張錚把碎銀往懷里一揣：“沒錢。”

“少來。”趙黑子一屁股坐在張錚床邊，“我剛聽人說，你在收廢丹賣錢。”

張錚瞇起眼睛：“誰說的？”

“嘿嘿，告訴你也無妨。”趙黑子往前湊了湊，“是錢三說的。

他讓我幫他盯著你。只要我告訴他你的動向，每天給我五文錢。”

張錚冷笑一聲：“就五文錢？”

“這不是還沒談攏嘛。”趙黑子打個酒嗝，“你要是給我一兩銀子，我就幫你瞞著。”

張錚從懷里掏出兩錢銀子，在趙黑子面前晃了晃：“這是二兩，你選哪邊？”

趙黑子眼睛都直了：“這還用說？當然是跟著師弟你混。”

“先別急。”張錚把銀子收起來，“你把錢三的話原原本本告訴我。”

趙黑子搓搓手：“他讓我盯著你去哪里賣廢丹，都賣給誰。

要是你去山下，就立馬通知他。”

“就這些？”

“還有。”趙黑子壓低聲音，“他說你要是敢跟萬寶堂做生意，他就告訴執事，你私自販賣宗門藥材。”

張錚點點頭：“行，這兩錢銀子歸你了。記住，該怎么回錢三，你自己看著辦。”

趙黑子抓過銀子，往懷里一塞：“師弟放心，我有分寸。”

等趙黑子出去，王大力問：“你就這么信他？”

“不信他也得信銀子。”張錚站起身，“走，陪我下山一趟。”

張錚和王大力順著山路往下走。山下的集市就在青云門山門外，每天早上都有不少小販擺攤。

“你去過集市嗎？”張錚問。

王大力搖搖頭：“沒去過，不過聽說那邊有不少吃的。”

“吃的不重要。”張錚掏出一塊干糧塞給王大力，“你去東街，找個叫李一手的老頭。

他每天早上都在那邊收破爛。”

“找到了干啥？”

“就說你手里有幾張廢符要賣，問問價錢。”張錚從懷里掏出幾張符箓，“記住，一定要說這是你自己練習失敗的。”

王大力接過符箓：“那你去哪？”

“我去萬寶堂轉轉。”張錚拍拍王大力的肩膀，“記住，別說認識我。”

山下的集市很熱鬧。張錚穿過人群，來到一條偏僻的小巷。

巷子盡頭有座三層樓的店鋪，門口掛著“萬寶堂”的牌匾。

門口站著兩個小廝，穿著青布短衫，腰間別著長刀。

看店鋪的規模，這孟胖子的身份不簡單。

張錚沒急著進去，而是在對面的茶攤坐下。茶攤老板是個駝背老頭，端著茶壺過來：“客官，要點啥？”

“一碗茶。”張錚掏出一文錢，“順便打聽個事。”

駝背老頭接過銅錢：“您問。”

“孟胖子最近在收符紙？”

“哦，您說這個啊。”駝背老頭倒了碗茶，“孟老板確實在收符紙，不過要真品。

那些練習失敗的符箓，他也收，但是價錢低。”

張錚喝了口茶：“收多少錢？”

“普通符紙三文一張，真品符紙五文。不過......”駝背老頭壓低聲音，“您要是有貨，最好別直接找孟老板。

他最近在跟青云門談生意，不太收外面的貨。”

“那找誰？”

“東街有個收破爛的李一手，他跟孟老板有交情。”

張錚點點頭，又要了碗茶。他在茶攤坐了一個時辰，看著進出萬寶堂的人。

大多是些修士，偶爾也有幾個商販打扮的。

正喝著茶，王大力跑過來，滿頭大汗：“找到了！”

“別嚷嚷。”張錚把他拉到茶攤，“說說看。”

“那李一手是個干瘦老頭，滿臉皺紋，脖子上掛個算盤。”

王大力喝了口茶，“我跟他說有幾張廢符要賣，他二話不說就要看貨。”

張錚給他倒了碗茶：“開價多少？”

“四文一張。”王大力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他說符紙是真品，要是還有，他全收了。”

“四文？”張錚冷笑一聲，“這老東西居然吃兩成差價。”

王大力一愣：“啥意思？”

“沒事。”張錚站起身，“你先回去，明天這個時候再來找我。”

等王大力走遠，張錚去了東街。街邊擺著幾個破竹簍，一個干瘦老頭蹲在竹簍旁邊，正在擺弄一堆破銅爛鐵。

“李老哥？”張錚走過去。

老頭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張錚：“你是？”

“在下姓錢。”張錚蹲下身，從懷里掏出那塊缺角的玉佩，“想請李老哥幫個忙。”

李一手接過玉佩，掏出一個銅盒，往玉佩上吹了口氣。

玉佩上浮現出淡淡的紋路。

“是護身符。”李一手把玉佩翻過來，“不過符文都碎了，只能當廢料。”

張錚點點頭：“李老哥收不收？”

“收。”李一手放下玉佩，“一兩銀子。”

“一兩？”張錚搖搖頭，“李老哥這是瞧不起人啊。

這可是青玉，就算符文碎了，玉料也值三兩。”

李一手瞇起眼睛：“你知道行情？”

“略懂。”張錚從懷里掏出幾張符箓，“這個李老哥估計也熟。”

李一手拿起符箓，對著陽光看了看：“真品符紙，不過畫得不咋樣。”

“四文一張？”

李一手眼睛一轉：“你就是今天讓人來問價的？”

“李老哥果然精明。”張錚笑笑，“不過我這里還有更值錢的。”

他從懷里掏出那半塊靈石。李一手的眼睛頓時亮了：“上品靈石？”

“只剩半塊。”張錚把靈石收起來，“不過李老哥要是給個合適的價錢，我倒是可以割愛。”

李一手搓搓手：“你要多少？”

“靈石十五兩，符箓六文一張，玉佩四兩。”張錚伸出三根手指，“全賣給李老哥。”

“你這......”李一手咂咂嘴，“也太黑了。”

張錚站起身：“那算了，我去萬寶堂問問。”

“哎哎，別急。”李一手拉住張錚，“這樣，符箓五文，玉佩三兩，靈石十二兩。”

“十四兩。”

“十三兩，一文都不能再多了。”

張錚想了想：“成交。不過李老哥得答應我一件事。”

“啥事？”

“以后我還會帶東西來，價錢好商量。”張錚蹲下身，“但是有人問起，李老哥得幫我瞞著。”

李一手一拍大腿：“這還用說？我李一手做了這么多年收破爛的，最重要的就是嘴嚴。”

“那就這么說定了。”張錚把東西遞給李一手，“現錢交易。”

李一手從竹簍底下摸出一個布袋，數出十六兩零五錢銀子。

張錚接過銀子，裝進懷里。

“后生，你小子有點意思。”李一手收起東西，“改天請你喝酒。”

“李老哥太客氣。”張錚拱拱手，“后會有期。”

轉身離開東街，張錚摸了摸懷里的銀子。這下本錢有了，是時候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他沒回青云門，而是去了西街。街上有家酒館，是他打探到的消息來源。

今天錢三要來這里喝酒，他得提前做點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