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消毒燈在無菌室投下冷藍的光暈,倪昭桜的指尖懸在嬴逾心口半寸,全息投影的染色體圖譜中,龍鱗基因正在吞噬端粒酶。她忽然被攥住手腕,嬴逾的體溫透過防護服灼人:“倪大夫這眼神,像是要活剖了我。”
“安靜。”她將納米聽診器貼在他頸側,顯示屏上的心電圖突然裂變成雙螺旋結構,“你的線粒體在逆向表達蠱王RNA,十二小時內會細胞過載...”
警報聲驟然撕裂寂靜。基因庫的防爆門滲出靛藍色黏液,小琳的尖叫從通訊器傳來:“那些青銅棺...在孵化!”
嬴逾的龍骨刃劈開通風管道,攬著倪昭桜的腰躍入排風井。基因編輯槍射出的激光擦過他耳際,在鈦合金墻面燒灼出永慶年間的巫醫符咒。倪昭桜反手灑出量子銀針,電磁脈沖在甬道炸開幽藍電弧。
“左轉第三間實驗室!”她的虹膜解鎖安全門,“里面有冷聚變反應堆,能壓制你的基因暴走...”
話音未落,嬴逾突然轉身將她抵在防彈玻璃上。克隆體的激光刃穿透他左肩,靛藍色血液順著龍鱗紋滴落在她雪白的防護服。倪昭桜嗅到血腥氣里的沉水香——與三百年前地宮中的氣息一模一樣。
“這時候分心?”她指尖銀針沒入他玉枕穴,腎上腺素筆扎進自己大腿,“我可不想給尸體做解剖。”
冷聚變核心的幽光照亮實驗室。倪昭桜撕開嬴逾染血的防護服,龍鱗已經蔓延到鎖骨,在心口勾勒出青霉素分子式。她突然俯身含住傷口,舌尖嘗到量子隧穿特有的金屬腥甜。
“你...”嬴逾的瞳孔縮成豎線,龍骨刃當啷墜地。
“噬菌體療法。”她將口腔黏膜細胞涂在基因測序儀上,“我的唾液腺被改造過...”顯示屏突然爆出警告,倪昭桜的DNA與蠱王基因匹配度達到99.9%。
克隆體的腳步聲在門外聚攏。嬴逾染血的手撫上她后頸,龍鱗刮擦著防護服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三百年前你為我種蠱,現在又要用身子當培養基...”他突然咬破她鎖骨紅痣,“倪璇璣,你這醫癡的毛病真是一點沒變。”
倪昭桜的量子銀針刺入他檀中穴,止痛劑混著吐真劑注入靜脈:“當年你說'以命換命'的時候,可比現在坦誠。”
冷聚變反應堆突然過載,防護罩在高溫中熔解。嬴逾的龍鱗暴長成骨甲,將她整個裹進懷中。倪昭桜聽見他心跳如粒子對撞,三百年前地宮中的記憶忽然清晰——少年太子蜷縮在青銅鼎中,她握著柳葉刀的手第一次發抖。
“抱緊。”嬴逾的聲帶被輻射灼傷,嘶啞如砂紙磨過龍鱗。他撞破鉛玻璃躍入反應堆核心,蠱王基因在強輻射中發出瀕死的尖嘯。
低溫液氮如瀑落下時,倪昭桜的白大褂結滿冰晶。嬴逾的骨甲寸寸龜裂,露出心口那道橫貫三百年的刀疤。她將量子起搏器按在他胸口,電子音在空曠的實驗室回響如喪鐘。
“你改良了心肺復蘇術...”嬴逾咳出帶著冰碴的血沫,龍鱗退潮般縮回皮膚,“這次要教我什么?“
倪昭桜的唇貼上他心口傷疤,舌尖卷走滲出的基因藥劑:“教你怎么活。”防輻射服在廝磨中滑落,她頸間的工牌劃過他胸膛,鋼印的“倪昭桜”與分子式疤痕重疊。
小琳的驚呼從通風管傳來:“姑娘!冷凍胚胎開始基因重組了!”
全息投影的太后懸浮在培養皿陣列中,九鸞銜珠化作數據流纏繞倪昭桜的手腕:“乖徒兒,你每救他一次,就加速一次人類清除計劃...”
嬴逾的龍骨刃突然刺入自己心口,帶著蠱王基因的血濺入培養液。胚胎在尖叫中碳化,太后的虛影扭曲成南疆巫蠱圖譜:“瘋子!你們這兩個瘋子!”
倪昭桜的銀針封住他周身大穴,量子縫合線在心臟裂口織出鳳凰紋路:“沒有我的允許,閻王也帶不走你。”她的淚滴在龍鱗上汽化成氤氳的霧,三百年來第一次失控。
嬴逾染血的手撫上她濕潤的眼尾:“你這雙眼睛...還是染上紅塵好看...”他的呼吸漸漸微弱,DNA鏈在監測屏上崩解成亂碼。
“醒過來!”倪昭桜砸碎所有冷凍艙,將基因修復劑注入頸動脈,“你說過要陪我弒神...”她突然咬破舌尖,將混著量子藥劑的吻渡入他口中。
培養艙的玻璃映出糾纏的身影,三百年前的地宮與此刻的實驗室重疊。嬴逾的龍鱗突然迸發幽藍熒光,脊椎刺破皮膚生長成量子計算機接口,與倪昭桜的玉鐲產生共振。
“找到了...”他睜開流竄數據光的瞳孔,“太后服務器的時空坐標。”
小琳抱著《青囊經》沖進來,泛黃紙頁顯現出新的預言:“雙星噬月,涅槃于量子之海。”倪昭桜的工牌突然融化重組,變成永慶年間的天醫玉印。
嬴逾的指尖撫過她鎖骨紅痣,那里浮現出微縮星圖:“下次穿越,我要你親手給我種蠱。”龍骨刃挑開她防護服衣領,在肩頭刻下經緯度坐標,“用這個位置當婚書,如何?”
警報聲再次響起,基因庫開始坍縮成奇點。倪昭桜將玉印按在他心口:“活下來,就給你種一輩子的蠱。”兩人在量子風暴中墜向時空漩渦,身后爆炸的火光化作漫天喜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