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摸不著頭腦,陳石遺也毫不猶豫向著里面跑去。
這幾人修為遠在他之上,見識也非他可比。
他迅速將神速符貼在雙腿之上,整個人飛速向前跑去。
看到苦桑幾人進入其中一個石屋,也毫不猶豫跟著進去。
從出發到進入石屋,一系列動作,不過幾個呼吸。
屋外,已是黑壓壓一片,烏云壓的很低。
好似他們還在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地方。
啪嗒!
伴隨著雨滴打落的聲音響起,密集的雨水傾瀉而下。
沒有雷聲,沒有風聲,下的極為突兀,就如同先前突然而來的那片黑云一般。
“這是什么鬼東西?”卞輝大叫道。
盡管他動作比陳石遺快了不少,但卻是最后踏入石屋的。
一滴雨水打在袖口,靈光閃爍的法袍頓時失去了所有靈性。
好似濃墨一般,雨滴還在不斷向上延伸,驚的他急忙把法袍丟了出去。
那法袍被雨水打上,轉瞬間就化為了飛灰。
“這是秘境異象。”苦桑面色凝重。
“白石秘境一般有兩種常見的兩種天象,除了嗜魂尸沙,就是眼下這蝕骨陰雨了。”
這雨可以腐蝕融化肉身,就是筑基期修士也不敢在雨中漫步,厲害無比。”
“可為何這小小的石屋還能擋住?”陳石遺也跟著發問。
若只需要躲避,隨便放出一兩件法器護持住自己不就行了,何需如此麻煩。
“一般法器,在此雨面前形同虛設,就是靈器也擋不了多久。”
“之所以要躲進這里,乃是因為整個白石鎮都發生了變化,這石屋自然也不例外,否則又怎能屹立千年而不倒呢?”
說話的同時,他一指點在旁邊墻壁上。
一道細長的土矛立時浮現,狠狠砸出一個大坑。
但不到一個呼吸間,大坑就在蠕動中修復,好似并沒有受到過任何攻擊。
陳石遺向外探去。
雨滴足有拇指頭大小,通體烏黑,更像是黑色的珍珠灑落。
“二位師弟,你們也看到了此地兇險,若我們不精誠合作恐怕,各自任務恐怕都難以完成。”苦桑適時開口道。
“你所說的嗜魂天沙又是什么天象。”卞輝問道。
陳石遺也豎起了耳朵。
一路上,唯有這老者表現的老練異常,看的出來,對方應該不是第一次進入白石秘境。
“嗜魂天沙可比陰雨厲害多了。”苦桑神色凝重。
“嗜魂天沙出現的同時,伴隨著的還有陰風,若神魂不穩,沒有防護手段,被此風吹拂,便落得神魂俱滅。
當然,最可怕的還是嗜魂沙粒,此沙與普通沙粒沒什么不同,可一旦接觸,便會立刻侵入體內,吞噬神魂,腐蝕肉身。”
說到這里,他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似乎曾經也經歷過這種天象。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雨還沒有停的意思。
這期間,陳石遺倒將此屋轉了個大半。
這間屋子并不算小,先前的主人在白石鎮,應當也不是個小人物。
院子三進三出,都已破敗不堪。
唯有第一間門戶,包括里面的屋子還算完整,后面走廊從中間裂開,另一半已經完全消失。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偏殿,后面還有一間沒有窗戶的小屋,里面有一座相對完整的神像。
那神像身穿道袍,卻袒胸露乳,一手指天,一手伏地,脖頸上空蕩蕩一片。
雖沒有頭,可目光落在神像身上,他總覺得好似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另外兩人也感到了神像不對。任芳示意下,卞輝剛要上前探查。
“不要亂動。”苦桑大袖一甩,將卞輝掃到一邊,微微色變。
“這應該是邪修手段。”
“邪修?你是說這東西是后來人布置的?”壯漢神色微動。
“暫時還看不出來。”苦桑搖搖頭,“邪修手段莫測,我們這里可沒精通詛咒的修士,若沾染了詛咒,可沒人救得了你。”
陳石遺想到一眾陳府下人,身中詛咒一個個死的莫名其妙,不僅一陣惡寒。
如此手段,可畏可怖,又令人如此神往。
一時間,幾人盡皆陷入了沉默。
又足足過了數個時辰,大雨戛然而止。
任芳與卞輝在雨水停滯的一刻,便迫不及待拱手離去。
苦桑也未曾阻攔,目光轉向陳石遺,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小巧玉簡。
“這是你先前需要的秘境地圖,一塊中品靈石。”
“一塊中品靈石?”陳石遺臉上的柔和漸漸散去。
他并不了解秘境,但一塊中品靈石怎么想都是天價了,尤其是此秘境還被太玄門攻克。
但眼下正是自己所需,無論多少靈石,自己也只能咬牙拿下。
對方沒有漫天要價,已經是大幸。
接過陳石遺遞來的靈石,苦桑
看了陳石遺一眼,同樣踏出石屋,消失不見。
目光落在苦桑離去的地方,陳石遺捏著玉簡,靈識魚貫而入。
里面大股大股信息飛速涌入腦海。
數個呼吸后,“咔嚓”一聲脆響后,他手里玉簡寸寸碎裂。
玉簡內容極其詳細,僥幸的是,他在里面找到了關于噬魂骨樹的信息。
此物兇戾,長于一個名為白骨林的地方。
但關于白骨林情況,上面卻并沒有詳細介紹。
陳石遺不得不懷疑此老是否故意如此。
但他已打定主意,能抽身而退就盡量抽身而退。
此老修為目前還看不穿,而且此人似乎也有利用他的心思。
其中還介紹了蝕骨陰雨。
這陰雨乃是秘境形成的獨特天象,來的突然,雨勢也飄忽不定。
有時會連綿幾天,有時只會持續一小會。
即使精通推算的修士也無法確定,此等天象到底什么時候來,但只要看到有陰雨來的跡象,無論身處何地,一定要第一時間躲起來。
踏出屋內,陳石遺取出紙鶴。
伴隨著一聲若有若無的鶴鳴,紙鶴輕輕振翅。
陳石遺坐在紙鶴背上,認準一個方向,飛速從腳下鎮內掠過。
白石鎮規模并不小,但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偶爾也有幾座完好建筑,孤零零聳立。
“有人?”
陳石遺眼神微微閃爍。
他并沒有驅使紙鶴降下來,而是驅使紙鶴,飛速離開。
此秘境可不僅僅只陳石遺他們幾人,在此之前,可能有更多的弟子進入。
唯一的好消息是,對方看到自己,也并沒有任何動作。
顯然,做著和自己同樣的打算,不想無事生非。
不多時。
紙鶴在陳石遺的操控下緩緩下落,最終停在鎮外。
在他正前方的視線盡頭,一片森森骨林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