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火球術后,陳石遺視線一下被奪,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
他可沒有修行過靈眼類術法,想了想,正要取出靈嗅丸服下。
此丹也在胡三給他準備的丹藥之列。
雖不能看穿黑暗,但卻可以大幅度提升五感,尤其是嗅覺,正適合在在此地發(fā)揮奇效。
正在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
本能之下,陳石遺身形一偏,輕而易舉的避開。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陳石遺感知如此敏銳。
沉默了一會,里面?zhèn)鱽砜嗌5穆曇簦骸拔铱磶煹軟]有靈眼類術法,我這里有一枚天眼丹。
此丹可短暫開辟‘天眼’,看穿幻陣,隱身術,可保證我們穿越暗幕。”
能節(jié)省一枚靈嗅丹,陳石遺自然不會客氣,伸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丹丸。
此丹不過黃豆大小,他靈識瘋狂沖刷數遍,確定沒有什么異樣,這才吞服下去。
不過心里卻暗生警惕。
將欲取之,必固予之。
修行者向來都是極端自私的,他可不相信真有什么大公無私之人。
“暗幕乃是秘境外圍保護手段,凡人踏入其中,目光被奪,不可視物,往往都會死的無聲無息。”
“就是修士,若沒有看穿黑幕的手段,也會陰溝里翻船。”苦桑解釋道。
他的聲音并不高,似乎生怕被什么東西聽到。
“師兄,這里面到底會有什么?”陳石遺靈識不停掃蕩四周。
在這里消耗的靈識,遠比外面大的多,而且里面似乎還有著什么東西。
讓他一直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無非是一些妖邪罷了。”苦桑有些凝重道。
丹藥入腹,清涼冰冷,如有生命一般,向著他雙眼蔓延。
雙眼經過一陣輕微的酸痛后,立刻恢復了清爽。
周圍先是模糊,然后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腳下灰黑色的地面坑坑洼洼,積水冒著各種古怪的氣泡。
在他不遠處,苦桑站在一顆三四米高的樹下。
那樹光禿禿的沒有葉子,巨大的樹干起起伏伏,如一條條長蛇,不斷扭曲著。
他警惕的打量下四周。
發(fā)現這種古怪的樹木到處都是。
另一邊,那壯漢卞輝與道侶任芳站在不遠處,身上法袍帶著淡淡的靈光,同樣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靠的近些,陳石遺才發(fā)現,這哪是什么樹木,分明是什么植物的根莖。
“這里是秘境外圍保護,諸位不要動用靈氣,否則驚動了底下的大家伙,誰都別想活著出去。”苦桑神色凝重叮囑道。
“你是說,這東西是活的?”卞輝倒吸一口涼氣。
不止是他,就連陳石遺與任芳也被驚的頭皮發(fā)麻。
這玩意,周圍到處都是。
而且根莖如此巨大,如果真是活的,那它本體得有多龐大。
“不錯,此樹為秘境伴生之物,一旦驚動,我等恐怕很難脫身。”
“可如果不動用靈力,那我等豈不是只能等死。”卞輝面色很不好看。
除卻體修,修士們一切手段大都集中在靈力上。
如果不能動用靈力,他們與凡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無妨,此樹詭異無比,吞噬一切氣機,即使真遇到什么東西,不過是凡物,不必放在心上。”
“只要大家不施展術法,不使用靈力,便不會對我們出手。”
陳石遺三人半信半疑,但也不敢輕易動用術法,靈力。
就這樣,他們一路徒步前進。
周圍很是荒涼,除了那光禿禿的根莖,什么都沒有。
眾人皆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壓抑。
陳石遺也很是無奈,若早知如此兇險,大不了一走了之。
反正太玄門也沒在他身上下什么手段,況且,每天死的人多了,區(qū)區(qū)一個內門弟子失蹤,沒人會關心。
只是散修艱難,否則宗門弟子早就叛逃了。
說來說去,終究是以實力為尊。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只是不停的在趕路。
大概小半日后,終于看到模糊的建筑輪廓。
向后望了望,身后一片黑暗,眼前卻如白晝般明亮。
整個白石鎮(zhèn),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是一個鎮(zhèn)的規(guī)模。
好似一下被人拍扁了一般,最中間塌陷下去,只有零星的建筑物還在茍延殘喘。
一部分建筑直接埋在地里,只露出一小半。
更多的則是瓦礫,磚石,但也有不少建筑始終屹立不倒。
“諸位,此地正有老朽所需之物,待老朽東西取到之后,自會幫諸位完成任務。”苦桑駐足,轉身面向陳石遺他們三人,一臉誠懇道。
“不用了,我夫婦二人只是為了路上有個照應,既然到了此地,我等就先行離去。”任芳冷硬的說道。
“據我所知,苦桑師兄所需秧氣,應當在極西的埋骨之地,鎮(zhèn)里可沒有你所需的秧氣……”卞輝不陰不陽的出聲道。
陳石遺一時為之愕然,他原以為三人是一伙的。
畢竟這兩人一直唯苦桑馬首是瞻,一路上無論遇到任何事,也都聽從對方吩咐。
可現在看來……
苦桑面皮一僵,但還是保持著該有的人設,溫和道:“你等也當知,秘境兇險萬分,我等合作。”
“不必了,多謝道友一路照拂。”
“既然如此,二位多保重。”他也不再勸說,取出兩張符箓,分別遞給二人。
“此乃傳音符,聲音可傳遞十里之內,若遇到什么危險,二位可隨時傳言。”
“不必了,傳音符我等也有。”
二人立馬拒絕,很是冷漠,與先前態(tài)度完全不同。
“既然如此,我也告辭了,不知師兄有此地地圖?”陳石遺沉聲問道。
從任芳兩人的態(tài)度看的出來,苦桑進入秘境可不單單只是為了任務。
他和此老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圖謀著什么,他也沒興趣關心。
眼前,任芳夫婦還并未離開,或許對方還能忌憚一二。
苦桑無奈,剛要點頭同意,原本晴朗的天空,剎那間烏云聚鼎。
這云來的極為突兀,好似在一剎那間就突然形成,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蝕骨陰雨?”
苦桑臉色一邊,毫不猶豫,轉身向著里面建筑跑去。
那夫婦二人似乎也認出了什么,也不再提離開的話,同樣向著里面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