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玄門出了名的恐怖之地。
陳石遺學著其他人的樣子,將玉瓶拿在手里。
里面是一團灰蒙蒙霧氣,即使隔著玉瓶,還是一片冰涼,好似握著一塊寒冰。
一股強烈的不適感涌上心頭,身體本能的在抗拒著。
“陰氣!”
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想到了前世中關于陰氣的認知,陳石遺神色復雜。
“這瓶陰氣只夠你們一次修煉,之后你們每天都需來我這里領取一瓶。”
陳婉怡環視眾人一眼后,清冷的話語再次響起。
“好了,現在大家開始納氣入體,將這縷陰氣徹底煉化了。”
陳石遺心中微沉。
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陳婉怡又是給功法,又是給資源,若說不圖謀什么,無論如何他也不會信。
若她真有這么好心,就不會剝削他們這幫雜役弟子了。
不少弟子其實也已感覺到不對,只是礙于陳婉怡威勢,不敢提出異議。
“你們都修煉過鍛體功,對其呼吸法應當也有過了解。”陳婉怡站起身來,掃視過每一個人。
“接下來你們要做的就是用鍛體功呼吸法,將瓶內陰氣吐納入內。”
除了陳石遺,沒人把鍛體功突破到入門境界,修煉不了靜功,自然也用不到呼吸法。
只是境界沒達到,大多都看過呼吸法,不少人私下還曾嘗試修煉過。
就連陳石遺也不例外。
“你們的呼吸法比較簡陋,玉瓶不可放太遠,否則陰氣便散了,到時候可沒第二瓶給你。”
等陳婉怡交代好一切,一部分人迫不及待拿起玉瓶,置于鼻子下面。
另一部分人雖然有些不情愿,可在對方愈發不耐的神色中,還是硬著頭皮將其置于鼻下。
陳石遺無奈,只能隨著大家同樣。
眼下這情況,明顯拒絕不了。
若是他提出異議,很有可能會被陳婉怡針對,做出殺雞儆猴之舉。
這個時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于動手,非到萬不得已,生死危機下,他還是不愿意動手。
陳婉怡乃是修仙之人,還是中品靈根,僅憑入門的太玄鍛體功,他不認為自己能對抗的了陳婉怡。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著手眼下。”
輕嘆一聲,他也不再猶豫,學著眾人樣子,拔開瓶塞,將玉瓶置于鼻子下面。
然后微微閉目,心神沉浸在呼吸法上面。
呼~
一呼之下,瓶內氣息盡數沒入體內。
嘶……好冷。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精神渙散下,呼吸法有了一定頓挫。
此乃修行大忌。
陳石遺連忙屏氣凝神,全力運轉呼吸法。
陰氣入體,立刻開始游走于全身,帶來一股強烈的寒冷。
也不知道是他們在煉化陰氣,還是陰氣在煉化他們。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全都渾身發冷,嘴唇發青,一副凍的坐不住的樣子。
到了這一步,呼吸法已經發生了轉變,原本保持一呼九吸,現在要盡量少呼,少吸,防止體內氣機消散,排出。
不知過了多久,體內陰氣開始緩緩消散,變得微乎其微。
陳石遺心頭一凜,開始全神貫注感受那一絲即將消散的陰氣。
奈何,他沒有靈根。
天地任何氣機都感應不到,陰氣作為天地氣機中的一種,自然也不例外。
那些身負靈根的修仙者,第一步,就是感應氣機,此乃修仙最根本的基礎。
接下來,再配合仙決,以靈識牽引靈氣,形成功法特殊線路循環,最終歸于丹田。
至于他們,連靈氣都感應不到,自然無法操縱。
甚至連陰氣落在什么地方都弄不明白。
等體內陰氣完全消失,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陳石遺滿臉疲憊。
給他的感覺比完整修煉一次鍛體功還要累。
甚至,還要一直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不能有半分松懈。
“死人了…”
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一下子將所有人目光都吸引過來。
只見不遠處蒲團上,一名年輕男子面色蒼白,嘴唇烏黑,體表上還結著一層冰霜。
但他還保留著盤坐的姿態,神態有些扭曲,似是承受了什么難以言喻的痛苦。
嘩!
剛剛完成納氣的眾人,立刻騷亂起來,臉上滿是惶恐與不知所措。
“陳三也死了。”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盡管很低。
但在這般死寂的氛圍中卻格外響亮。
陳石遺視線第一時間掃過,定格在某一個地方。
陳三同樣保持著端正的坐姿,身上覆蓋一層薄薄的冰霜,嘴唇凍的干裂,臉頰痛苦扭曲,死亡的樣子與先前那人一模一樣。
“這……陳三身體健壯,怎么會突然暴斃。”
“會不會是因為強行修煉仙門功法……”
不知誰說了一句,讓眾人心中恐慌又加重幾分。
“肅靜!”
陳婉怡輕喝一聲,聲音并不如何響亮,卻震的在場眾人耳膜生疼。
先前說話的那人,更好似被特別對待一般,慘叫一聲后,仰頭栽倒。
即使如此,他雙耳還在不斷流出絲絲鮮血,陷入了昏迷。
這一下,院內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頓了頓,陳婉怡又恢復了先前溫婉,溫和解釋道:
“這是他們身體強度不夠,強行吸納陰氣入體,被其腐蝕了肉身,沖了心神。”
“太玄鍛體功乃宗門嘔盡心血創造而出,此功以肉身為主,肉身強則血氣生,血氣生便可滋養精與神。”
“你們若是好好修煉鍛體功,何至于連這點仙緣也把握不住。”
她冷笑一聲,看著面前眾人,眼里再次一片冰寒。
此女性情當真是詭異多變,令人心寒。
陳石遺心中警惕到了極點,低下頭,不敢看向對方。
“自獲得太玄鍛體功以來,小的一直兢兢業業,奈何資質愚鈍……”
“據說此功乃是專門為仙門弟子創立,我等一介凡身,修煉起來自然有些難度。”
“三小姐,能否緩上幾個月再學習太陰決,到時候小的鍛體功一定會有所突破。”
“是啊,小姐可否緩上幾個月,我等感激涕零。”
眾人紛紛試探,盡管強作鎮定,可還是難以掩蓋眼里恐懼。
仙緣雖好,可眼下死人了,還是和他們一樣修煉太陰決而死。
生死面前,仙緣又算的了什么?
“仙緣難求,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陳婉怡一改溫柔,冷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