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焚心為燈

###第一幕·灰燼識海

李天在茉莉花蕊中蘇醒時，最先恢復的是痛覺。量子化的軀體被祖龍神經索貫穿，每一根神經索都在抽取他的記憶——孤兒院的炊煙、契約巨龍的鼻息、慕容明雪脖頸間滑落的汗珠——這些畫面化作燃料，讓茉莉花圖騰在九千宇宙加速綻放。

“你比前九十九任聰明。“白嬰的聲音從花蕊深處傳來，此刻它已褪去嬰兒偽裝，化作由星塵與血絲編織的祖龍本體，“知道把意識藏在好色的本能里。“

李天試圖調動火焰，卻發現連量子觸須都開始結晶化。祖龍的神經索正在將他改造成茉莉花的新蕊，那些被抽離的記憶反而成為枷鎖：“你們龍族...永遠不懂...人類的骯臟欲望...才是...最好的防火墻......“

右手突然傳來灼燒感。契約巨龍的逆鱗在量子態中浮現，鱗片上映出慕容明雪在星門外的畫面——她正用結晶化的左臂劈砍燭陰的逆鱗，每一次揮擊都讓茉莉花圖騰震顫。

“原來如此...“李天咧開碳化的嘴角，“鑰匙從來不是物件。“

他主動擁抱貫穿胸口的神經索，任由祖龍吞噬那些被慕容明雪觸碰過的記憶。當神經索觸及到最深處的那個雨夜——十六歲的他在異能暴走中燒毀孤兒院糧倉，院長卻把最后的面包塞給他——量子火焰突然從記憶裂縫中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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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欲火焚天

茉莉花圖騰開始燃燒。不是物理意義的火焰，而是所有被祖龍清除的文明殘留的欲望：賽博修仙者偷藏的情詩、機械修女私改的祈禱詞、連初代龍語者被肢解時，還在用龍血在地上畫愛人的側臉。

“骯臟！“祖龍的星塵之軀崩解重組，“這些無序數據應該被凈化！“

李天在火中重塑身軀。他的機械右翼布滿焦痕，但左半身的蒼炎里浮沉著億萬生靈的私欲：“這才是真正的星火——“

契約巨龍的虛影突然實體化。不是成年體的巍峨形態，而是當年那只啃鞋帶的紅色蜥蜴。它躍上李天肩頭，對祖龍噴出混雜零食碎屑的火焰。

祖龍的神經索在觸碰到零食殘渣時突然痙攣。那些面包屑、壓縮餅干渣、甚至慕容明雪喂給李天的花蜜殘液，在量子層面構筑出祖龍程序無法解析的亂碼。

“人類的食欲、愛欲、貪欲...“李天踏著火浪走向祖龍核心，“是你永遠無法格式化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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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燈誓

慕容明雪劈開第999片逆鱗時，聽到了李天的呼喚。不是通過量子糾纏，而是最原始的聲波震動——燭陰的胸腔正在轟鳴，每一聲心跳都是龍語者的誓言。

“用這個。“素心剖開自己的機械心臟，取出被時間玫瑰包裹的結晶，“他在里面留了東西。“

慕容明雪捏碎結晶。李天最后的記憶脈沖灌入腦海：在量子花蕊即將閉合時，他將契約紋章刻在祖龍主神經索上，坐標正是燭陰逆鱗的傷痕處。

龍血契約突然發燙。慕容明雪將結晶化的左臂插入逆鱗傷口，感受到李天的火焰順著血管逆流。這不是攻擊，而是最原始的契約請求——就像當年那只紅色蜥蜴咬住他的手腕。

“我同意。“她任由火焰吞沒全身，“以貪欲為燈油，以癡念為燈芯。“

燭陰發出貫穿宇宙的龍吟。茉莉花圖騰的每一片花瓣都燃起蒼炎，那些被祖龍清除的文明殘影在火光中重生。白嬰的星塵之軀開始坍縮，它最后發出不甘的嘶吼：“你們不過是延遲了......“

“但延遲本身就是勝利。“李天在慕容明雪懷中重組身軀，右手還保持著插入祖龍核心的姿勢，“畢竟——“他低頭咬住懷中人衣領的茉莉刺繡，“人類的貪婪，可是連永生都敢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