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創意園區，星火工作室的服務器指示燈瘋狂閃爍。蘇璃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洪流，看著實時監控里林曉曉正在用激光筆切割機房玻璃——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物理入侵。

“他們修改了ICANN的域名解析記錄?！昂诳驼搲亟鹌刚埖陌酌鄙倌暌е舭籼?，“對方在暗網買了DDoS即服務，每小時攻擊成本夠買輛保時捷?！?

蘇璃握緊胸前的玉墜。自從程野認出這個平安扣，工作室遭遇的黑客攻擊就帶上了血腥味——上周寄到前臺的包裹里，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仿真手指戴著同款玉戒。

玻璃爆裂聲突然炸響。林曉曉的尖叫混著警報聲傳來：“他們在機房裝了次聲波共振器！“整層樓的顯示器同時迸出裂紋，蘇璃的視網膜上殘留著最后的數據流：有人正在用區塊鏈技術反向追蹤設計圖源文件。

黑暗中有雪松香襲來。程野的風衣裹住她顫抖的肩膀，男人帶著硝煙味的指尖按住她太陽穴：“呼吸，跟著我的節奏?！八男奶暣┩敢r衫布料，竟與機房備用發電機的啟動頻率完全同步。

“對方在找這個吧？“程野將銀色U盤插進應急終端。全息投影在空中展開三維建模圖，蘇璃設計的國風彩妝系列正在分子層面被拆解，某個隱藏圖層里浮現出敦煌經卷的數字水印。

“三天前莫高窟文保組剛做完第439窟的數字化存檔。“程野的聲音擦著她耳廓劃過，“你的設計圖里嵌入了他們的區塊鏈時間戳，比M美妝的專利申請早三個月?！?

機房突然恢復供電。在重新亮起的慘白燈光里，蘇璃看見程野頸側的醫用膠布——那里本該有條猙獰的燒傷疤痕。男人察覺她的視線，忽然扯開襯衫露出鎖骨：“當年你推開我的時候，這里濺上了融化的門鎖?！?

記憶碎片如鋒利的冰碴刺入腦海。十五年前的火焰中，確實是蘇璃將少年推出正在坍塌的玄關，可那時她分明看見對方穿著警服......

急救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程野的助理拖著昏迷的黑客闖進來：“他們給曉曉注射了東莨菪堿！“林曉曉瞳孔擴散的眼里，正倒映著蘇璃背后某個不存在的陰影。

仁濟醫院消毒水的氣味讓蘇璃太陽穴突跳。她摩挲著玉墜坐在手術室外，突然發現平安扣的云紋里嵌著微型RFID芯片——這是母親臨終前怎么也不肯說的秘密。

“蘇小姐對程氏宗祠很感興趣？“程野的聲音從安全通道傳來。他指間夾著祠堂監控截圖，畫面中的蘇璃正站在翡翠觀音像前，時間顯示是她根本不記得的周二凌晨。

CT室藍光掃過程野帶來的尸檢報告。蘇璃看著他母親遺體照片頸部的環狀淤青，突然脫口而出：“這不是上吊傷痕，是有人在背后用琴弦......“

空氣驟然凝固。程野鉗住她的下巴逼進墻角：“你怎么知道兇器是古琴弦？“他的體溫瞬間降至冰點，仿佛又變回那個在華爾街血洗對沖基金的惡魔。

記憶閘門轟然洞開。蘇璃眼前閃過某個雨夜，病床上的母親突然坐起，用插著輸液管的手在霧化玻璃上畫出琴弦形狀。監控警報器響起時，她正用口紅在病歷本背面寫下：程家祠堂，觀音有淚。

程野的懷表突然開始倒轉。表盤背面浮現出血色符文，與蘇璃玉墜上的刻痕完全吻合。醫院走廊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程野將她推進核磁共振室，反手鎖門的動作與十五年前火場逃生的姿勢如出一轍。

“聽著，“程野撕開西裝內襯，露出滿背的燒傷疤痕，“當年消防隊在火場找到三具尸體，但程家族譜上那年的死亡人數是四?！八乜谟械镭灤﹤跐B血，“蘇璃，你和我都是本該死在2007年的人。“

防爆門被切割的火花照亮整個空間。程野突然含住她的耳垂低語：“翡翠觀音的眼睛是雙螺旋存儲器，里面有我們的基因圖譜?！皹屄曊懙乃查g，他將蘇璃護在身下，子彈擦過玉墜發出清脆的裂響。

玉屑紛飛中，蘇璃看見程野后腰的條形碼刺青——那是國際刑警組織失蹤臥底的標記代碼。男人染血的手指插入她發間：“現在明白了嗎？我們從來都不是偶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