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琛的邁巴赫駛入隧道時,車載香薰正溢出冷冽的雪松香。蘇晚借著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看見男人握著方向盤的左手無名指有道淡金色疤痕,形狀像枚銜尾蛇。
“蘇小姐對紋身感興趣?“顧景琛突然開口,驚破車廂里粘稠的沉默。
“是傷疤。“蘇晚指尖劃過真皮座椅的紋路,“三年前墨西哥灣游輪爆炸案,顧總為救女伴留下的?“
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摩擦聲。顧景琛將車停在隧道應急帶,儀表盤藍光映得他下頜線如刀削:“你查我?“
“彼此彼此?!疤K晚解開安全帶,絲綢襯衫第三顆紐扣不知何時崩開,露出鎖骨下若隱若現的月牙胎記,“顧總在我手機裝定位時,沒發現我篡改了監控系統?“
隧道頂燈驟亮,照見她腕間翡翠鐲內側的微型芯片。顧景琛突然低笑,伸手替她系好紐扣,指腹有意無意擦過胎記:“蘇小姐比傳聞中...可口得多?!?
曖昧的尾音消散在引擎重啟的轟鳴里。蘇晚偏頭看后視鏡,三輛黑色越野車正咬尾跟隨。她狀似慵懶地蜷進座椅,實則繃緊腳尖——那里藏著把淬毒匕首。
“顧總招惹的蒼蠅真多?!?
“是蘇小姐的聘禮太誘人?!邦櫨拌∶痛蚍较虮P,邁巴赫漂移過彎的瞬間,蘇晚看見他脖頸浮現暗金色紋路,與那道疤痕如出一轍。
子彈擊碎后窗的剎那,蘇晚被按進帶著雪松香的懷抱。顧景琛單手駕車,另一只手從座椅夾層抽出銀色手槍。硝煙味混著他領口的龍涎香,竟讓蘇晚想起前世靈堂里那束枯萎的白玫瑰。
“低頭!“
爆炸聲震碎耳膜,邁巴赫撞破護欄沖下斜坡。蘇晚在眩暈中摸到顧景琛后腰的槍傷,溫熱血跡浸透她的真絲手套——這位置與前世家法處置時的杖傷分毫不差。
“你...“她剛要開口,唇瓣被染血的拇指按住。
“別說話?!邦櫨拌〕堕_染血的襯衫,露出腰腹猙獰的舊傷疤,“數到三,往三點鐘方向跑?!八o她染血的U盤,“里面有陸子明洗錢的證據。“
“那你呢?“
顧景琛忽然扣住她后頸,在追兵逼近的腳步聲里咬破她下唇:“蘇晚,這是第九次輪回,我絕不會再讓你死在我前面?!?
記憶如驚雷劈開迷霧。蘇晚看見古戰場上玄甲將軍為她擋箭,民國閣樓里長衫先生替她飲下毒酒,前世火海中...原來每道傷痕都是他輪回的印記。
槍聲再起時,蘇晚反手抽出裙下匕首。刀光割破追兵咽喉的剎那,她終于看清顧景琛頸間紋身的全貌——銜尾蛇纏繞著月牙,正是她胎記的圖騰。
“小心!“
顧景琛飛身撲來的瞬間,蘇晚袖中銀針已沒入偷襲者眼窩。她接住踉蹌的顧景琛,掌心貼著他心口猙獰的舊疤:“這次換我護著你?!?
直升機轟鳴聲自頭頂壓下,探照燈將滿地血泊照得亮如白晝。程昱帶人沖下舷梯時,看見蘇晚正撕開顧景琛的襯衫為他止血。月光淌過她鎖骨下的胎記,與顧景琛心口疤痕拼成完整的雙月圖騰。
“夫人...“程昱脫口而出的稱呼讓蘇晚指尖一顫。
顧景琛染血的手握住她的,將染血的盤龍扣按進她掌心:“這次,你終于認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