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的震動越來越近，方熙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光。他做了個手勢，赫茲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躍上貨架，伏在陰影中。新生的前肢肌肉虬結。

“砰！”

通風口的格柵被踹開，五個全副武裝的男人跳了下來。領頭的是個光頭壯漢，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他們落地時濺起一片灰塵，手電筒的光束在貨架間掃過。

“老大，這邊！”一個瘦子發現了食物堆，“全是罐頭和臘肉！”

刀疤男咧嘴一笑：“發財了。”他的目光突然定住，手電筒照到了蔚寧藏身的貨架。

蔚寧從貨架后走出來，月光透過破碎的穹頂灑在他身上。

“這些東西是我們的。”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

刀疤男哈哈大笑：“現在是我的了。”他揮了揮手，“兄弟們，把東西搬走。至于這位小兄弟。”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蔚寧，“我們好好'談談'。”

瘦子迫不及待地沖向食物堆，另一個戴耳環的男人則朝蔚寧逼近。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咆哮在黑暗中響起。

“什么聲音？”耳環男停下腳步，手電筒四處亂照。

方熙從陰影中現身，眼睛泛著寒光：“我建議你們現在就離開。”

“又來個送死的。”刀疤男拔出砍刀，“兄弟們，干活了！”

瘦子第一個撲向方熙，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但他還沒靠近，就感覺一陣勁風撲面而來。赫茲從暗處躍出，新生的前肢肌肉暴漲，一爪拍碎了瘦子的腦袋。

方熙站在他身后，手中的軍刀滴著血。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幽藍色：“下一個是誰？”

鮮血和腦漿濺了耳環男一臉，他呆立當場，手中的鋼管“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怪......怪物！”他轉身想跑，卻被赫茲一口咬住后頸。變異犬的獠牙輕易穿透防彈衣，將他的脊椎咬得粉碎。

蔚寧感覺一陣眩暈，他看向赫茲，變異犬正在舔舐前肢上的血跡，那雙眼睛此刻顯得如此陌生。

方熙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誰派你們來的？”

刀疤男癱坐在地，砍刀掉在一邊：“別......別殺我......”他哆哆嗦嗦地舉起雙手，“沒......沒人......”結結巴巴地說，“我們就是......聽說這里有物資......”

方熙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說實話。”

“是......是公安局發布的任務。”刀疤男崩潰地喊道。

方熙和蔚寧對視一眼。赫茲低吼一聲，獠牙間電光閃爍。

“滾。”方熙站起身，“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刀疤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往外跑。他的手下也慌忙跟上，連掉在地上的武器都不敢撿。

“打暈。”方熙悄聲對赫茲說了句話。

赫茲眨眨眼，迅猛沖出，秋風掃落葉一般用尾巴掃飛幾人，撞在墻上暈了過去。

蔚寧看著滿地的血跡和尸體，突然說：“方哥，我們是不是......也變成了怪物？”

方熙沉默了一會，伸出手：“也許吧。但至少我們還活著。”

赫茲用頭拱了拱蔚寧，他終于站起來，握住了方熙的手。

………

刀疤男在角落里呻吟著醒來。赫茲立刻豎起耳朵，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光。方熙蹲下身，手中的軍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說吧，“蔚寧的聲音很輕，“公安局現在什么情況？“

刀疤男縮了縮脖子：“我......我只是個跑腿的......”

方熙站在陰影中，只有雙眼泛著微光：“我們沒時間聽廢話。”他的藍色頭發在腦后飄動，“要么說實話，要么喂狗。”

赫茲適時地齜起獠牙，將它撲倒在地。刀疤男咽了口唾沫：“我說......我說......”

根據刀疤男的供述，在喪尸爆發后的第二個月，一伙自稱政府特派員的人占據了公安局。他們以公安局為據點，組織人手向四周搜尋幸存者。像刀疤男這樣的有生力量被分配成小隊，外出收集物資和救援。

“他們用食物換喪尸尸體”刀疤男顫抖著說，“據說體內有什么'猩紅結晶'......”

“像你這樣的隊伍有多少個？”

“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正經帶槍械的只有50人，剩下我這樣的大概在100人左右。”

方熙慢慢站起身：“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走到窗邊。月光下，他的眼睛泛著幽藍的光：“蔚寧，我有個計劃。”

“我們需要情報。“方熙轉身，“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說，公安局可能已經和外界取得聯系了。”

“你們去建立一個據點。“他指著地圖上的醫院，“那里設施完善，易守難攻。你們可以反方向搜尋幸存者。”

蔚寧皺眉：“你是想......”

“對，”方熙的眼睛閃爍著藍光，“我們需要自己的勢力，你在幸存者中培養幾個信得過的家伙。”

蔚寧沉默了一會：“你打算怎么進入公安局？”

“跟他們一起啊。”方熙順手指了指刀疤男。“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方熙笑了笑：“這次。你們在外面建立據點，幫我分擔壓力。我們每周把情報存放到這個超市，在這里交換。”他看向赫茲，“保護好他。”

赫茲低吼一聲。

第二天清晨，三人來到岔路口。方熙檢查著裝備，蔚寧則把最后一塊紅肉塞進他的背包。

赫茲用頭蹭了蹭方熙的腿，新生的前肢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爪印。方熙蹲下身，揉了揉它的頭：“注意安全。”

看著方熙和刀疤男幾人的背影消失在晨霧中，蔚寧握緊了拳頭。赫茲用頭蹭他的手，發出安慰的低吼。

“走吧，“蔚寧深吸一口氣，“我們也有自己的任務。”

醫院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大約三公里。一路上，蔚寧發現自己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能輕易察覺到遠處的動靜。赫茲則保持著警戒，新生的前肢肌肉舒展，隨時準備戰斗。

到達醫院時，太陽已經升起。蔚寧看著熟悉的建筑，突然說：“赫茲，你覺得我們能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