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意識在數據深淵中不斷下墜,直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將她驚醒。她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站在量子云端,手中握著一根斷裂的紅色光絲。
“看來你做出了選擇。“白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時間不多了。“
林夕低頭看向剩余的兩根光絲,藍色的那根正微微顫動,散發出海洋的氣息。她深吸一口氣,伸手觸碰...
林夕睜開眼時,第一個感覺是窒息。咸澀的海水灌入她的肺部,卻在某種生物膜的作用下轉化為可呼吸的氣體。她懸浮在深海中,四周是永恒的黑暗,只有零星生物發出的幽光。
“適應得很快。“滄溟的聲音通過水流傳導過來。他懸浮在不遠處,三叉戟發出微弱的藍光,照亮了他鱗片狀的皮膚。
這是林夕被困在深海的第三天。海族沒有用牢籠或鎖鏈,他們只是將她帶到了人類無法生存的深度。在這里,連自殺都是一種奢望。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林夕試圖說話,卻只吐出一串氣泡。她發現自己的聲帶已經發生了變化,能發出某種類似海豚的聲波。
滄溟游近了一些,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幽光:“因為你體內有我們需要的基因。海族的進化遇到了瓶頸,我們需要新的基因序列來突破極限。“
林夕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皮膚上已經長出了細密的鱗片,手指間有蹼膜相連。更可怕的是,她開始享受這種變化——海水流過鱗片的感覺,聲波探測帶來的空間感,還有那種與海洋融為一體的自由。
“看,你已經開始適應了。“滄溟的聲音帶著某種韻律,“很快,你就會忘記陸地的束縛。“
但林夕不甘心。她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尋找逃脫的可能。她發現海族的城市建在一處海底火山口附近,利用地熱能源維持運轉。每天都有大量的深海生物進出城市,帶來食物和資源。
第四天,林夕假裝完全適應了深海生活。她學著像海族一樣游動,用聲波與周圍的生物交流,甚至參與了一些簡單的工作。滄溟對她的進步很滿意,放松了警惕。
第五天深夜,林夕終于找到了機會。她發現一群巨型章魚正在遷徙,它們的體型足以遮擋監視者的視線。她悄悄混入章魚群中,利用新獲得的聲波能力模仿它們的信號。
就在她即將脫離監視范圍時,一股強大的水流突然襲來。滄溟出現在她面前,三叉戟發出刺目的藍光。
“我欣賞你的勇氣,“他的聲音冰冷,“但這里不是你能逃脫的地方。“
林夕感到一陣劇痛,她的聲波器官被某種能量場干擾。周圍的章魚四散而逃,留下她獨自面對滄溟的怒火。
“你以為我們是靠鎖鏈和牢籠來控制囚犯的嗎?“滄溟游到她面前,“深海本身就是最完美的監獄。沒有我們的技術,你連一秒鐘都活不下去。“
林夕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真的無法獨立生存。她的肺部已經適應了海族的呼吸方式,皮膚需要海水的壓力維持形態,甚至連體溫都依賴周圍的水溫調節。
絕望中,她看向上方。透過數千米的海水,她仿佛能看到一絲微弱的光亮。那是她永遠無法觸及的自由。
滄溟的聲音最后一次傳來:“接受現實吧,林夕。你已經屬于深海了。“
當林夕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被轉移到了更深的海域。這里連生物的光都沒有,只有永恒的黑暗和寂靜。她知道,這就是她的未來——一個永遠無法逃脫的深海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