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劉巴表情激動,對于洞庭熱這種就在眼前的惡疾,他早就深惡痛絕,當即道:“張仲景、華佗,我不知道他們在哪里,但是我知道董奉,董奉此人醫術高超,眼下正在南郡行醫!”
劉賢雖然不知道董奉是何人,但是能得劉巴如此推崇,想來也不是凡品,當即笑道:“一事不煩二主,請先生為我請董奉前來,無論是開辦醫院學校,還是治療眼下的疾病,就交給先生牽頭,所用費用請先生盡管到州府支取!”
這才是真正的好事,若是能提前一千八百余年戰勝這般惡疾,能少死多少人?
劉賢繼續道:“若是先生有了華佗、張仲景的行蹤,可以一并請來,咱們真真正正的為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
劉巴十分恭敬的對著劉賢行了一禮,凝重的道:“唯!”
他昔年曾經擔當零陵的郡吏,歷任戶曹、主記、主簿,也算是零陵的風云人物。
但是這般真真切切的發現有一件事業,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做,也要做成,還是第一遭。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劉賢當即從馬上取來一些金銀交付給了劉巴,又取了紙筆,寫下書信,又留下四個親衛,作為跟隨劉巴的護衛。
金銀是路上用的,書信則是怕沿途的官府為難劉巴,至于親衛,更簡單了,各地匪患不絕,劉巴雖然擅長跑路,但是劉賢卻不愿意去賭。
如此心懷百姓的賢才,萬一出點閃失,當追悔莫及。
目送劉巴向北奔馳而去,劉賢突然想做點什么,往日自己總是想著如何統一天下,如何北征異族,但是現如今治理好麾下的百萬百姓,難道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么?
想及此處,劉賢想回泉陵郡的心一刻也掩蓋不住。
如今自己手底下有三百多戰場上受傷下來的老兵,更重要的是,這些老兵都是零陵本地人,還都識字,能看懂公文,雖然懂得不多,只要稍加培訓,就可以出任各地的里長、亭長之職。
到那時,自己能真正的掌握這片土地,再進行各項改革,只要數年就可以讓這里變成一塊人間樂土!
劉賢念頭通達,縱馬狂奔。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但掌權之后,若是忘卻初心,卻不如不掌權。
劉賢剛一回到零陵,就遇到了一直在門口蹲守的文聘。
“劉將軍,我已經在零陵待了五六日了,兄弟們也差不多到了襄陽了,是時候向您辭行了。”文聘痛苦極了,本來以為是一兩日就能回去,這倒好,劉賢五六日都見不到人影,其余諸葛亮等人也推脫,說是要等劉賢回來才行。
劉賢翻身下馬,笑著拍了拍文聘的肩膀,一邊走,一邊問道:“文將軍是南陽人。”
“不瞞將軍。”文聘點了點頭,道:“末將是南陽人,后來南陽被劃歸給張繡,又被曹操拿去,因此有家難歸。”
“那襄陽好么?”劉賢將馬匹遞給親兵,跟劉賢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聽聞南陽將士數年不得提拔,而襄陽的名士只要是跟蔡、蒯二族沾親帶故,就可以平步青云。”
文聘愕然,眼前此人不就是憑借著蔡氏女婿的身份才成為征南中郎將的么?
這種話不好接,也不能接,文聘思忖片刻才道:“鎮南將軍器重我等……”
這是違心話,南陽兵跟劉表對于彼此都屬于第二選擇,劉表其實更想要襄陽兵馬,但是兵權不在他手里,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南陽兵。
而且南陽兵的缺點也很明顯,南陽在曹操手中,就意味著南陽兵沒有兵馬補充,對上曹操的時候戰意也堪憂。
南陽兵也是這個道理,他們想依附襄陽人,但是襄陽多是大族,對這些無家可歸的南陽兵并不看得上。
所以劉表對于南陽兵馬也沒有多大的投入,他更想在與蔡、蒯二族的爭權中占據上風,從而贏得荊州的掌控權。
劉賢笑著搖了搖頭,對著文聘道:“文將軍,明年我們準備南征交州,正是將軍的用武之時,可愿來我帳下聽命?到時候若是取得戰功,我當不吝封賞。”
文聘是萬萬沒想到劉賢竟然是這般打算,沉吟良久,才道:“將軍乃是荊州重將,文聘不過是一介軍候,按理說不能拒絕將軍的要求。但是某身為鎮南將軍麾下,此事將軍還請慎重。”
文聘并不是很想留下,荊南相對于襄陽貧瘠,零陵相對于長沙更加貧瘠,讓這位見識過襄陽繁華的文將軍不怎么動心。
況且,自己本身就是劉表麾下,與鎮南將軍雖然沒見過面,也是有所耳聞,怎么可以舍棄嫡系軍隊身份,去當旁系的旁系的部下?
在文聘看來,劉賢不過是蔡瑁的附庸罷了。
劉賢卻擺了擺手,二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堂中,劉賢示意文聘坐下,這才道:“將軍也見過黃忠、甘寧、魏延,此三將如何?”
這幾日文聘倒是多見到這三人,猶豫片刻才道:“此三人皆驍勇過人,聘不如也。將軍既有這般良將,當不需要文聘。”
劉賢卻冷笑一聲,道:“這般驍勇,劉表尚且棄之不用,敢問文將軍有何過人之處,自信能在劉表麾下脫穎而出?”
文聘啞然,半天沒有說話。
劉賢繼續道:“黃忠,昔日不過一屯將,與將軍身份相當;魏延不過一曲長,還不如將軍;甘寧更慘,在荊州閑賦六年,敢問文將軍,你有幾個六年值得揮霍?”
文聘沉默半晌,才道:“將軍,劉鎮南于我南陽兵馬有恩……”
劉賢哈哈大笑,指著文聘笑道:“是啊,有恩,劉鎮南將南陽拱手送給張繡,連累將軍有家不能歸,這算是有恩么?”
文聘不語,劉賢見時機差不多了,索性托盤而出,上前拉住文聘的手,道:“我知曉將軍本領過人,我實在不忍心將將軍放回襄陽,因此我派人送了書信,將將軍要到我麾下,請將軍不要怪罪賢。到時候攻打交州,定有重用!”
文聘抬起頭來,對著劉賢道:“聘不過是中人之姿,怎敢得將軍如此厚愛?”
劉賢卻擺擺手,道:“請文將軍不要過分的謙虛,你的本領我自知曉。對了,我還請人將你的家眷也要了過來,他們大概十余日就來了。”
文聘心中直突突,這不就是強買強賣么?但是他不過是一介屯將,哪里能坳的過劉賢這般重將?因此只能沉默半天,才躬身行禮道:“多謝明公厚愛,聘愿為明公效力。”
劉賢用力的拍了拍文聘的肩膀,笑吟吟的道:“既如此,請卿暫為漢升將軍副將如何?日后立下功勞,再行升遷。”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