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常老鎮定了心神,才向門口的方向問道,“何事?”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那道極為熟悉的聲音,“老先生,小姐游行歸來了,老爺夫人請您去正堂看看。”
柳翩翩瞟了門口一眼,又瞅瞅常老,“福伯就在門外等你,你不準備去看看那位孫府的大小姐?”
常老回頭看看柳翩翩,面色有些凝重,“孫家向來與人為善,更何況還算是有恩于姑娘,希望姑娘不要為難孫府上下?!?
柳翩翩嗤笑道,“剛剛你要殺你我,我都沒跟你計較,這會兒又怎會找孫家的麻煩?看你這么防備,難道你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常老想到剛剛的魯莽,臉上浮起陣陣羞愧的顏色,忐忑不安的看看柳翩翩,“如此,老夫就先代孫家上下謝過姑娘了?!?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阿??纯赐崎T而出的常老,十分恭謹地引路,“老先生,您這邊請?!?
常老回頭瞥瞥屋子的方向,朗聲吩咐道,“我自己過去便好,你在這兒照顧好屋子里的姑娘,讓她傷還沒好前不要隨意走動?!?
阿福雖然有些詫異,這位名滿天下的老者怎么會對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姑娘如此照顧,但是也無暇多想時便已低頭應允道:“老奴遵命!”
柳翩翩自然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心下對這位常老越發的詫異。
這孫家和這位高深莫測的常老先生到底有什么關聯?竟讓他寧愿違背大法師不許傷人性命的規則也要維護于孫府?
還有那位孫家大小姐……
雖然人群中只是驚鴻一瞥,但她還是明顯地覺察到那“孫芷馨”投注在自己身上那道火熱的視線。
這般想著她也便起了身,想到門外的阿福時,柳翩翩眉目一轉,看看從掌心醞釀出的那抹香氣,計上心來。
孫府正堂。
所有的丫鬟仆役都紛紛退了出去,只剩下孫家二老和那位游行歸來的大小姐,孫芷馨。
當常老來的時候,那“孫芷馨”正坐在堂上,周身流露出一股雍容華貴的氣息,此刻她正放下剛剛飲過的那杯熱茶,朗聲道:“你們也不必相謝,此等禍國害民的陳規陋習不要也罷。”
孫老夫人道,“可是靈兒姑娘你——”
“原來是靈兒姑娘仗義出手,解救孫家于水火之中。”
聽著這渾厚有力的說話聲,三人齊齊看向從門口踱步而入的老者,孫家二老頓時眼前一亮,笑得喜逐顏開,十分恭謹的致意道:“您來了!”
常老點點頭,又看向坐在主位上巋然不動的風靈兒時,才發現這姑娘周身清冷華貴的氣息竟然有些皇室的味道,即便她冷冷的坐在那里不發一語,卻仍是最為光彩奪目的一個!
風靈兒在祭司臺時便對這位常老早有耳聞,但是思及只有圣女方能識得他的身份時,此時只能故作不知,淡淡地看向孫家二老時問道,“這位就是你們所說的那位常老伯?”
常老看著風靈兒雖然被她有意無意散發出發的那股氣勢攫取了呼吸,有一瞬的失神,但是很快清醒了過來,等他再次望過去時,坐在面前的仍不過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莫不是真的是自己年紀大了,這幾日來竟是狀況頻發?!
孫家二老哪兒里曉得他的這些心思,“靈兒姑娘冒險替織馨游行,如今我夫妻二人再也不能看著她有所閃失了。”
常老看看面色焦急的模樣,也只好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靈兒姑娘現在便離開這兒吧,其他的事情老夫會處置妥當?!?
風靈兒卻是無所畏懼地笑道:“這件事我敢做也自然就有收場的辦法,就不勞煩常老伯您出手了?!?
孫家二老齊齊出聲道,“不可!”
風靈兒詫異地看向孫家二老,“為何不可?我早就說過,這陳規陋習一日不廢,本姑娘便一日不離開?!?
聽到她如此侮辱花神,即便明知最近花神顯圣的事情都是風靈兒所為的孫家二老面色也沉重起來,勸解道:“靈兒姑娘怎可如此褻瀆花神呢!”
風靈兒聞言卻冷笑道:“你家女兒作為花神選中的圣女都跟人私奔了,你還在這兒給我說什么褻瀆不褻瀆?!”
孫家二老一噎,卻是無話可說。
風靈兒知道他們積習難改,此刻也不由耐著性子試著解釋道,“你們年年敬奉花神,可那花神何曾保佑過你們?!”
孫家二老和常老聞言頓時沉默。
這些年來如此大費周章地敬奉花神,在鄉紳豪富奢靡浪費的主張下,除了浪費大量錢財外,的確沒得到什么福祉。
真的不如往些年祭拜起來虔誠。
常老看看面前肆無忌憚的女子,也難得地來了興致,“那你準備怎么解決?”
風靈兒眼尾的余光不自覺地向著屋脊的方向瞟了瞟,笑笑,“本姑娘出手,自然是要徹底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