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沒有別人那般平凡自在,卻也有種別人不可能得到的福祉。”
這件事是雪球在被柳翩翩弄醒一百八十三次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才“說”給她聽的。而且它還“說”只要她用心參悟百里辰風所教的那些東西絕對會有意外收獲。
柳翩翩雖不知是真是假,卻因了這執著而度過漫長等待離開的時日,并且在這時日里換取了百里辰風無數的笑容,從此也便把它當做了生命中的一種信仰。
至于雪球,便是那只被賜名為阿貍的小狐貍。
自從知道那名字的本意后,柳翩翩便開始嘗試性地喚它雪球。它雖然也經常呲牙咧嘴的反駁,卻在柳翩翩的倔強下顯得極其蒼白無力。不過當柳翩翩真的需要它的幫忙時,必須得極為客氣地喚上幾句阿貍。
雖然柳翩翩只知道它平素總喜歡懶懶地窩在一旁,除了吃,喝之外的事概不上心。但是百里辰風那般鄭重送給她的必定有其特殊的意義。
“阿貍啊,過會兒就要走了,可我忽然好舍不得這里,師父現在還沒有回來,你說他真的不愿送我么?”
柳翩翩抬起左腕,目光落在百里辰風親手為她帶在左腕上的那串手鏈上,喃喃道,“阿貍啊,師父說只要我們收集好七顆這樣的晶石,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可如今除了他和師伯用了七千年才收集到的橙,黃兩枚晶石,再加上那據說本來就有的赤色晶石——師父說那顆水晶已經出世了,可我怎么感覺不到它的氣息呢?你說,不會是晶石越多我的感應反而越不靈敏吧?”
阿貍還在睡著。
抬眼看著前面那唯一有顏色的光亮,映著無垠的暗黑染上朦朧的紅,顯得有些不羈落拓,柳翩翩習慣地放下手去撫摸那柔軟潔白的皮毛。
手腕處一陣溫熱的暖流淌過,她忽地看向阿貍,“阿貍,你——”
阿貍猛地一哆嗦,從柳翩翩懷里躥了出去,在十米開外的距離,用一種惱羞成怒地聲音吱吱呀呀地交個不停。
柳翩翩低頭瞧瞧自己的手掌,并沒有想象中的濕氣,忙對著阿貍訕訕一笑道,“那個,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以為,嘿嘿——”
阿貍的智商此時不下于六七歲的孩子,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又羞又惱,吱吱呀呀地顯出張牙舞爪的樣子。
柳翩翩見它實在是怒火難消,忙上前勸慰道,“阿貍,莫生氣嘛,都是我不好,不該這么看低你的靈智,”見它面色緩和了幾分,忙趁火打劫地補充道,“即使是方便,那也定然比別的什么優雅高貴的多。”
一句話,擲地有聲,她實在不明白,阿貍怎么又換上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十分無力地用爪子指指河對面的方向。
柳翩翩抱著那長到貓兒大小的阿貍走到船頭,循著它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煙波浩渺的水面之上彌漫著比以往更為濃重的霧氣。
然而費勁地瞅了半天,她也沒能發現阿貍要她看的是什么。
對上柳翩翩疑惑地神色,阿貍揚起雪白的小蹄子仍舊指指前面的方向。
“你是讓我過去么?”
阿貍竟似松了一口氣般點點頭。
柳翩翩順著它的指示,一直走到那塊黑幽幽的大石前才停了下來,“阿貍,你帶我來看這個烏漆墨黑的大石頭做什么?”
許久沒見回復,等她再看向阿貍時,它嗖地一聲竄到了她的懷里,極為愜意地瞇上了眼睛,恢復了往常懶洋洋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