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澄澈如水。
靜謐的夜空中,伴著屋內明暗閃爍的燈火,投射在窗戶上的那道窈窕身影依稀可辨。
門外幾個清秀得婢女十分規矩的分成一排現在門外,面色間是難得的警醒與謹慎。
不多時門開了,一個略帶蒼老的背影從里面踱步而出,對著漫無邊際的虛空輕輕嘆了口氣,“你們好生伺候著吧。”
說完便沿著前面蜿蜒曲折的小路消失的夜色深處。
見老婦這般神色,那些女孩子更是如臨大敵,眼角不時的撇向屋中那道窈窕的身影,唯恐一個眨眼她便消失無宗似的。
屋內的女子對外面的世界都已經漠不關心,對她來說整個世界都濃縮成了面前宣紙上的那個字,飽含著她滿腹留戀與不舍的那個字。
“別了,清。”
一別經年,昔日孩童已成長為翩翩少年。
這是兩人第二次相見,只不過刺客的上官浩看著面前的上官昀,忽然覺得有種美人遲暮的喟嘆。
上官昀雖然對他的到來有幾分詫異,不過仍是以禮相待道:“見過九叔!”
上官浩直接道:“你也不必多禮了。我這次來實是有事相求。”
上官昀倒是詫異了一下,道:“不知九叔所為何事?”
上官浩停頓了下道:“你應該知道清兒與徐家小姐的情意。”
上官昀微微皺了皺眉頭:“只是此事王上御旨已下。”
上官浩搖頭道:“就算王上的御旨已下,但是憑借圣殿的能力,阻攔這樁婚事也是綽綽有余的。”
上官昀遲疑片刻,方開口道:“按理而言,九叔您是陳國供奉的術法師,倘若由你提出這樣的請求,想必王上也會仔細斟酌一番的。”
上官浩苦笑一聲道:“倘若這般的話,那陳子桓當初又怎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上官昀看向面前的男子,宛若一個陌生人:“那如今呢?九叔憑什么以為我能幫到上官家?”
上官浩道:“九叔不能出面自然有九叔不能出面的苦衷。只是此事說來話長,九叔委實不知如何開口。此刻來這兒,是因為九叔知道你這個孩子也是個有情義的,定然不會看著你大哥身處險地而袖手旁觀的!”
上官昀似乎是自嘲的喃喃自語道:“大哥?他是那個人嫡出的長子,而我只是和母親一起被驅逐的孤兒寡母,您說我這樣的人怎么會有那樣的大哥?!”
說到自己的母親時,上官昀有些不可抑制地激動起來。
上官浩聞言幽幽嘆了口氣:“你母親的確命苦,一生顛沛流離。但是她又何其幸運,能夠有你這樣的孩子!”
上官昀心中一陣苦澀,良久才舒了一口氣:“昀兒失禮了。”
上官浩微微搖頭道:“孩子,這件事終會是只能靠你了,至于九叔不能出面的理由,終有一天你會理解的。”
說著這些話時,上官浩心頭隴上濃濃的悲戚之色,一時竟看的上官昀有些不忍,這是上官家向來引以為榮的驕傲存在哪。
在每一個上官家族中的人,都將他看作是神靈一樣崇拜著敬仰著,當然也包括年幼時的他。
“我答應試試。”言外之意就是他不能保證成功。
“好。九叔信你。”
“既然如此,昀兒便先行告退了。”
“且慢!”
上官昀回身看向上官浩,眸色中夾雜著些不解。
上官浩道:“上次在先賢樓所遇到的那位姑娘似乎頗有些不凡之處。”
上官昀想到今日里流傳的故事版本,只順應其意地解釋道:“那丫頭與師父所尋之人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一時心軟便留在殿中侍候了。”
“原來如此,看來是九叔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