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悠揚的樂聲傳來，將小豆芽的話扼在了咽喉。

柳翩翩和小豆芽齊齊地望去，只見那舞臺之上，一個身著紫紗的女子出現在舞臺上，驚天動地的吶喊呼嚎聲里，她慢慢扭動著柔軟的腰肢，姿態宛如初春最為絢麗的煙柳，溫柔不失靈動，柔韌里帶著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

四周升騰起一陣倒抽氣地聲音時，那紫紗女子的已如蜻蜓點水般輕旋地收身，緊接著腰肢一軟，盈盈一禮便已施下，沉寂片刻的人群忽然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小豆芽看著那女子斂眉退去的姿態，眉目間卻是露出濃濃的不屑，嘴角一扯，擲地有聲地丟下幾個字，“雕蟲小技，蠱惑人心。”

柳翩翩有些疑惑地望向小豆芽，“怎么，難道你覺得她跳的不好么？”

小豆芽略自沉吟片刻，抬頭看向柳翩翩，“我只是覺得過多的矯勢做作難免有失本真，人生在世，還是逍遙來去的自在。不妨放下那些扭捏的姿態，博一個快意恩仇?！?

這話說的全然不似一個七歲的孩子。

柳翩翩一直盯到他面皮發紅，才哈哈一笑道，“此舞若有小豆芽來跳，必定是傾國傾城！”

小豆芽忽地低下頭去，左手數起了右手。

一陣陣高談闊論傳來，柳翩翩也收起玩心，細細聽著，希望能夠分析出想要的音訊。

一個身著白色衣衫的男子手中折扇一合，嘆道，“這吟娘的舞姿倒是愈發精湛了，竟有直追當年蕓娘之勢！”

他同桌的青衫少年不置可否地駁斥道，“李兄這話說的有失公允了，那蕓娘天人玉姿，當初若不是柳丞相傾城相迎，也不會誤惹塵埃，可惜——豈是這般蒲柳之姿的婦人所能比擬的么？”

那白衫男子折扇嘩——地一聲打開，遮住了托起酒杯地手，一飲而盡，“文兄莫氣，是在下唐突了?！?

柳翩翩聽的云里霧里，轉頭道，“小豆芽，你可知道他們說的蕓娘是何許人么？”

小豆芽沉思了許久，搖搖頭。

也是，柳翩翩暗自笑笑，他不過一個七歲的孩子，哪里曉得許多。

不料小豆芽眼睛卻忽地一亮，興奮地說道，“我想起來了！”

“哦？！”

小豆芽的臉色又變得紅紅的，煞是可愛，吶訥道，“她是柳丞相的妻子，云心瑤?！?

柳翩翩疑惑地看向他，“原來這大趙的丞相夫人竟然也是歌舞伎出身么？”

路過的伙計聽到柳翩翩的話卻是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時訕訕一笑，“姑娘莫不是趙國人？怎的連這個都不知道？！”

柳翩翩熱切地看著他。他似乎也來了興致，“這本來也沒什么可非議的，就連皇帝選妃典禮上，也是有些身家清白，名聲顯赫的歌舞伎名單被呈上去的?！?

他一指那個舞臺，語聲里滿是驕傲，“呶，就是這個舞臺，盡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爭奪。就像剛剛的吟娘，先后在這種場合露了好多才藝，在聲名顯赫這一項上已是占足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