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當天，林小滿攥著解說稿的手指關節發白。程野突然抽走她手里的A4紙，對著陽光瞇起眼睛：“第三頁把'颯爽英姿'寫成'煞爽英姿'，是想說運動員們殺氣騰騰？“

觀眾席爆發的歡呼聲吞沒了林小滿的驚呼。程野變魔術般摸出支熒光筆，在稿件上畫出連串波浪線：“紅色標注的段落你負責，藍色歸我。“他的袖口蹭過調音臺，露出腕間纏繞三圈的黑色耳機線。

當女子百米賽進入沖刺階段時，意外發生了。林小滿的麥克風突然捕捉到尖銳嘯叫，她條件反射地向后躲閃，解說詞卡在喉嚨里。程野迅速摘下自己耳麥湊近她的麥克風，壓低聲音接道：“現在領先的是高三（2）班陳敏，她的馬尾辮像獵豹尾巴劃破空氣！“

混合著電流雜音的解說竟產生奇妙化學反應。看臺上有人舉起手機錄像，教導主任盯著實時數據屏露出驚訝表情——廣播站收聽率突破歷史峰值。

“你們的聲音波形像拼圖。“午休時技術老師調出頻譜分析圖，“林同學的高頻區像風鈴，程同學的低頻區像大提琴，疊加時會產生諧振效應。“

程野突然起身離開，撞翻的椅子在播音室地磚上擦出刺耳聲響。林小滿追到天臺時，發現他正對著銹跡斑斑的鐵網練習腹腔發聲：“八百標兵奔北坡——“

“你其實很在乎。“她握緊口袋里的潤喉糖，“上周三你在器材室偷偷校正話筒頻率，我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