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粉筆頭劃出一道拋物線，精準落在第三排靠窗的課桌上。正在偷看《播音主持藝術》的女生慌忙把書塞進抽屜，抬頭正對上語文老師似笑非笑的眼神。

“林小滿同學，既然這么喜歡朗誦，下周一國旗下講話就由你來吧。“

教室里響起善意的哄笑。扎著馬尾辮的女生漲紅了臉，手指無意識絞著校服下擺。前排的蘇晴轉過半個身子，用口型無聲地說：“你能行！“

蟬鳴穿過玻璃窗，在九月的教室里暈染開細碎的光斑。林小滿望著課本上《雨巷》的詩句，思緒又飄到上周的播音室。當時她只是幫忙遞送失物招領啟事，卻在空無一人的播音間忍不住念起戴望舒的詩。教導主任推門而入時，她嚇得差點碰翻調音臺。

“音色清透，情感飽滿。“主任推了推金絲眼鏡，“要不要加入廣播站？“

此刻林小滿盯著課本上的“丁香般的姑娘“，突然聽見走廊傳來騷動。幾個女生興奮的私語順著風溜進教室：“轉學生！““聽說在原來學校是風云人物......“

教室后門被推開時，粉筆灰在陽光里跳起圓舞曲。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生單手拎著書包，碎發在額前投下細碎陰影。他的目光掃過教室，最后落在林小滿旁邊的空位上。

“我叫程野。“他在全班注視中坐下，漫不經心地轉著碳素筆，“之前在七中廣播站待過。“

林小滿嗅到淡淡的雪松香，突然發現新同桌的睫毛長得過分。那支碳素筆“啪嗒“掉在課桌上，程野轉頭看她：“你就是那個讀《雨巷》的女生？教導主任說讓我帶你熟悉設備。“